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离冷眼撇了眼玄离,便从窗口飞了出去。
“你追随本王身边多年,本王不希望你因为一个人而使自己方寸大乱,你失去了阿青,本王又何尝不失去了王妃呢?”云邪黑曜石般漆黑的眸光静静的落在玄离的脸上。
如若让玄离知道阿青是一个男人,恐怕玄离定会感觉到十分的羞愤吧?
与其让他心中保留着一份美好,总比将事情告诉他刺激他好。
玄离忽明忽暗的眸光越发的低垂下去:“王爷,那你是否见到了王妃?是王妃自己不愿意回来吗?”
“是!”云邪银色面具下那一双漆黑的双眸如墨染一般。
“王爷,你不爱王妃了吗?”玄离听到云邪这句回答有些吃惊。
“爱!”云邪回答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是既然爱,王爷为什么不将王妃带回来?”玄离眉心一跳,以往王爷找到王妃之后,不管王妃愿不愿意都会将王妃带回来。
云邪沉默了一会儿,敛下眸光,薄如蝉翼的睫羽微微的颤栗了一下:“如果你找到阿青,阿青不愿意跟你回来,你会强迫他回来吗?”
玄离一下沉默了,的确如果遇到阿青,他不会强迫阿青回来,只会劝,即便是劝不了,也不会将阿青强行带回来。
“就因为爱,所以本王才不能将王妃强行带回来,本王越是爱她,就越是害怕失去她,可是本王更害怕她会不快乐,她想要的是自由,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这些本王都给不了她,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幸福快乐不是吗?本王既然给不了,为何不放手?”云邪的话语很轻,就像一根漂浮在空中的羽毛般,可是这其中的分量却是比泰山还要的重。
要知道,让他放弃卫鸢尾有多难吗?就像是那一把匕首将他的心硬生生的分为两半。
“虽然作为王爷的侍卫,属下不应该过问王爷的私事,可是属下实在不明白,既然王爷那么喜欢王妃,为什么还要将少夫人接入王府居住?而且总是做出一些让王妃误会的事情,属下也明白王爷与少夫人之前有着十几年的感情,只是,如果王爷真的喜欢王妃的话,断然不会做出这些伤王妃的事情,也更是不会将王妃一步一步逼走!”玄离从未顶撞过云邪,只是这一次,他却是一下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云邪骨节分明的手轻敲着桌沿的一角:“玄离,你跟了本王多久?”
“属下十岁便开始追随王爷身边左右!如今已经有十二个年头了!”玄离不明白云邪为何会问出这句话。
“十二年了……”云邪嘴中低喃的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十分清楚主子的习性吧?难道你就不觉得自从五年前那场火药爆炸之后,我变了很多?”
云邪的话语,让玄离的眸孔猛的收紧,随即迅速低下头去,沉声道:“属下不敢胡乱猜疑!”
“是不敢,还是不愿?”云邪的话语紧跟着响起:“你宁愿自我欺骗自己,却也不相信一个事实吗?”
玄离一下跪下身去,神情似是十分的紧张:“王爷……”
“我不是云邪!”慕瑾淬不及防的将这句话说出口。
玄离忽明忽暗的眸光更是惊愕连连的看着慕瑾,可是眸中的惊讶却并不是很大。
“你早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慕瑾的话语十分的清冽。
玄离跟随云邪十几年,又怎么会察觉不出他是不是真的云邪呢?
他只不过选择了漠视而已。
“在属下心中,王爷便是主子!”玄离这句话不言而喻,那便是愿意跟随慕瑾。
“既是如此,那你也应该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对卫官姝那般亲厚吧?”低低的声线从慕瑾的口中缓缓的流出。
玄离低下头去:“属下明白了!”
卫官姝是云邪最爱,而云邪因为王爷而死,王爷心存愧疚,自然才会对卫官姝如此,那不是爱,只是愧疚,可是在王妃眼中便成了旧情难舍!
“太子,被卫姑娘动手术的那名男子,太医说气血和恢复的很不错,两个月后便可以下床走动了。”小允子每日要做的便是将被卫鸢尾动过手术男子的身体状况汇报给钟离弦听。
钟离弦不仅听,而且还会亲自去看。
“知道了!”钟离弦低声应道:“去让卫鸢尾好好准备,今日便替本宫动手术!”
卫鸢尾有杀他之心,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他就格外的小心,生怕卫鸢尾在他面前耍什么花招,因此被当做实验的那人,身体的一切情况包括饮食和起居,他都格外的让人细心留意。
而这几日来,大夫的汇报都让他十分的满意,如今是该让卫鸢尾替他腿部疗伤,将他腿部长出来的凹凸东西给割掉了。
卫鸢尾换上了特质的衣物走了进来,钟离弦正坐在床边,冷冽的目光看着卫鸢尾,而在这间屋子中还站着十几名带到侍卫,光是看架势便知道这些侍卫的身手个个不凡。
卫鸢尾在心底冷笑,医术这种东西,并不是想让马上死便能让人马上死的,其中最为厉害的便是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钟离弦安排这么多侍卫在这里,不就是怕她动手脚吗?
“卫鸢尾,本宫的这条腿可就交给你了!”钟离弦掀起唇角,看着面色无常的卫鸢尾说道。
卫鸢尾却是没看钟离弦一眼,而是走到一边仔细的检查手术时需要的器具,尤其是那块儿铁板!
小允子端来了一碗特质的亚麻散,这种药喝下去会让人失去知觉,但是人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卫鸢尾看着钟离弦喝完这碗药并不躺下去,却是依靠在一个靠枕上,似乎是想要看着她做手术。
到底是钟离弦啊,如此的小心谨慎!
“太子,你若是这样坐着的话,我可不好做手术!”卫鸢尾看着钟离弦说道。
钟离弦却依旧依靠在柔软的靠枕上:“本宫要动手术的是腿部,又不是上身,又什么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