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某一处。
赫连悦音坐在床|上看着平板电脑,指尖滑动着,看着网页里的新闻:今日D国王室,正式公布了王妃怀|孕的消息,举国同庆。
她视线停在赫连承阎和池星夜同框的合影上,眸底泛起柔光。
三年不见,她亲爱的弟弟,已经成家立业,都要当爸爸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继续翻看着他和池星夜的合影。
嗯,他弟弟的眼光不错,她跟他真的很配。
赫连悦音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弯起,可是想到她自己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时,她的眸底,不可抑制的闪过一抹伤痛。
这时,屋外响起摩殇的声音。
赫连悦音关了网页,将平板电脑放到一旁,躺着接着睡觉。
“音音醒了吗?”摩殇问正在外厅换花的佣人。
“小姐今天醒过来两次,这会应该又睡了吧。”
“她今天状态怎么样?”
“小姐中午只喝了一小碗粥,药汤没有喝,还有今天她依旧没说话。”佣人一五一十的回答。
“去把药汤端上来。”
“是,摩帅!”佣人退下。
摩殇推开半掩的卧室房门,就看到赫连悦音,像往常他回来时一样,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
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在她的床边坐下。
佣人很快就把汤药端上来了。
摩殇抬了抬下巴,佣人轻手轻脚的放下碗,便离开了。
摩殇并没有叫醒她,房间里安静无声,时间如同定格。
赫连悦音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摩殇的视线,从始至终落在她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发现,他就这么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守着她了。
今天,她有些装不了去了,想起过往的种种,心口阵阵发疼。
自从她苏醒后,她能感觉到他的变化。
他不在像是以前那样,禁锢着她,甚至,还怕她无聊,给了她一个平板电脑,打发时间。
对她也比任何时候都有耐心,可是就算他转变再多,也依旧无法让她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是的!
她记起来了!
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她记得自己是谁,也记得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绝不可能会原谅这个男人,这三年来对她的欺骗!
赫连悦音根本无法想象,她的爷爷奶奶,以为她死了,这三年是一种怎么样悲痛的心情……
她也无法想象,她忽然消失,她亲爱的弟弟为了找她,都付出了怎么样的努力……
她更无法想象,这三年,她亲爱的弟弟,扛起了所有本属于她的重担,他过的有多辛苦……
是这个男人,让她有家不能回,成了孤儿!
而他到了现在,依然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是的,她恨他,恨死了他!
被子里,赫连悦音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指尖紧到发颤。
“醒了。”
耳边传来摩殇的声音。
赫连悦音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睁开眼睛,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醒了就把药喝了再睡吧。”他平缓的声音,能听出丝丝的温柔。
眼眶涩痛。
赫连悦音撑着身子起来,对他,她已经不想再向以前那般硬碰硬。
他拿了抱枕给她垫在背后,这才端过药碗,喂她。
“头还疼吗?”摩殇看着她还裹着纱布的脑袋,轻声问。
赫连悦音摇了摇头。
摩殇将她喝完的药碗放到桌上,又问,“音音,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接着摇头。
摩殇看着她垂下的眼眸,显然是不想再看到他的样子,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又一次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揪了一下,让他疼的难受。
四个月前,赫连悦音被他从水里救起后,一直昏迷不醒。
他把全世界所有的医生,都绑架了给她看病,可是依然治不好她,直到他绑架了秦川佑,经过他一个多月的治疗,赫连悦音终于在晕迷三个月后醒了。
现在她都已经醒了快一个月了,可她还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他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都再说别的。
“音音,你好好休息吧。”
摩殇起身,黯然的离开了卧室,走到外厅,停下脚步,嘱咐佣人,“照顾好小姐。”
“是。”
摩殇一直在书房里呆到很晚很晚,才回房。
他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后,房间里已经连睡眠灯的光亮都没有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
哪怕伸手不见五指,他也能知道,这会她正背对他的方向,躺在床边。
喉咙上下翻滚,扯动一片涩痛。
他无声的叹息一声。
赫连悦音白天睡得比较多,这会一点困意没有。
在感觉到被子被掀开,床的另一侧陷下去时,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变得紧绷。
黑暗中。
摩殇依稀能看到那抹离他远远的身影。
明明两个人都睡在一张床|上,可是却感觉床格外的空落。
他们之间的这段距离,就像是永远也无法逾越的沟壑。无论他怎么努力,如何改变,他似乎都再也无法走进她紧闭的心门。
摩殇有些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
久到赫连悦音以为,今晚也会像之前一样,互不打扰,各自睡着,在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有了睡意时,忽然后背有了热源,等到她惊醒时,那熟悉的结实又温热的胸膛,已经贴在了她的后背,她来不解避开,她的腰间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将她更紧的圈进了他的怀里。
摩殇没有让她离开他的怀抱,他的唇若有似无的贴在她的后颈。
低声道,“音音,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吗?”
一辈子?
听到这三个字,赫连悦音背脊猛地发僵。
他竟然还想要她的一辈子?!
她真的好想笑。
曾经,和他的一辈子,是她此生的渴望。可是现在,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只剩下了可笑!
“音音,和我说句话吧,我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哪怕就一个字也好,也不想她在这么无视着他。
是房间太黑的缘故吗?
所以,才会让她错听到他的声音里有着丝丝请求吗?
不,一定是她听错了!
从来,他都自我强势的可怕,怎么可能会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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