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音看向音舞:这是乐清商会旗下的?
  音舞打量了一下,茫然道:不像啊,我回头去查查。
  蝶音便没再说什么,犹豫两秒,还是踩上两节台阶,伸手推开了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门本来就易碎,还是她心神不宁,一时没收好力,人还没进去,就感觉手上突然一沉。
  她懵了一瞬,低头看见自己将门把手拽了下来,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磨砂玻璃门碎了。
  那股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蝶音抬头,不料与里面的周子佩,楚冕和陆静姝等人对上,相顾无言。
  周子佩正对着门口,半倚在软椅上,仰头靠着椅背正闭目养神,被定制西装包裹的一双长腿敲在桌角,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下颌线清晰分明,脖颈白净,喉结突出,时不时上下滚动一下,有几分勾人的意味。
  听见动静,似黑鸦翅膀一样的长睫拨动,缓缓睁开一双漆黑沉寂的桃花眼,漫不经心看过来,看见是她,高高抬起眉骨。
  陆静姝盘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长发垂在后背,鸭舌帽压着柔软发顶,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眼尾轻勾,却没有丝毫风尘的味道,面无表情反而透着冷艳。
  一只手横放在眼前,垂眸看着手表上的投影。
  此时正颇为意外看向蝶音。
  而楚冕此时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机,似乎刚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站在门口呆滞的蝶音时,脚步猛的一顿。
  一切都似曾相识,和记忆深处的画面一点点重合,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状况,唯一不同的是,当时在自己身边的是陆静姝,此时却是音舞。
  蝶音在这一瞬间想起了这家杂物店。
  准确来说是濮高附近那家杂物店。
  十几米之外的车内,司机刚给柳辰安发去位置,就看见蝶音砸了人家的门,愣了几秒,给电话那头的柳辰安说:首长,少将看着不像是去买东西的。
  哦?那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密会情人吧!
  司机嘴巴一开一合道:瞧着不像,像是去找事儿的。
  柳辰安:?
  音舞此时同样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家少将为什么突然和一家小店过不去,但看着里面三人也不像是开这种小店谋生的人。
  眼前场景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心中不禁怀疑,难道这家店有什么问题?
  看着和其他店截然不同,不像是能开在这种地方的,店里三人也深藏不露的样子。
  少将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果然还是少将慧眼识珠。
  音舞这么想着,先一步蝶音开口:谁让你们在这里经营的?
  蝶音觑她一眼,没说什么,这在其他人眼里便是默认。
  周子佩将腿放下来,站起来伸个懒腰,这才饶有兴致地走过去,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似笑非笑道:我还没说你们坏了我的门呢?蝶少将?
  蝶音扔了手里的东西,拍拍手,沉默片刻,冷静道:在这里经营需要有乐清商会的许可证,据我所知,乐清不会允许这么一个简陋破旧的店过来。
  没了磨砂玻璃的阻挡,太阳肆无忌惮照进来,周子佩映着热烈暖阳的眼底也映着蝶音堪称冷漠的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眼睑处垂落下一小片阴影。
  蝶少将似乎不能代表乐清商会吧!
  音舞听见这话,像是挑衅,当即怼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少
  咳咳蝶音掩唇轻咳两声。
  音舞住了嘴。
  周子佩眸色愈显幽深。
  蝶音开口:我和乐清商会的老板是交情不浅,自然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这次过来,就是代表她视察。
  入春之后的地下城市也模仿着地上开始升温,不知道是不是对目前的场面有点儿尴尬的原因,蝶音站在众多玻璃碎片之中,顶着周子佩他们三人宛如实质的目光,心口就像在火架子上燎一样,灼热密布全身,竟出了一层汗。
  音舞听到蝶音这么说,连忙应和道:若是你们拿不出乐清商会的许可证,那我们只能砸店了。
  不过这次出来是蝶音的私人行程,没其他人跟着,真要砸店还得调些人手过来才行。
  蝶音对音舞的话沉默,似乎是默认。
  周子佩不以为意,薄薄的眼皮半抬,一瞬不瞬看着她,一手插在裤兜里,站得不怎么直,嘴角带上了一丝痞气,语调散漫道:你说查就查,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蝶少将一来就砸了我的门,总归要有所交代。
  蝶音眉眼一横:你不信?
  周子佩缄默不言。
  蝶音也没有过多解释,给音舞递了个眼色。
  音舞收到后,上前一步,说:那这个乐清商会会长的令牌总得信吧?
  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一块儿令牌,握在掌心伸过去让他们瞧了一眼。
  因为身形遮挡,角度原因,车内司机并没有看见她拿出来的东西,只知道少将和里面的人好像在争执什么。
  首长,少将好像和里面的人吵起来了。
  知道了,保护好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