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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言是非
  作者:席绢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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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帅哥”
  一名高瘦的男子路过咖啡店,压根儿没发现咖啡店里头有一名俊男美女拥护者正为他落下一串口水。
  “阿范,阿范,快来看啦!那个帅哥一定是你看得上眼的啦!”王伶向来是好东西必与好朋友分享的性子,不由分说扯来正在洗杯子的女子,硬是要她一同看。
  “至少让我把水流关了啊你,真是鲁莽。”
  “快看,那边在等绿灯、穿黑衣的那个。”王伶的脸直接平贴在玻璃上。“看到没?”
  “喔,看到了。”阿范随便瞄了一眼。普普通通喽,孤寡相嘛,有啥好看的。
  “很帅对不对?奥!那立体如削的轮廓,那倒三角形的胸腹曲线,那笔直的长腿”王伶大力歌颂。
  是喔是喔!那孤寡单薄没肉的脸皮;那只见骨不见肉的骨架子;那两只这边的人常说的俚语鸟仔脚。真为现代的审美眼光掬一把同情的眼泪。这种款型的男人啊,在她们那边可没半涸女人看得上眼哩,真亏这些女人欣赏成这副德行。
  与其看丑男,还不如回头继续洗杯子,顺便第一百零一次赞饮水龙头的神奇。一推扳手,水就哗啦啦地奔流出来,还冷热都有,太棒了。这才值得一看再看嘛。
  “阿范,我这个老板之一从来没虐待员工的习惯,你又何苦自虐给我看咧?现在又没客人,根据现下的景气判断,晚餐之前,我们都不会有客人上门,你干嘛在那边穷忙呀?”王伶眼巴巴看帅哥消失之后,像消了气的皮球般摊在柜台上,抓了片生菜往嘴里塞。
  “老吃叶片,莫怪身子骨瘦仃伶的。”阿范从冰柜里端了份起司蛋糕出来。
  “我瞧你今儿个还没吃东西,真肚子饿就吃这个吧。”
  王伶惊恐的惨叫
  “不要!快拿开!请不要破坏本小姐好不容易才减到四十五公斤的绝妙好身材。”
  “绝妙好身材?”阿范睥睨地将她由上往下望了望。“我以为所谓的好身材是胸凸臀翘,莫非又改了标准?”
  王伶傲然地挺了挺饱满的胸部:“虽然瘦身会连胸“肌”也减掉,但是别忘了有“我爱大自然”可以补救。”
  接着再拍拍她迷人的俏臀:“基本上只要我的腰很细,那么不管臀翘不翘,看起来都会婀娜多姿得吓死人不是吗?”
  “婀娜?那脱下衣服之后呢?你如何维持这等骄傲去面对真实的自己?或骄傲地去面对你的男人?”
  “哎唷喂”王伶咭咭直笑:“不是每个人都能瘦成我这样的,你都不知道我每次洗澡时都拜倒在镜子前,差点忘了洗澡呢。至于男人我肯定会在新婚夜那一天才脱下衣服给男人看。到时他想跑都跑不掉,哇哈哈”管他环肥燕瘦,现代女性各自有其一套拐男妙法,这一点也不值得忧虑。以台湾来说,向来只有男人必须去娶外籍新娘的问题,而不曾听闻女人四处要人中介越南新郎或大陆新郎什么的,不是吗?
  阿范有丝讶异,看不出来平常嗜好男色的王伶居然是这种保守的性情。她以为“这里”的女性比她来的地方更解放哩。
  “你是那种有着所谓处女情结的人吗?”
  王伶撇撇嘴:“才不,我这是从痛苦的经验里所学到的教训。我第一任男朋友就是这么跑掉的。他说他实在无法在抱着我的同时不去怀疑我的性别。”她拍了下自己胸前:“三十二a减减。那死人说的。”不免含妒地瞪了眼阿范伟大的上围。
  以严苛的眼光来说,阿范身长一七一,身段虽凹凸有致,但以三十八、二十七、三十七来说,是丰满得太过了,完全不符合时下的审美标准可是,仍然有好多男人对阿范表示好感呢。想来就辛酸,一个这么放纵自己身材膨胀的女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好的行情嘛!
  阿范浑然不觉老板的妒光,大口吃着好吃甜腻的蛋糕,边与她聊天。
  “你们这边的人实在太奇怪了,女人全瘦成骨架子,没敢脱衣见人;男人呢,也瘦皮猴似的,丑得教人打颤,竟还被传成美男子看。”不可思议。只能说人类的演进是一代不如一代。
  王伶看着眼前这个来自古代的女性。一年了,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完全的适应不良、半步也不敢踏出门,到现在,也算是安定下来了,学着当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她这古代人看现代人觉得不可思议;现代女性从她身上也看到了千年时空鸿沟所造成的难以置信。
  至少在审美的观点上就差了好多好多。
  “喂,阿范,你每次都唾弃着那些又高又据的美男子,那么到底是什么长相的男人才能从你口中得到一句赞美啊?胖子吗?”
  “错!不胖也不瘦,恰懊的才理想,我对气球没感兴趣的。”阿范再度挪身到流理台那方,哗啦啦地清洗杯盘来,对水龙头投注以崇拜的眼光。啊!科技的演进,始终来自于创造人类的便利,感谢那些发明家!
  “胖瘦的标准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就我所知,电视上的男歌星全给你说成非洲难民了。要我说,你简直是没有眼光可言。”
  “哪里没有?我看电视上那个约翰屈伏塔就不错,顶可惜的是长着一双怪眼珠。”她一向只爱黑眼珠的。
  “喔!那个中年胖伯伯”王伶翻白眼:“二十年前很帅没错,但现在这样阿范,你真#x4e0d;#x6127;古代唐朝人,我可以想见在唐朝时,那些正宗的帅哥过得有多闷了,胖子当红的世道,真是无法想象!”
  “叮咚”玻璃门被推开,门上的风铃丁铃地响,有客人上门了。
  “欢迎光临”两人异口同声地喊,王伶抓着菜单便移了过去,这般勤快的原因正是:这次进门的四个客人之中,有一个长得顶帅的。
  嘻嘻,咖啡屋开在办公大楼林立的地方就是有这种好处,帅哥满坑满谷,耶!
  阿范摇了摇头,好闷地叹口气
  又是几具排骨架,伤眼啊。
  “长扬人力派遣公司”在一波波失业潮当中顺势而生成了收入丰厚的赚钱公司。
  所谓“人力派遣”有别于那些外劳中介,或猎人公司,它专门替人寻找短期工作机会。每个公司或多或少都有旺季跟淡季,旺季时,现有的人手往往不够用,若要增加员工人数,又怕到了淡季时成了人力上的浪费;更别说一般职员请假出国进修、生小阿,或病假什么的。短期上的职缺,便有待临时人员上来递补。这种人力派遣公司一直都存在,但没有像近几年来这般的被需要过。
  大公司裁员,需要短期工作的职员;而失去工作的人在未寻得正职时,也需要有打工的机会来贴补家用。两者便都透过人力派遣公司来引介。
  谁的门路多、人力多,便有蓬勃发展的机会。
  而“长扬”在四年来的深耕之下,成了业界的第一把交椅。两个老板兼业务、一个会计、四个助理,再加一间五十坪大的办公室,便可年收入三千万元以一上,扣掉成本以及种种支出,各自分个一千万也没问题。
  常奇伟与杨敦日这两个合力创业的伙伴,最近成了各财经节目、杂志争相邀请的热门人物。
  他们是大学的同学,服完兵役后便合伙开公司,一路上顺顺畅畅至今,虽不算赚大钱,但好歹也跻身为都会新贵的黄金单身汉之林。
  常奇伟冲劲强,做事干净俐落;性格较为傲岸冷漠;而杨敦日做人圆融和气,在公事上仔细谨慎,两人各有千秋,合作无间。
  虽然媒体通常是两个主事者一同邀请,但上电视、或注销照片的永远是常奇伟。只有平面访谈绝不放照片的采访,才由杨敦日出面。对于这一点,双方都极是乐意,毕竟常奇伟的卖相真的很好嘛,而略胖的杨敦日自然成了次要选择了。
  结果一个月下来,长扬涌进了更多信件,除了签约信件之外,不少是表达对常奇伟的爱慕,甚至还有经纪公司上门谈演艺工作呢。真苦了常大酷哥啊“我、够、了!”
  这日,秋意袭人,熏暖的风从洞开的窗口拂进来,却一点也融化不了眼前这人冰山的温度。
  杨敦日从厚厚的一迭资料里抬起头,习惯性顶了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你怎么还在这儿?今天不是要到“发财周刊”拍照并接受专访吗?我记得约三点是吧?”他看向指着二点四十分的时钟。
  “我真怀疑你是长扬的总经理,还是我的经纪人了!这么想改行吗?同学。”
  杨敦日递给他一张纸。
  做啥?常奇伟扬眉询问。
  “看看这一个月来我们公司的成长率。”
  “百分之一百二十五?”常奇伟直接看向数据。“怎么?台湾的失业率又高升了吗?企业体不想要正职员工,只要短期临时工;而求职的人,也全往我们这边拥来了!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不能这么说,我所看的角度是,经由媒体的放送,让那些求职不顺的人知道有我们这样一个管道可以代他们找工作。我们正派经营,又可让他们知道各种求职陷阱如何破解,那不是很好吗?现在相同性质的公司一间﹂间地开,曝光高的公司将取得更多优势,能自助又助人,何乐而不为?”
  常奇伟冷哼!
  “是喔,何乐而不为?那你成日躲在公司凉着又算什么?”想叫他一个人去出卖色相,门儿也没有。
  杨敦日摊摊手:“好吧,下次媚x 峰或菲x 思请我,我一定会去畅谈我的减肥失败史,可以了吗?”
  没错,杨敦日唯一被众人认为该克制的是他的体重。一七八的身长,却有八十五公斤的重量,实在构不上玉树临风的标准,让他原本好看的五官被脂肪填充得走样了。也因此他一向不被女性列为性幻想对象,最多就是把他当大哥哥看待;要恋爱,免谈。
  “减肥!你几时减过了?”常奇伟嗤笑。太了解这个同学有多么懒了,再怎么被嫌弃,他也不会因而去吃减肥餐或控制饮食。
  “吃,是生命中最幸福的事。”杨敦日再度说出他奉行的名言。热爱美食是他的致命伤,谁也不能阻止他。
  当他抬出这一句,常奇伟就知道不必多说了。好吧,回归正题。
  “别管外表了,从明天开始,要上电视或拍照,两个人平均分配,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全推掉算了。你知道我是说真的。”
  “同学”杨敦日为难地企图找出转圜的馀地。
  “没得谈。”
  “有话好说”
  “你想害我迟到得更久就继续说,没关系。”常奇伟露出白森森的牙直笑。
  杨敦日只好抬起双手,表示投降。
  望着合伙人走远的身影,心中只希望那美好的百分之一百二十五成长率能在日后继续保持着。千万不要因为任何“沉重”的压力而下滑到无底深渊。
  该减肥了吗?
  他看向玻璃里的映影,想到电视里的广角效果
  “老板你要的双份潜艇堡买回来了- ”外头传来助理的吆呼。“来了!”三步并两步,往下午茶飞奔而去。
  减肥?这两个字怎么写?
  不知道耶。
  阿范,本名范喜言。
  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年,没有过去,不知未来。
  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也不晓得自己将怎么去。
  她是古代唐朝人,前一刻还在想要怎么让妹妹知道妹夫在赌坊欠下涛天大债,要快点逃,免得被抓去抵债,但一眨眼间,她便失去意识,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物非人亦非。她跌落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被屋主范晴捡到。
  范晴险险给吓疯,两人相同的惊骇。
  然后,范晴自然先收容下她再说。不然还能把她赶向哪里去?有半年的时间,范喜言都处在惊弓之鸟的状态里,大到一架飞机、小到二丸耳机,都可让她惊叫兼跪地膜拜三叩首。
  她的身分是一大问题。
  由于大陆妹偷渡来台的情况相当猖獗,没有身分证的范喜言只要被临检,必然会成为蹲靖芦的一员。所以范晴找来三个死党集思广益,终于找到一个巧合的切入点争取到身分证。合该是范喜言的运气,范晴曾有个未报户口的堂妹,一直在山中过着与世隔离的生活,多年来户政机关不断地派人追踪、并发函要求前去登记,顺带缴交积欠多年的迟报户罚锾。但自许为自然教民的堂叔一家子才不管那些,拒拿身分证、拒绝缴税、拒绝与尘世产生互动,迳自回归大自然,耕种为生,自给自足。
  在取得堂妹的同意之后,范喜言顺利地“借壳”成为中华民国国民。
  有了正式身分,其它小问题便无关紧要得多啦。比如:没有学历、没有经历、无法出门找工作等等。
  为此,范晴与另外三位讨厌喝茶的死党开了间名为“厌茶”的咖啡屋,以着四个老板、一名员工的架势,生存在商业区中,日子也算过得无忧无虑;由于四个人都有不错的正职收入,所以也不怎么期盼厌茶赚大钱,基本上只要能打平每月固定的开支就可以了。
  她知道自己是幸运的,遇到这四个如此好的人。
  但,为什么呢?
  谁能告诉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究竟是为什么?
  这是天谴,惩罚你的罪愆!
  昏迷时,似乎听到这样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绕。
  罪愆?她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罪吗?
  你这恶妇,早晚要遭报的!
  有人这么说过。
  我等着看你得到报应!
  也有人这么叫嚣过。
  恶妇!多口舌惹是非的恶妇!
  他们,总是这么怒咆着。
  是因为如此吗?只是因为她揭发了他们不忠的事实,就被老天爷报应了吗?这道理哪说得通啊?
  但说不通的话,她又为何会在这里?
  也不对,还是说不通。因为她存在的这个地方,是一夫一妻制,是丈夫一旦偷了腥,就可被告到倾家荡产的地方;是女人可以出门工作,男人得殷勤追求才能娶到妻子的好地方。
  所以她很不能理解,怎么也想不透;范晴她们也是。但事情既已如此,多想无益,她们觉得往前看比较重要啦,想那些没法扭转、无法解释的事做啥?
  她想,以一个来到二十一世纪的古人而言,她算是窝得不错的,没被吓到失心疯,居然还能顺利融入这个价值观完全与她迥异的地方。
  从来没想过人类会转变成这样
  玻璃窗外,一对情侣正在吵架,女方拿皮包甩打苦苦哀求的男友,吵吵闹闹远去
  咖啡屋的一隅,正在用套餐的女性主管不时与男性下属讨论事情,那三名男性下属全全神贯注地听着
  另一边,两男两女相对,像是联谊,不顶熟的模样。听说这是上班族们流行的相亲,由男女双方自己主导,看对眼便交往,不对眼就另寻他人,无须长辈在一边敲边鼓的。
  真是一个奇怪又奇妙的地方哪
  她洗着杯子,一边微笑赞叹。
  王伶她们老说她一个人整天待在店里,想必闷也闷坏了。其实才不,她天天看着这些众生相便乐趣无穷了。
  “叮咚”又有客人进来。
  “欢迎光临!”她招呼着。看过去时,楞了一下。
  “两份简餐。”那对状似情侣的男女说着。
  “呃好的,请稍待。”她往厨房递菜单,不时回头再做确认
  没有错,是他。虽然这年头的男人全打扮成一个样,但她还是有辨别的能力的是他!
  看着那对男女亲密地坐在一起,搂身搭背的,若说只是普通朋友就太超过了吧?
  “呜哇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哇”尖锐的哭啸声充斥在王伶三十坪大的公寓里。
  王伶惊恐地捣住自己双耳,并投给范喜言哀怨的一瞥。她的耳朵经历这一个小时以来的轰炸,一定聋了啦。
  “我说”
  “哇哇我不要活了呜呜”大声。
  “呃表嫂”
  “哇哇我命苦哇”更大声。
  不行了,她没那个喉咙、也没那个命在这边继续陪伴歇斯底里的女子,既然没法子比她大声,只好逃了。
  “走了。”她还很有义气地拉着范喜言一道。
  “去哪儿?”范喜言还等着哭啸中的女士开始叨叨絮絮地数落一番呢。依前例来猜,至少得要几个小时才成,现在就走开,于心何忍?
  “去店里窝一晚。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事要做,失眠不得的。快,快走。”
  范喜言不由自主被拖着走。一般正常人是没法子再忍受下去而不崩溃的,但这样可以吗?放她一个人
  两人溜进电梯后,她忍不住问:“你不怕你嫂子想不开吗?她哭完、闹完,怕不接着要上吊了。”以往的经验都是这样的。
  王伶挥挥手:“才不会。接下来她会找征信社、会跟踪,什么都会,就是不会上吊。现代女人不来这一套的啦!”
  “是吗?明明我看她的表现与我们那边无二致。”
  “不管是哪一个年代,妻子甫发现丈夫有外遇,都会给他青天霹雳、刮风打雷一下的。但发飙过后,事情还是得面对、得解决,这一点就有些微的长进了。”
  王伶很能体谅古代人不曾进化过的价值观。
  “怎么做呢?去把那狐媚子打得奄奄一息?”她记得别人都是这么做的。
  “是有。但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我的原则是,女人不要为难女人。我们被男人称为祸水,他们倒忘了自己肩负祸根的“重任”千错万错,全是男人的错。”王伶愈说愈兴奋:“我们现下提倡的解决方法是告得男人倾家荡产、一文不名。再来,广发文宣召告天下,让那男人终身背负外遇、不贞的骂名,没脸见人。然后,女方就可以捧着大笔财富,打扮得光鲜亮丽,快乐寻找自己的第二春去。非常美好的远景对不对?”
  范喜言楞住,不自禁地感到战栗。现现代的女性都是这种处理事情的态度吗?
  “但,但外头的狐媚子呢?不管了?”在她们那里,往往被千夫所指的是外头的女人。总觉得自家汉子单纯好骗,才会陷入狐媚子罗织的销魂网中。
  “就说了嘛,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不知道女人全是感情的奴隶,爱上了有妇之夫已经够可怜了,干嘛还去整治她?人家如果单身,爱上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犯法,犯法的是那些已婚且已失去追求别人权利的丈夫,了吗?阿范。”
  好象不太能消化的样子。王伶拉着她的手,往咖啡屋避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