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岢真想掐任风锦的脖子,没好气地说:“本少爷向来怜香惜玉,小酥的腿可不是我弄伤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原来还没康复啊,我还以为你用力过猛。”任风锦就是这么直接地调侃尉岢。
苏小酥羞得不敢再看,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还是米宣霏细心,娇嗔地掐了任风锦一把:“你们说话悠着点,人家小酥还是个大姑娘呢。”
“哈哈哈,大姑娘?”丁濛这货笑得更欢:“进了尉岢的家居然还是大姑娘,尉岢你是不是不行啊?”
玩笑尺度有点猛,苏小酥快要暴走了。
尉岢笑骂:“我行不行,小酥知道就可以了,你凑什么热闹。”
“我是为你捉急啊,你都三十了吧?”丁濛这货,以前是被任风锦调侃的对象,现在自己结婚生子了,也狠狠调侃别人一把。
尉岢闻言,瞅瞅丁濛的儿子,那么可爱的小家伙,确实很能勾起人想生一个的念头。
这一伙人,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聚会。
气氛不错。
关键是尉岢居然带女人来了,这才是亮点。
大家都在围绕着这个话题,问长问短的,就差没问尉岢什么时候吃掉苏小酥了。
苏小酥知道这群人都没恶意,爱开玩笑,但她毕竟是未经人事,脸皮薄。
苏小酥最擅长的事情是抓贼,可男女之事,她真是菜得不能再菜了。
“真的吗?若璇姐……真不疼?”苏小酥最关心的是就是初次的时候什么感觉。
方若璇是过来人了,说起这种事,并不会太尴尬,可苏小酥就是全程红着脸的。
方若璇不想撒谎,只能很诚恳地说:“我和我老公的第一次,我们都是喝醉了之后发生的,所以我对疼痛的感觉不敏感,但如果你要跟尉岢在清醒的时候发生,可能会有点那个……”
苏小酥吞了吞口水,怔怔地点头,脑子里开始补充画面了。
米宣霏在跟尉岢说话,两人远远地看着苏小酥那边。
“哥,你能开窍,真是太好了,小酥很适合你,能让你上心的,好难得。”
米宣霏说话真诚,她是知道尉岢对她曾有过爱,她歉疚过,因为觉得自己无法分一份感情给他,因为她只爱任风锦。
现在尉岢找到心上人了,有交往对象了,米宣霏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放下。
尉岢现在面对着米宣霏的时候吧,心情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是强逼着自己要看淡,忍着情殇,而现在是伤痛在逐渐淡去,走出情殇的阴影,接受新的可能。
这就好比是重获新生。
“暂时交往着看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尉岢这不慌不忙的态度,还好小酥此刻没在场。
“什么?哥,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打算和小酥结婚?”
“我现在是还没想到结婚那个地步去。”
“我鄙视你啊!”
“尽情鄙视吧。感情这玩意儿,也不能随便就说结婚吧,我谨慎一点也是对她负责。”
米宣霏对于尉岢的恐婚症,是早有耳闻,但听他亲口说出来,未免还是有些诧异的。
“你这种想法,最好先别让小酥知道,不然,够你受的。”
“嗯,我有分寸。”
话是这么说,但尉岢一转身,就看见苏小酥在眼前,愤懑地瞪着他。
完了,被听到了!
“小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的腿不方便,我扶着你啊。”米宣霏赶紧地上去,还不忘给尉岢打眼色。
但是,已经迟了,苏小酥已经听到尉岢说的话。
“尉岢,你……混蛋!原来你根本没想跟我结婚,你只是想玩玩而已!枉费我对你那么专一,一心只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你……”
苏小酥鼻头发酸,气急之下,扭头就跑。
“小酥!”
“你走开,别碰我!”苏小酥狠狠甩开他的手。
她也不要米宣霏扶着,因为她现在只想马上离开,受刺激了。
望着她一瘸一拐地移动着,尉岢只能挫败地摇头。
米宣霏就同情地看着他:“哥,不能怪小酥啊,人家这不是小气,只是对你太失望。你是她的初恋,她会憧憬会幻想能跟初恋白头到老,可突然听到你说原来还没打算结婚呢,她哪能受得了。”
尉岢感觉有点无辜:“我也不是说一定不结啊,只是先交往试试看合不合得来,这没什么不对吧?”
“你跟小酥解释去。”
“……”
尉岢拔腿去追,苏小酥还是不理他,只一个人往前走。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开!”
“不用这么激动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对啊,我就是回去,不过我是一个人回去。”
“……”
恐婚症,都是尉岢的恐婚症惹的祸。
苏小酥与他几番出生入死,所经历的那些惊险,可能是别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
尉岢早已经在苏小酥心里和灵魂上扎根了,她在答应交往的同时就是抱着结婚的目的去的,根本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有其他感情上的可能。
就是这么一根筋,义无反顾,爱得全无保留。
但是,尉岢的恐婚症实在是有点严重,心理问题。
当尉岢和苏小酥走了之后,任风锦还和米宣霏在讨论恐婚症。
尉岢好歹是有了交往对象,但现在最让人头疼的是任烁。
“老婆,尉岢那么难搞定的人都有苏小酥收了,难道任烁就没办法了么,我不信。”
“这事儿,公公都在跟尉岢的老爸达成一致战线,但任烁好像还是很坚决,估计很难。”
“要不,我们就给任烁搞个生日派对,请些单身的女人来参加,就是搞个变相的相亲大会。”
“啊?这样能行吗?”
“你不知道老爸多着急,就怕任烁的恐婚症最后成了恐女症。”
“如果莫医生都治不了任烁,别的女人,应许更没指望。”
“怎么都要试试啊,就这么定了,下个月任烁生日,去游艇搞个派对,非给这小子安排一个不可。”
任风锦这个当哥的,也够操心了。
任烁的问题还真是比尉岢都严重,否则也不会让所有人都担心。
他已经把自己修炼成一个女性绝缘体了。
***********
尉岢和苏小酥回到公馆后,才知道什么叫蛋疼。
“哇靠,这是我的卧室,我都不能进了?岂有此理!苏小酥,你给我开门!”
尉岢站在门口,口气还挺硬的。
可苏小酥就是不开门,只从门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想静静。”
“ok,可以,你静静,但是你先放我进去啊,我要换衣服!”
换衣服嘛?
行。
一分钟后,门开了一条缝,里边扔出来一个口袋,口袋里是一套衣服。
“你……苏小酥!”尉岢咆哮,气得咬牙。
这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还是在公馆里呢,这让太子爷的地位放哪里放?
不远处,走廊拐角,尉老爷子和光头斌,站在那里,一副怪异的表情。
“这小子就该吃点苦头,不然成天拽拽的,不知道疼惜女人!”
老爷子这是站在苏小酥那边的。
没想到光头斌也十分同情地看着尉岢:“老大,女人是要疼的,苏小姐被您气到了,可您还不温柔点哄一哄,怎么能进得去卧室啊。”
“你们……”尉岢脸都绿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到底帮谁?”
显然是帮苏小酥……
直到吃晚饭前,苏小酥才开门,可是现在的问题已经转移了。
苏小酥眼睛红红的,竟是哭过了。
她没有吃饭,叫了一个车就出去,说是去墓地。
尉岢以为是苏小酥在无理取闹发脾气,他的倔强也上来了,放下狠话说别去找她,让她自己回来。
可是,尉老爷子却急匆匆跑下来说……
“儿子!刚才是珍珍跟小酥说了我们要去民政局办结婚证的事,小酥情绪不对,你赶紧去看看!”
尉岢这才惊愕:“你们……爸,你们也太着急了!”
“哎呀,我也是看了这两个月里的时间就明天是黄道吉日,才急着去领证啊!儿子,快去找小酥,可别让小酥伤心。”
尉岢顾不上多说了,跑去车库,开着他那个拉风的座驾,去墓地。
苏小酥是去他父亲的墓地了。
她的心结还在,独自一个人父亲的坟墓前,跪着,苍白的面容上,只剩下凄然。
“爸,我接受不了后爹,怎么办?不是尉叔叔不好,是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我好恨自己,如果我没有这个心结,妈妈和尉叔叔也不会为难。爸……”
苏小酥两眼含泪,脑子里的画面都是父亲的影子。
沉郁悲伤的气氛笼罩在周围,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毛毛细雨。
可苏小酥却还跪在墓前不动,整个人都像是雕塑似的。
细雨洒在她的头发,脸上渐渐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
她趴在墓前,抽噎……
突然间,雨停了吗?
一把伞出现在她头顶,给她带来干爽的空间。
苏小酥一抬头,就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如迷雾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她。
“以后,别这么傻乎乎地跑出来。”尉岢大手一揽,将她抱在怀里,他眼底的光芒,是淡淡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