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露出的这一手彻底把我们震住,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谁如果心虚不敢去,现在就可以尝尝飞刀的厉害,我这把刀有日子没喝血了。”
我和藤善看着黎家老的老小的小,头上渗出冷汗。
李先生脸色非常不好看,对着黎云说了几句话,黎云道:“我知道你没有到现场,只是过来传达洪先生的信息,可是没有办法,我总不能上京城揪着洪先生去铁椅山找妹妹,只能麻烦你跟着走一趟。如果不是洪家做的,我自当负荆请罪,并给李先生一份厚礼,可如果是你们做的,”他的眼神瞬间阴冷。笑容也没了:“那就不光你死了,那个叫洪东东的也得死。”
李先生大怒,可在我看来,他有点色厉内荏,故意做出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他起身就走。大步流星往大门口去,估计是想趁这个乱乎劲赶紧脱身。
黎云嘴角咧开微微笑,黎菲在旁边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把大概成人手指长短的飞刀。
老黎家是不是以前耍猴出身,怎么个个都会扔飞刀。我和藤善不动声色看着,黎菲不急不忙缓缓抬手,从我的角度看,她瞄准的竟然是李先生的后脑和脖子。
这小丫头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死招。
我刚要想说什么,藤善一把摁住我,摇摇头。
老太太明明看到孙女要杀人这一幕。只当没看见,坐得稳当,缓缓拿起桌上的一碗茶喝。
黎菲对准了李先生的脑袋猛地把飞刀甩出去,寒光瞬间就到。我看得满头冷汗,黎家也太狂妄了吧。一言不合就杀人,而且杀的人非常有背景,是京城洪先生的信使。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人,一把推开李先生,抬手居然空手抓刀,把飞刀在空中用两根手指头夹住。
飞刀去势还不减,刀把嗡嗡颤动不停。
李先生被推了一把坐在地上,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吓得两股战战,站都站不起来。
接刀的那人把刀一扔,指着黎菲的鼻子,应该在破口大骂。
我看到黎菲红了脸,不知是害臊还是悲愤,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跳上台子抱起自己的古琴,从后幕出去。
那人对着黎菲的背影连吼了几声,黎菲我行我素理都不理,那人气急败坏又拿手指头指着黎云骂。
我看的迷迷糊糊。这是谁啊。
藤善轻轻拍拍我,拿着手机给我看,上面写着:这个人应该是黎云和黎菲的父亲,脾气挺大的。
我写道:他们为什么争吵。
藤善写:我也看个大概,京城的洪先生好像和这个黎父有关系。洪先生给他打来电话。他要放李先生回京。
我写着:谁来电话也不行啊,死的人是这个人的女儿吧,他不关心吗?
藤善摇摇头,表示这是人家的家事,就不好说了。
他们争吵的时候,老太太也加入战团,明显护着孙子,而来的这位黎云和黎菲的爸爸争吵起来。这位黎父非但不向着自己人,反而保护起了李先生。
他把李先生拉起来,指着黎云的鼻子,又对着老太太吼了两句,转身拉着李先生走。
李先生惊魂未定,一个劲的后怕,赶紧跟在屁股后面出来,大门关上。
我和藤善和他不一样。我们没有任何背景,现在掉在人家手里只能当软柿子捏。
黎云低声和老太太商量了几句,然后过来说:“两位,你们就不要在外面住了,我们黎家有度假村的产业,请两位这几日暂住这里。至于下一步怎么安排听我们的通知。”
藤善火了,好像说了什么。
黎云道:“你算说对了,我们就是欺软怕硬。如果你能找到比我硬,比老太太硬的背景,那是你的本事。如果找不到。对不起,我们怎么划道你们就怎么走。”
老太太拄着拐棍站起来,走到我们面前说:“就这么软禁你们,如果真是你们杀的人倒还不冤,可如果你们是无辜的。黎家就亏欠八家将一个人情。这样吧,齐震三,你是不是听不见?”
我赶紧点头。
老太太道:“你们暂住的这些天,先帮你调理调理耳朵。”
我听了大喜过望。
老太太说:“听了你的描述,目前只能让你恢复听力,耳神通那就要费工夫了,现在也不可能帮你大修神识。等到黎礼的事情水落石出,我们黎家自然不会亏待二位。”
我一想也行吧,管怎么先让耳朵能听见声音再说,无声的世界简直是痛苦的折磨。
黎云带我们从茶楼后面出去,这里停了几辆车,他用钥匙打响其中一辆,让我们上来。
我和藤善上了车,黎云在前面发动,车子左绕右绕出了胡同。一路飞驰。渐渐出了市区,沿途大路能看到不远处的江水翻涌。
我用手机查了一下,此地靠近青衣江,大江奔流,黎云所说的度假村应该是在江边。
车子行驶了很长时间。车里无人交谈,我索性闭上眼假寐,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人家摆布。
江边有一处小镇,离着市区也不算太远,这小镇上有对外开放的旅游景点。我们顺着公路来到度假村大门口。一侧还挂着面铜牌──四川省餐饮旅游先进个体单位。
黎云通过门岗进到里面,这里草坪蓝天,环形公路,远处能看到浑浊的奔流大江,别有一番特色。
他带着我们到一处别墅前停下车,有服务员上来,黎云对他交待了几句,服务员领我们上去,黎云道:“齐震三,今天晚上我来接你治耳朵。”
说罢。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们被请进别墅,到二楼分配了房间,一人一套标准间。我想招呼藤善到我房间商量事,谁知道门口站着两个服务员彬彬有礼请走了藤善。
我们现在已经被软禁起来了。硬闯也不是不能闯,但没什么意思,更没必要,心底无私天地宽嘛,黎家应该是讲道理的。
我躺在床上摆弄手机,看了一会儿昏昏欲睡,就睡了过去。
说来也怪。做了几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噩梦。
隐隐记得自己好像在黑暗的山里走,远处冥冥中是铃铃声和古琴声,我在梦里还琢磨,这两个声音特别像黎云摇动的铜铃,还有黎菲弹奏的古琴。
正琢磨着被人推醒,坐起来揉揉眼,外面已经天黑了。屋里亮着灯,服务员推着我,然后说着什么。
我对他做个手势,表示我什么都听不见。
服务员指了指门外,示意我跟着他走。我趿拉着拖鞋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披上衣服跟着他出来。
别墅里亮着昏暗的灯光,没有几个人在,藤善并没有和我在一起,我心里有点紧张。还是跟着服务员出了别墅。
门口停着一辆电动车,服务员示意我坐上去,他开着电动车,绕着公路往里,地势越来越高。好像是进山。
我正胡思乱想,车子停在一栋木质结构的二层小楼前,他指了指里面示意我进去,然后开着电动车走了。
我推开门进去,门里是客厅,摆着檀木桌子,一套茶具,两个人正在饮茶。
正是黎云和黎菲兄妹两个。
黎云看我到了,做个手势,示意坐下。黎菲给我泡功夫茶,应该是上等金骏眉,闻着就香,我将近一天没吃饭,肚子咕咕响,一口喝干。
黎菲一边给我斟茶一边问:“你喜欢我姐姐?”
我喝了半截差点没喷出去,赶忙道:“别瞎说,我和黎礼一共都没说过几句话。”
黎菲和黎云互相看看,黎菲道:“我在抚琴时,能感觉到你谈起我姐姐的时候心意荡漾,非常不平静。”
这对兄妹古里古怪。黎云似笑非笑看我,我浑身不舒服。我赶忙辩解:“黎礼是非常漂亮的女孩,男人嘛都喜欢漂亮的,看到她这样的女孩,生出一定的爱慕之心很正常。”
黎云点点头:“齐震三,你不用害怕,其实让你来,为你治耳朵,说明我们已经相信你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其实我知道,黎礼就是死于洪东东之手。不过呢,要走个流程,我必须要亲眼见到妹妹的尸体,而且还要把尸体带回来。”
我沉默一下说:“要从龙穴里带出尸体,必须用另一具尸体来替换。”
“所以去铁椅山之前,我要先去办一件大事。”黎云说。
“什么事?”我看他。
黎云笑笑:“我要先进京抓到洪东东和那个外国人伊万,把他们带到铁椅山的地洞里,我要当着妹妹的面,把他们两个挖心剖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