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小说网 > 古言 > 金牌宠妃 > 5、交锋
  秦攸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父皇,儿臣懂的不如大皇兄和二皇兄多,儿臣看到这月亮又圆又大,只希望天下的百姓都能与自己的家人团聚,就像父皇母后永远和儿臣在一起一样。”
  这话说得有些过分,言下之意皇帝与他们母子才是一家。事实上,这后宫所有妃嫔、皇子、公主,哪一个不是皇帝的家人?只是皇后是正妻,其他妃嫔严格算起来只是妾而已,秦攸这样说别人也无法反驳。加之他年纪幼小,声音和面容都带着些稚气,所谓童言无忌,大人若是苛责,反倒显得没肚量了。
  祁贵妃心里冷哼一声,这后宫哪来的天真无邪?秦攸是皇后唯一的儿子,皇后肯定不会蠢到将他教养得单纯善良,这副样子不过骗骗皇帝罢了。
  皇帝听到秦攸的回答,愣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摸着他的头说道:“攸儿长大了,就要学会自立,怎能一直赖在父皇母后膝下?父皇还指望着你将来为百姓造福呢。”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付明悦偷偷看了看祁贵妃和肖淑妃,祁贵妃脸色阴沉,肖淑妃倒还挂着笑容,只是眼神有些冷。
  “为百姓造福”,隐隐有要秦攸继位的意思,也难怪两大巨头如此反应了。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秦攸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皇帝。
  一旁的皇后火上浇油:“攸儿以后不可再贪玩,要多向两位皇兄请教治国之道。”
  “治国之道”几个字她略微咬得重了一些,仿佛是在向众人表明,治国之道只有她儿子才用得着。
  皇后坐镇后宫二十年,一直大气沉稳,很少会如此气势汹汹,看来她已经不打算再低调下去了。毕竟秦政和秦放都已年过十八,两年前便已获准上朝参政,恐怕在朝上已各自有了一些党羽。而秦攸现年只有八岁,离上朝起码还得七八年,如今立储迫在眉睫,他除了身为嫡子,一点优势都没有,皇后若是再忍让,恐怕太子之位就是别人的了。
  现场没有别人说话,大家都等着看皇后和祁贵妃之间的交锋。
  “四皇子聪明伶俐,天资过人,小小年纪已经深明圣心,应该是政儿向他请教才对。”祁贵妃笑着说道。
  “深明圣心”明显是在讽刺秦攸假装天真,故意讨好皇帝。
  皇后道:“祁妹妹太谦虚了,攸儿年幼,大皇子却一早便能在朝堂为皇上分忧,岂是攸儿所能比的?”
  这话暗指大皇子的优势只是年龄较长,若是假以时日,四皇子必定会超越大皇子。
  皇帝没有开口,反而伸手拿了一块月饼,慢慢的吃着,任由自己的女人继续争锋相对,自己则进入了看戏模式。付明悦撇了撇嘴,看来皇帝对她们并无偏爱。
  “要说分忧,皇后娘娘入主后宫二十年,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真正的分忧。政儿只不过有些拙见罢了,又怎能与皇后娘娘相比?”祁贵妃毫不示弱。
  话题上升到前朝与后宫相提并论的高度,对比人物也从秦政和秦攸,变成了秦政和皇后。付明悦有种皇后被打脸的感觉,祁贵妃这明明白白是在说,秦攸跟她的儿子根本没得比啊。
  这祁贵妃也太猖狂了些,别说秦政现在还未当上太子,就算他日登基做了皇帝,也得尊皇后为太后,莫非她想在打压秦攸的同时,连皇后一起收拾了?但皇后可是当朝宰相王飞鸿的嫡女,王飞鸿在前朝的势力可不输于祁贵妃的父亲祁天佑。
  她到底哪来的自信,敢在皇帝面前对皇后如此无礼?
  皇后微笑着看了皇帝一眼,这才道:“咱们做女人的没有别的本事,帮皇上管理好后宫是本宫唯一能做的。至于治理国家,行军打仗,还是让几位皇儿去操心吧。祁妹妹也不用替大皇子担心,祁将军一定会对他多加照顾的。”
  皇后直指祁贵妃干政,兵马大元帅影响立储,皇帝有些听不下去了,将手中的月饼扔下,说道:“天色不早了,朕也累了,今夜的赏月就到此为止吧。”
  这一场嘴仗表面上是皇后胜了,只是皇帝心中究竟怎么想,谁也猜不到。三大巨头能得盛宠这么多年,除了她们本身的手段以外,恐怕也是因为皇帝忌惮三大家族在朝中的势力。历来没有君王喜欢被外戚威胁,皇帝明着没有动她们,恐怕暗中也在策划要将权力集中到自己手中,皇后这番话或许会触到皇帝的忌讳,对她是福是祸倒是不好说。
  但皇后脸上却是一副淡定的神情,她能稳坐皇后之位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最好时机。前不久祁天佑才从边疆凯旋,在朝中一时风头无两,祁贵妃也跟着行事高调,这功高震主的教训看来他们还没有深刻体会,她非常乐意帮他们再造一造势。
  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就这样彻底结束了,很多妃嫔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做权势之争的旁观者。而聪明者如肖淑妃,自是乐见自己的敌人互相厮杀,最好她们能两败俱伤,这样她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反正现在前朝争得最激烈的是“立长”还是“立嫡”,她和秦放完全可以以退为进。
  皇帝走了,三大巨头也跟着离开,其他妃嫔各自回宫,御花园又恢复了宁静。
  祁贵妃一离开众人的视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浑身散发出一股暴戾之气,两个随行宫女吓得胆战心惊,转头望了望秦政,哀求的神色十分明显。
  秦政暗暗叹了口气,今晚这一仗,母妃没占到便宜,想来心情一定很差,唯有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跟去哄一哄了。
  回到寝宫甘露宫,祁贵妃就开始大发脾气摔东西,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的跪在殿中,唯恐这位贵妃娘娘将火气撒到他们身上。
  等到该摔的差不多都摔完了,祁贵妃这才气冲冲的坐到椅子上,大宫女绿萍赶紧捧上热茶,祁贵妃接过来喝了一口,说道:“你们都下去,政儿留下。”
  众人迅速退了下去,秦政笑着走到祁贵妃身边,说道:“母妃,别为那等女人气坏了身子。”
  “你还好意思说!”祁贵妃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摔到地上,“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竟敢利用宁儿来陷害皇后,万一宁儿出了什么意外……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有没有考虑过母妃?”
  宁儿便是五公主宁阳,是祁贵妃的亲生女儿。祁贵妃出身武将之家,从小就有学武,陈容华被袭击,或许别人还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她却知道是有人想利用陈容华伤害宁阳,引起皇帝对皇后的不满。
  铜钱正是从秦政和秦放身后的位置射来的,以肖淑妃和秦放老奸巨猾的性格,必然不会轻举妄动,那么多半便是自己儿子下的手了,想到他竟连亲妹妹也算计在内,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母妃你误会了,袭击陈容华的并非儿臣。”秦政赔笑解释道。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了登上太子之位,你是什么都不顾了!别说是宁儿,如果对你有利,恐怕你连我这个母妃也不会顾及的吧?”祁贵妃的火气很大。
  这话说得严重,秦政收起笑容,脸色郑重的跪倒在地:“儿臣决不敢对母妃起这等心思,也不会做任何事伤害妹妹,母妃若是不信,便请责罚儿臣。”
  祁贵妃直直的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一直看到心里去。秦政的神色却无一丝作伪,也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良久,祁贵妃才开口道:“起来吧。”
  “谢母妃。”秦政站起身,重新倒了一杯茶递给祁贵妃。
  祁贵妃终于平静了下来:“我在这后宫熬了快二十年,只有你和宁儿两个孩子,你是皇上的长子,宁儿又深得皇上喜爱,加上你外祖父屡立战功,我才能在这后宫站稳脚跟。政儿,你能登上帝位固然是好,但母妃不希望你因此变得不折手段,尤其不能忍受你拿自己的妹妹做垫脚石。”
  “儿臣知道,儿臣再不孝,也不至于做出让母妃心寒的事来,母妃请放心,儿臣会凭自己的本事争夺储君之位。”
  “想办法联系你的外祖父,让祁家最近低调行事,王秀莲那个贱.人故意让皇上忌惮祁家,皇上虽然面上没什么反应,谁知道暗地会不会起疑心,我们凡事都得小心一点才行。”
  “儿臣会尽快去办,母妃请放心。”
  终于将祁贵妃哄得火气全消,秦政唤来绿萍等人伺候她就寝,这才离开甘露宫。
  出了宫门,他低声骂道:“秦牧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蠢材,等我收拾完了秦放和秦攸,你的死期就到了。”
  若不是秦牧在关键时刻救了宁阳,今晚的事情本该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皇后也没有机会在皇帝面前诋毁祁家。
  长青宫。
  皇帝回来以后并未就寝,反而去了内书房,还指定付明悦跟去伺候。
  付明悦小心翼翼的磨着墨,皇帝现在明显心情不好,身周三丈以内都是低气压,她已经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皇帝正在执笔作画,地上已经堆满被他揉成一团的废纸,付明悦的头越垂越低,恨不得能低到地上去,如果皇帝看不到她就好了。
  “明悦,你过来。”皇帝突然出声唤道。
  “是。”
  付明悦低头走到皇帝身边,却见皇帝解下自己腰间挂着的九龙佩,说道:“过几日便是秋猎之期,朕要带领百官去西山狩猎,若是朕不在的这段时间,后宫发生大事,你就用这块玉佩传朕的命令,让所有人不得妄动,一切等朕回来之后再行处理,不许任何人滥用私刑。”
  付明悦的心猛地一跳,皇帝显然是预料到后宫有人会趁秋猎搞事,可是他将此事托付给一个小小的女官,是否有些儿戏了?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再次听到系统提示音响起。
  支线任务“平宫乱”已经触发!
  任务描述:阻止皇帝秋猎期间的宫变。
  任务奖励:系统小天使angel。
  angel简介:带模仿、伪装功能的智能宠物,暂无实体。完成下一个支线任务,可升级为不死实体。
  没想到除了系统升级任务,还有支线任务,这angel的功能看起来还不错,她立刻点击确认接受了任务。
  本来还因为皇帝的嘱托而为难,现在看来这宫变不得不阻止了,皇帝的玉佩反而成了她的助力。只是接受任务并不代表就能完成任务,若是能从皇帝这里多得到一些保障……
  “皇上,奴婢怕自己……不能掌握办事的尺度。”
  皇帝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九龙佩可以调动御林军,一旦宫中生乱,你就拿着玉佩去找御林军统领。不过也不能轻举妄动,能压下的尽量压下,如果发生冲突的是妃位以下的妃嫔,你就静观其变。”
  虽说有系统奖励,但付明悦的心情还是十分沉重,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妃嫔,她哪边都得罪不起。此时虽有皇帝的金口玉言,但谁知会不会被人怀恨在心,将来一起找她算账?
  “是,奴婢明白了。”她虽无奈,却不敢当着皇帝的面露出丝毫不情愿的表情。
  皇帝却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柔声道:“别怕,万事有朕替你撑腰,没有人敢动你。”
  付明悦心中苦笑,都说君无戏言,但若是信了帝王的承诺,才真正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