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
“哈哈哈……”肖莹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都发抖了。
最后竟笑出了泪花，开始咳嗽。
又哭又笑，这形象……眼泪与鼻涕齐飞，小脸花了也顾不上，只因为悲伤太浓，心太痛。
肖莹月陷入了回忆里，抽泣着：“张陆徽……他以前没出名的时候，我为了给他争取到角色，我四处求人四处碰壁，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人给潜了……我受的那些委屈，我没有告诉他，只想着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她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别人说。
她或许就是单纯地想发泄这几天以来压抑的痛苦和愤怒。
“我对他那么专一，从来没有二心，在他红了之后我也没有对他提出过什么要求，他说保持地下恋情我都依着他，可他的真面目就是个渣男！他和那郭嫒搞在一起有半年了，可笑他在三个月之前还跟我求婚，我答应了，前天还去拍婚纱照！”
“我是有多蠢啊……一恋爱就智商为0了，特么的我眼瞎啊！”
“他劈腿了还把郭嫒肚子搞大了，那天他在医院还骂我，说是我害了郭嫒，可她流产根本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摔的！他都发微博了，维护郭嫒，现在还有脸来收买我，呸！他怎么不去死！”
她哭得声嘶力竭，眼睛肿得像桃子，边哭边骂，却怎么都无法平息内心的激愤。
这种心痛她要怎么度过？没人教她，没有告诉她，因为她以前所有的关于爱情的经历都是张陆徽给的，那是她的初恋。
她尝到爱情的滋味，甜蜜，却没人告诉她，伤痛来临时要怎么才可以不受伤？
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旁边，无声地递过来一张纸巾，她顺手抓在手里。
一会儿又有一张……一张接一张，她擦鼻涕，擦眼泪，垃圾桶里很快就塞了一半的纸巾。
她的哭声，在曹尚心里纠缠着。
这几年来，他身边没有女人，他是大家眼中的绝缘体。
以前曾有米宣霏走进他的心，可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心是空的。
现在却有肖莹月在眼前，距离这么近，他想无视都不行。
最要命的是她在哭，而他是不会哄女人的。
但这哭声他有点受不了。
他突然将平板电脑拿过来，打开，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立刻就有一段视频出来。
搞笑视频，胥镀吧的经典之作，能让人笑出腹肌的。
曹尚不会哄人，但他用的这招还不错。
肖莹月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视频上，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笑声。
她脸上还有泪痕，这笑容越发显得怜人。
看了几段视频，笑也笑够了，心情也从抑郁中缓和了一些。
“不哭了？”
曹尚淡淡的问一句，坐在旁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肖莹月神色复杂地瞄着他，再看看垃圾桶里的纸巾，还有桌上的平板儿……
这算不算是对她的安慰呢？但他那么野蛮专横，他怎么可能安慰她？
不……一定是她眼花，她错觉吧。
狠狠哭过发泄过的肖莹月，总算恢复一丝理智。
她先前眼里的悲愤，此刻逐渐化为倔强：“我不稀罕张陆徽开的条件，我现在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恶心。”
这就是她的态度，很坚决，很明确。
曹尚一挑眉浮现出微微诧异，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之意。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说不定他真能给你争取到一个好剧本的女一号，或者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这辈子吃穿不愁尽情挥霍……”
“呵呵……”肖莹月冷笑着，投来一个鄙视的目光：“是不是在有钱人眼里，我这样儿的就一定是很容易收买的？”
“难道不是？”他问得很轻，但讽刺的意味却浓。
她吸吸鼻子，再用纸巾擦擦，就更红了。
“没错，我是爱钱，可在我心里，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那是我的原则，你是高富帅嘛，你不用懂，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被张陆徽收买，至于你接下来要怎么利用我来对付他，你尽管说。”
这番话，清醒而又犀利，这才是恢复冷静后的肖莹月该有的状态。
曹尚那讳莫如深的眼底终于露出几分欣慰：“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只要不被爱情那玩意儿冲昏头，你就还是有脑子的人，勉强够资格参与这一局。”
他笃定的语气，掌控的姿态，只说明了一件事……这个游戏的规则掌握在他手里。
他将肖莹月带到这里，无非就是想赌一把肖莹月能为他所用。
聪明人是不愿跟弱者为伍的，如果肖莹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那曹尚早就将她赶走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但我首先申明，我不接受被潜，也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她的心情平静些了，终于像是在谈一桩交易了。
曹尚竟难得的微微点头：“很好，你没有兴奋过头。”
肖莹月很不客气地翻个白眼，她没发现自己在曹尚面前已经越来越随意了。
“我要你的做，当然不是叫你出卖身体，更不是叫你去陷害无辜，我只是要你配合我，用更有效的方式去让张陆徽得到他应得的下场。”
他说话轻轻柔柔的，但肖莹月却感觉好像一股森冷的风吹过来，惊得她胆寒。
“你真的要对付张陆徽？你……你不可能是因为我才出手的，那你只能是因为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好奇心谁都有，肖莹月只是感觉太不可思议了，曹尚的做法，摆明是跟张陆徽有旧怨，可她跟张陆徽交往的日子里，都没听他提到过曹尚。
完全想不到两人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曹尚却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但对肖莹月的聪慧，他也是暗暗有点意外的，这女人其实也不是真的蠢嘛。
“行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什么也别问，你就照我说的，去回复这封邮件。”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肖莹月脑子里浮现出大大的问号，但她又不傻，她选择了闭口不问。
“好，我答应你。说吧，要我怎么回复。”
曹尚早就想好了，立刻说出了一段话，而肖莹月就照着内容去回复了刚才的邮件。
邮件发出后，肖莹月还怔怔地望着他：“你确定他会按我们说的做吗？”
曹尚微微一勾唇，眼里闪过摄人的寒光：“怎么你以为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经他这么一说，肖莹月才恍然大悟，曹尚将她带来这里的目的。
躲起来，让张陆徽找不到，因为出事之后他必定会急着找她的。
可找不到人，他就会慌，处于被动，这样曹尚就能更好地掌握主动权，就像刚才邮件里所指定的时间地点，都是出自曹尚的主意。
高，实在是高！
肖莹月不得不佩服起曹尚，思虑深远。
媒体，网络，还在持续发酵着。
张陆徽继续为自己和郭嫒洗白，说他和郭嫒才是真正的一对，反咬一口说肖莹月缠着他不放，甚至还污蔑说肖莹月早就知道他和郭嫒，说肖莹月是用假怀孕来逼婚的，否则他不会去拍婚纱照……
总之，这件事的舆论导向是张陆徽和郭嫒博得了大众的同情，广大网友们一边倒地支持这对。
骂肖莹月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微博下边全是刷屏的，骂得不堪入耳。
她不登录微博，是明智的，免得上去看见满屏的网络暴力，那对她来说又是扎在胸口的刀子。
大家都在骂她，而张陆徽就得到了原谅，郭瑷得到了同情。
肖莹月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深陷在痛苦的精神折磨中，情伤已是痛彻心扉了，还有不明真相的无数骂声，雪上加霜。
她一个人被困在这里，还能坚持撑下去，已经算是很坚强。
又过去一天，就到了肖莹月和张陆徽约定的，在郊外的某河边碰头。
哪儿有个废弃的工厂，周围没有人烟，很适合说点机密的事情。
肖莹月站在这门口，看到破旧的厂房里空无一人，地面潮湿有水渍，角落还有青苔，光线阴暗，稀疏地摆放着几台锈迹斑斑的机器。
这虽然是大白天的，可肖莹月也忍不住心里暗暗发怵……曹尚怎么选这样的地方呢，阴森得像恐怖片里的场地。
“张陆徽，你在吗？我来了，你出来！”
肖莹月的声音不大，可这空旷的厂房里就响起一点回声，更显得寂静。
“难道张陆徽爽约？他该不会是耍我的吧？”
肖莹月没有接受张陆徽的收买，可在邮件里她回复的内容却是相反的，让张陆徽误以为她会接受，是出来谈条件的。
既然这样，张陆徽为什么不现身？
“张陆徽，你还有没有点诚意？我数123，不出来的话，我走了！”
肖莹月刚一转身，就看到门口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楚长相，但是她却看清楚了，这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西瓜刀！
“你是谁！”
肖莹月惊呼，下意识地后退。
而对方却一步一步走来，发出桀桀的笑声：“肖莹月你胆子真大，真敢来，就不怕这里成为你的丧身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