原本,如果只是单纯的简易版西餐也就罢了。
  但可怕的是,裴渡在手忙脚乱地给火腿翻面的时候,江澜竟看见了一层黑漆漆的焦糊物质。
  他看着裴渡头顶拼着老命工作,才没让焦糊味冲进他鼻腔里的抽油烟机,默默说了声:【辛苦了,兄弟。】
  江澜看了会儿裴渡帅气而笨拙的背影,还是选择将目光放在了挽起长发的乔昕那边。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更是大惊失色。
  江澜看着乔昕锅里那一坨粘稠的,黄褐色的物质,没忍住走到乔昕身后,抻着脖子吸了吸鼻子,然后面目狰狞地问道:
  “乔哥,恕我直言,你是在煮sh......”
  乔昕一个猛回头,对着江澜抛去一个凌厉而危险的眼神:
  “注意你的言辞。”
  江澜:“我还没说呢。”
  乔昕咬牙切齿:“你敢说,你就死定了。”
  江澜抿唇:“所以,即便是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想说什么,对吗?”
  乔昕回头看了眼客厅里围在一起的小甜心们,回过头小声道:“在我的汤没出锅之前,管好你的嘴。”
  江澜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用锅煮出这样引人遐想的食物。
  他看着乔昕,好意道:“要不要我帮你?”
  乔昕身为模特,平日里身材管理都管理不过来,对烹饪这件事,实在是没什么时间去钻研。
  但不服输的性子让她注定不能在裴渡面前认怂。
  于是她在自己久远的记忆里,搜寻到了这样一道南瓜浓汤。
  可惜水少了,酱油多了,颜色和质感就变得难以言说起来。
  乔昕本就在犯愁,听到江澜这样说,顿时眼睛一亮:
  “那你能让我起死回生吗?”
  江澜深吸口气,好心提议:“要不你加点儿牛奶,中和一下试试?”
  他顿了顿,指着锅接着道:“我觉得至少能让它看起来颜色浅一点......你觉得呢?”
  乔昕犹豫了片刻:“我觉得,你说得有点儿道理。”
  她说完,便立刻开了一罐牛奶,倒进了锅里。
  江澜觉得乔昕说风就是雨的行为让他有些害怕,于是他在磨蹭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凑到了温执言身边。
  他看着温执言切菜时干脆利落的刀功,心情有些复杂。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温执言第一次进厨房的事。
  是因为他易感期发热,温执言为了照顾他,给他煮了米粥和水煮蛋。
  结果中途因为江澜易感期烦躁,过于黏人的缘故,温执言只顾着安抚江澜。
  待事后想起来米粥和水煮蛋的时候,烟熏气早已在厨房和客厅弥漫。
  江澜舔了舔嘴角,直到现在,他还恍惚想得起,那颗因为熬干了水,最终爆了炸的水煮蛋,是什么味道。
  “在跟乔昕说什么?”
  温执言早在江澜凑到厨房门口时,就发现了他的身影。
  他看着江澜和乔昕嘀嘀咕咕了半天,才过来,开口打断了江澜的思绪。
  江澜目光落在温执言正在切菜的双手上,一本正经道:
  “我在教她做菜。”
  温执言闻言,手下菜刀一顿,便笑出了声。
  江澜剜了他一眼:“笑什么?”
  温执言笑着道:“倒数第一教倒数第二做题?”
  江澜不乐意了:“谁是倒数第一?”
  温执言敛了笑容:“我。”
  江澜看着温执言整理好了备用食材,便一边给洗干净的排骨焯水,一边将生蚝摆进砂锅,动作间熟练有序,像是早已做过无数次。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温执言想了想:“大概五年前。”
  江澜好奇:“那前两年呢?”
  温执言知道江澜是在问,他们刚刚分开的那两年。
  温执言沉吟片刻:“前两年……忙些其他的事,没腾出空来。”
  像温氏这种顶级豪门,平时办个聚会,股票涨涨跌跌,热度都能上头条。
  更遑论是“先皇已故,新帝登基”这种大新闻了。
  不久之前各大新闻媒体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这件事的报道,江澜想不知道都难。
  他听温执言这么说,只当温执言前两年是回去忙着争家产,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问: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温执言:“没有。”
  “那我该做什么?”江澜又问。
  温执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高脚凳:“你坐着就行了。”
  江澜哦了一声,屁股一抬便坐了上去,一脚踩在凳子腿的横梁上,一条腿支在地上,专心致志盯着温执言看。
  很快,裴渡的烤面包和煎火腿就出了锅,乔昕见状,也连忙关了火。
  两人甚至顾不上观察温执言和江澜这边在做什么,便再一次争先恐后地将自己做好的早餐端到了桌子上。
  “这是………”
  徐灿看着乔昕端到桌子上的那一盆黄色流质物,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乔昕抿了抿唇:
  “南瓜汤。”
  于南不太敢相信:“真的吗乔昕姐?”
  乔昕在面对alpha的时候说话可以肆无忌惮,毫不留情。
  但面对可爱的omega,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小心起来,甚至有些目光闪躲,闪烁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