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正要
  少女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墙角那边,缩着一团白乎乎的,像极了她那只兔子!
  她立即放下筷子,快步走了过去,但,因着不喜兔毛,她并未靠太近。
  她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它。
  与此同时,温瑾昀则看着她。
  昨日,公主同他说起兔子被盗,且笃定偷盗者就是阮英杰后,他便传信给楚安,让他先派人去阮府调查。
  而后,在阮英杰的授课结束后,他又亲自去了趟阮府,让阮英杰归还兔子。
  起初,阮英杰并不承认兔子在他手中。
  在他说出密室所在,以及阮清荷擢考作弊的罪证后,阮英杰才不甘不愿地将兔子交给他。
  他料定,公主会因为这只兔子报复阮英杰,是以,临走前,他还特意叮嘱阮英杰若是公主找到他,就告知公主,兔子并非他所偷,应该是在女学里走丢了。
  否则,公主在折磨阮英杰的过程中,极有可能就受到刺激。
  在温瑾昀的计划中,找到兔子,将其安然归还给公主,此事应当就此结束。
  慕辞确定那是她的小白后,眼中浮现了释然的笑意。
  她转过身,开心地问温瑾昀。
  太傅哥哥,你怎么找到它的?
  它一直在女学里,应该是迷了路
  是吗。闻言,慕辞眸中的喜悦瞬间褪去,打断了他的话。
  她一步步地走向温瑾昀,美眸注视着他。
  太傅哥哥,你怎么敢骗我啊。
  周遭仅剩的暖意,也都化为冰碴子,凉透了。
  温瑾昀薄唇微抿,眉眼间浮现淡淡异样。
  她的反应,已经让他猜到阮英杰并未按照他说的做,反而承认兔子是其所偷。
  公主,臣只是
  少女脸色骤冷,嗓音幽冷撩人。
  虽然很感激你帮我找到小白,但是,太傅哥哥,你始终不懂我。犯了错的人,就应该惩罚的,不是吗?
  可你却觉得,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你又凭什么替我原谅那个小偷呢?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让我觉得,这些事都没有发生过呢?
  我知道,你想要救阮英杰,怕我杀了他,对吗?
  温瑾昀脸色凝重,想要同她解释,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少女说完那些话,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坐回到桌边,拿起筷子,漫不经心道。
  太傅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他,昨晚,我放过他、原谅他了,我还会和他好好相处,和他做朋友,这也是你期望看到的吧?嗯?
  再度看向他,她脸上又恢复了纯真甜美的笑容。
  可他看着那笑容,心里有些发闷。
  公主,臣并不是为了救他
  他是怕她受刺激。
  慕辞娇笑着打断他的话,若无其事道,嗯,我知道啊。太傅哥哥,不要打扰我用膳哦,你可以出去了。
  见她现在听不进任何解释,温瑾昀只能暂时作罢。
  他给她留了些非常难的额外课业,她用午膳,想做就做,不想做也可以放着。
  等他再次进来时,午休快要结束。
  他照常帮她系好腰带,正要和她解释兔子的事儿,她却预感到什么,故意装作糊涂地扯开话题。
  太傅哥哥,昨晚没睡好吗?而且,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温瑾昀装作专心致志地系着腰带,头也不抬地回道。
  臣
  但,不等他往下说,她便接着扯开话题道:是为了朝中之事吗?还是沣城又出乱子了?
  在此之前,温瑾昀确实有烦心之事。
  昨日,沣城再起事端,当地百姓与那些暂被安置的难民发生冲突,导致数人死亡。
  但,这些事,他并不想在公主面前提起。
  而且,这也并非他此刻忧心的症结所在。
  本想和公主说明阮英杰一事,但公主显然不想和他谈这事。
  是以,温瑾昀系好腰带,便恭敬退后。
  腰带已系好,公主稍作整理,便可去三尺堂了。
  慕辞小幅度地点点头,没再和他多说,也没看那墙角的兔子一眼,径直推门离开。
  她走后,温瑾昀才回到案桌边,单手扶着额头,眼中是掩不住的疲惫。
  昨晚,为了沣城一事,皇上急召他和几个大臣入宫,到今日凌晨才得以出宫。
  回府后,他只睡了两个时辰,便又早早地起了。
  早朝结束后,又被皇上叫去议事,午休前才得了空。
  从昨晚忙碌到现在,他实在有些精神不济。
  但,下午还要去授课,眼下也没有休息的时间。
  温瑾昀本想坐着闭目养神,却瞥见,案桌上,他留给公主的题,已经尽数填满。
  再定睛一看,纸面的一角,写着一行字。
  温瑾昀,你今天忘记点安神香了。
  他看着那行字,眼中不自觉多了几分笑意。
  紧接着,他拿起那支她用过的笔,在那行字后面添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