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没有任烁的份儿,现在任烁被家族所接受,连祭祖都来了,任风锦怎能好受。
最前边的是任玉章和他二弟任玉宏。
任玉宏也是公司股东,但平时很少管事,每年的祭祖是必须在的。
夏芮实在是被这种严肃的气氛给憋得发慌,压低了声音对任风锦说:“哥……一会儿祭祖完了,我带你去村尾吃豆花,听说可好吃呢,你去吗?”
夏芮也是一片好心,见任风锦一直都阴沉着脸,她知道是为什么,她才想缓解缓解气氛。
任风锦对表妹的好意,还是心里有数,脸色微微缓和,点点头。
祭祖的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大家都对这一套程序熟悉了。
只是跟往年不同之处在于,今年多了一个环节……任烁认祖归宗。
首先是任玉章带领家族的人集体向祖先上香,磕头。
然后每一房的人再分别跪在蒲团上跪拜。
每一次都是行大礼,没人会敷衍了事,因为这是任家的祖先,没有祖先就没有现在的任家。
尤其是任风锦的爷爷,是他将任家从一个普通的小村户发展成为商户,挖到第一桶金开始做生意,开店铺开公司,才有了后来的亿佰圣集团。
对祖辈的敬畏,也能看出这个家族的底蕴。
至少任家在这一方面是有目共睹的。
轮到任烁的时候,他一个人跪在蒲团上,由任玉章向祖辈敬告,任烁是他的儿子,现回归任家,是为家族的一员。
这个场面被安排在最后,因为任风锦连看都不想看,见到任玉章将任烁叫进去的时候,任风锦就跟夏芮一起出了宗祠。
因为按以往的祭祖程序,此刻已经该结束,不过是多了任烁而已。
任风锦要是连这都能看下去……才怪。
夏芮带着任风锦往村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安慰他,无非就是说任烁的回归不会造成太大的风浪,叫任风锦不用太担心。
夏芮想得很简单,因为怎么都没看出来任烁的野心。
可任风锦很清楚,冯卓欣和任烁,还有那个冯益,都是一样的心思。
但这些,他也不想跟夏芮灌输太多,就让她继续像这样思想简单点,未免不是件好事。
知道太多家族里的不堪,只会让人产生厌恶。
村子里就是幽静,背山面水,半山腰还有淡淡的云雾缭绕,仿佛进入了世外之境。
在城市里呆久了,忙工作太累了,能在这种地方散散步,就当是给心情放假吧。
村子里有些老人喜欢聚在一块儿抽旱烟,聊点闲事,吹吹牛。
任风锦和夏芮这么从走来,见到不少。
村尾那户卖豆花的小店,是在马路边的,从这儿经过的车子大都会停下来尝尝这里的特色。
眼瞅着快到那小店了,路边树下的石凳上,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说笑。
本来任风锦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可是走过去之后才听到,似乎有人说到了他爷爷的名字?
任风锦停下脚步,夏芮也跟着停下,好奇地问:“哥,怎么啦?”
“没什么,走,过去看看。”
任风锦朝着那两位老人走去,很礼貌地说:“请问,你们刚刚说到的任震山……他起家的第一桶金真是来历不明吗?”
两位老人面露异色看着任风锦,其中一个恍然大悟:“你是任震山的……”
“我是他的孙儿,我叫任风锦。”
两位老人对望一眼,忽然就同时起身,摆摆手,边走边说:“你听错了……”
“就是……你听错了,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老人脚步匆忙,不等任风锦再说话,他们已经走得不见了。
夏芮指着那条路口,诧异地说:“我没看错吧,这真是两个头发都白了牙齿都掉光的老人吗,怎么突然可以走那么快?”
任风锦僵在原地,深眸微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有个直觉,两位老人似是故意躲着不愿提到关于任震山的第一桶金来历。
其实这在任家也是个谜团,没人知道。每次问任玉章,他都是含糊其辞,只把任震山说成是传奇式的存在,家族伟人,但就是不会详细告知关于任家的“第一桶金”究竟是怎么回事。
任风锦虽然感到两位老人的行径怪异,却也没有多想,跟夏芮一起去吃豆花了。
这豆花确实够味,吃多了大鱼大肉的,再吃点这个,很清爽。
任风锦吃了两大碗,感觉还不错,比想象的好些。
这间店估计是才开一年不到,否则任风锦也不会现在才来吃。
他想起小时候,在这村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经常吃豆花。
豆花对于他来说,是怀旧,是情怀。
两碗下肚,他已经饱了,与夏芮准备离开。
价廉物美的豆花,店主也很热情好客,夏芮说以后再来祭祖,还会来吃的。
就在任风锦和夏芮走出这间小店时,身后另一个娇小的粉绿色身影却进店了。
她冲着店主笑笑,清脆的声音说:“一碗豆花!”
店主是个矮个子皮肤略显粗糙的女人,显然是跟她相熟的,立刻眉开眼笑:“一碗够你吃吗,你不是每次都两碗吗,还要打包给你那个闺蜜吃。”
粉绿色身影俏皮地一笑,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一脸期待地望着老板娘。
“因为这儿的豆花太好吃了,平时我在城里比较远,回来一次当然要吃个够啦!”
她的眼睛会发亮,晶莹透彻。她的笑声轻扬,有着感染人心的力量……
任风锦原本已经和夏芮走出店铺了,但夏芮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哥,我的帽子忘在豆花店了,你等我啊,我回去拿。”
夏芮转身要往回跑,任风锦也跟上,一边还宠溺地说:“你啊,总是丢三落四的,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粗心。”
“嘿嘿……”
夏芮跑进店里,在刚才的座位上就看到她的帽子里,一把抓在手里,回头对任风锦说:“我们走吧。”
但是她却看到任风锦僵在原地,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而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任风锦居然是跟一个穿着粉绿色外套的年轻女子对视着。
两人的目光像黏在一起了,谁都没有先开口。
说什么呢,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米宣霏是来给祭拜她的外公,今天是外公的忌日,但任风锦这是干嘛也来了呢?
每日里,这么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人也瘦了,面容也憔悴了下去。寻思着:若是这些文字能换来看官些许欢愉,那真真是极好的了。若是再好呢,那便来些打赏,也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