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关。指的就是农历年底。在年底的时候欠租、负债的人必须在大年三十之前清偿债务,所以对于很多欠租、负债的人来说,过年就好像过关一样。
但实际上,官场之中也有“年关”一说。下级官员要想在自己的位置上稳中带升,一年三敬必不可少。夏天的时候送上消暑的费用,叫做冰敬。冬天的时候送上取暖木炭,顺带夹着一大笔银子,这叫炭敬。而这两者的费用还可以稍事少一些,最重要其实就是年底这一下“拜大年”。按照规矩,大年三十之前或者之后,下级官员必须向自己的上级官员送上大笔银子,叫做“扫尘”。所以,每到临近年底的时候,北宋各衙门总会贪的特别厉害。
当然。这样的情况也不仅仅是北宋才有,后世难道这样的事就少了?君不见后世临近过年的时候交jǐng的罚单都会给力很多?当然,我一直都很单纯的认为那是因为jǐng察叔叔忠于值守。
作为苏杭应奉局的负责人,朱勔每到年底的时候就很烦恼。他一共得准备五份银子,一份送给杨戬杨公公、一份送给童贯童监军、一份分送给宫中各位皇亲贵胄、一份送给蔡京蔡太师。最后一份自然是留给自己,然后匀出一些分给应奉局里的几个核心人物。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朱勔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要捞这么大一笔银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得“宰肥羊”。朱勔从年中时就一直在物sè“肥羊”,终于经过他干儿子贾培盛的大力举荐,朱勔将目光停留在了蓝家身上。
蓝家是杭州的老牌豪门,祖上出过两门探花一门榜眼,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但自从蓝秋山爷爷那一代起,蓝家就没再在仕途上有过任何发展,反而在商业上大发横财。即便三年前蓝家受了一点打击,但瘦死骆驼比马大,蓝家依旧是杭州响当当的豪门大户。
一个豪门大户,没有任何显赫的靠山。这在朱勔看来就是一头又肥又傻的肥羊啊,这样的人家不宰,朱勔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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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奉局做事的手段十分粗暴,朱勔敲定对蓝家动手后,应奉局的衙役立刻带着封条上门找到蓝秋山,几名衙役随意指了蓝家一块假山石就说这是要上贡圣上的贡品。然后就贴上了封条,并嘱咐蓝秋山那石头不能有任何一丝破损。临走时衙役们还给了蓝秋山二十贯银子,说是收购那块石头的费用。
遇到这样的事,蓝秋山紧张不已。应奉局做事的手法他又不是没听说过,于是赶紧派人rì夜守护着那块假山石。
第二天,应奉局的衙役与一名应奉局的官员一同前来,蓝秋山原本稍微舒了口气,心想他派了四个家丁,外加自己一整夜也在看,那假山石绝对一丝损坏也没有。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令蓝秋山傻眼了,应奉局的那名官员拿了一张图纸仔细比对一下,只见他眉头一皱,斜过头目光凌厉地看着蓝秋山道:“蓝老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实物与图纸会有出入呢?”
“啊?”蓝秋山心中一凉,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感。他连忙解释道:“不可能啊大人,草民与家丁在此守了一整夜,这块石头没有任何损伤啊?”
应奉局的官员冷冷地看了蓝秋山一眼,直接将手中的图纸扔给蓝秋山道:“有没有出入,你自己看。”
蓝秋山伸出双手接过图纸,双手变得有些颤抖。这图纸是应奉局所画,有没有出入那不还是他们一个念头的事吗?
蓝秋山甚至都没去看那图纸,直接走到那应奉局的官员跟前偷偷从衣袖中取出一叠钱引塞到那官员手中道:“大人。还请放过草民一马,草民一定铭记大人恩德,他rì必有厚报。”
那名官员也没推辞,直接不动声sè地将蓝秋山塞过来的钱引收下。官员低声说道:“蓝老爷,不是我想要为难你。而是我上面的人盯上你了。看在钱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去财消灾,也许还能留得青山在。”
蓝秋山心中顿时一片冰凉,他认命地点点头,苦笑着说道:“大人能否告诉草民,究竟草民是何处得罪了应奉局?”
官员四处看了看,轻声说道:“实不相瞒,年初的时候贾培盛贾公子以被我们朱大人认作了义子。”
“贾!培!盛!”蓝秋山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满腔地怨恨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应奉局的官员低声说了句:“得罪了蓝老爷。”话音一落,官员就大声吼道:“来人啊。这蓝秋山损坏贡品是为‘大不敬’,先把他带走听候发落。”
“是!”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朝着蓝秋山扑过来,应奉局的那名官员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得了得了,都悠着点,蓝老爷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一定会配合我们的。”
蓝秋山对着那名应奉局的官员拱了拱手,然后对身旁的管家说道:“去通知小姐,让她们在金陵再玩两天,暂时不急着回来。”
“是!老爷。”管家一脸悲戚地行礼,然后赶紧退下。
金陵城这边梁薪与赵佶的身份曝光,这使得赵佶计划中要逛遍秦淮河所有花船jì.院的想法顿时夭折。
王天铿带着金陵府衙中的衙役充当护卫保护着赵佶,刘文豪带着孙女随侍赵佶左右。赵偲因为还有一些东西放在金陵酒家没有拿,所有人梁薪一行人在一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来到了金陵酒家。
远远望见有衙役跟在赵偲他们身后过来,金陵酒家的店小二还以为赵偲是被王天铿给抓了。见到王天铿他们走过来,店小二迎过去笑着行礼道:“小的参见王大人,大人终于抓住这贼子了吗?这贼子无礼怠慢大人,小的看着也是义愤填膺,小的……”
“皇上驾到!”王天铿没有理会店小二的叽叽喳喳,直接张口吼出这句话。
店小二顿时愣在原地,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周围凡是听见王天铿这句话的人立刻全都跪下来,梁薪又是身心紧张,生怕有人刺杀赵佶。
赵佶对于这样的情况倒是早已习惯,等到一众百姓山呼万岁之后他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说了句:“朕今rì是微服出巡,大家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谢皇上!”一众百姓平身而起。
而此时不知是谁居然认出了梁薪,只听见有人大声喊道:“忠义侯!忠义侯也在,忠义侯,俺是山东的。山东人永远也忘不了忠义侯您的恩德啊,忠义侯万岁。”
梁薪吓了一跳,这万岁之称是可以乱喊的吗?他赶紧对印江林使了一个眼sè,印江林立刻靠过来说道:“大人,此处人太多,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梁薪立刻将此话跟赵佶说了一遍,赵佶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不悦,神sè如常地点了点头后在印江林、梁薪、梁瑞等人的保护下离开。
王天铿等人随着赵佶回到金陵府衙,在进入府衙门口时,路人已经少了很多。梁薪心中心神稍定,心想到了这金陵府衙应该不会再有人来刺杀了吧?
梁薪心中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突然他心中一凉,三道劲风强势袭来。梁薪想也没想便一下抱着赵佶就地翻滚了一下。
一支弩箭穿过梁薪的胳膊带出一道血槽,那麻麻的感觉让梁薪瞬间确定下来,箭上有毒。不过梁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他百毒不侵。
另一边印江林和梁瑞的反应奇快,两人分别用衣袖裹着手掌接下了一支弩箭。并且二人都通知将弩箭反扔回去。
金陵府衙对面的墙头原本站着五个黑衣人,梁瑞和印江林扔出的弩箭各自杀死一人,剩下三个黑衣人立刻逃走。
务虚过多验证,这群黑衣人肯定与上次刺杀赵佶的那群人出自同一个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