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苏灵珊是在床笫之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今日苏子衿说的那些个话,特别是最后那一句。更是让她好奇不已,心如猫抓,不知她猜想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可偏偏谁也不能给她答案。
这样的感觉无疑是让人难受的。苏灵珊郁闷之下坐起身来,撩开帷幔正欲唤外面的月绕进来。才张开嘴,话音还未发出来就听到外面传来推开门的声音。和重重的脚步声,一股子怒火之气更是扑面而来。
苏灵珊正是心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之时。卧房的厚重帷幔被撩开了来,只见已经连续四日没有回府来的萧落尘怒目横生,火气熊熊的从外面走进来,一下子坐在软塌上。
见萧落尘这般浑身冒火的样子,苏灵珊虽说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明白此时她必须得上去。
连忙从被子里爬出来,拿上衣架上的外衫披在肩上。快步走到萧落尘身边,温驯的落座在他身侧,伸出手覆上他的手。小声轻柔的问:“殿下。怎么了?怎么发这样大的火气,何人招惹了殿下。这般不要命。”
“何人,不要命?”萧落尘转头看着苏灵珊那柔媚的模样,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道:“本殿可不敢要父皇的命,反倒是父皇现在要我的命才是。”
“父皇?”苏灵珊愣了一分,心中的那猜测更胜一分,连忙急慌问:“皇上怎么了?”
“怎么了?活过来了!”萧落尘说得是咬牙切齿,一双眼眸微眯着全是愤恨和杀意,现在想来刚刚的场景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活…活……活过来了?怎么会?殿下您不是说那冯院正都说了,皇上内体空虚,没有个两三个月补不回来的吗?而且不是说就算补回来了这身子也是大不如前,根本无法临朝呀。”
“本就是如此的,可今日不知那冯院正是怎么配出了一剂灵药来,这父皇喝下去之后吐出了半盆污血来,当即就回了神色来,连补了一碗人参汤后整个人更活了起来。冯院正同太医院的人一道诊治过了,此药再连续喝上个七日,父皇必定能恢复过来。
亥时的时候父皇将我和母后一道召了去,理骂了一番不说,更直言明日就要取了我这监国皇子的名头,若不是太医和母后力荐再缓几日,这天一亮我这名头就没了。”
听着萧落尘这一番话,苏灵珊的心头是狠狠一咯噔,眼前浮现起苏子衿说那最后一句话时的神色,忍不住的惊讶喃喃自语道:“她竟然真有这样的本事。”
“你说什么?谁有什么样的本事?”虽说苏灵珊的声音很轻,可萧落尘和她靠得近,这房内又安静,听不全但也听到了一个大概,当即就觉得这苏灵珊有事。
见萧落尘这般苏灵珊也知晓他看透了自己,自是不敢瞒着他,也不能瞒着他了,连忙道:“殿下,是苏子衿,今日的一切都是苏子衿所为。”
“苏子衿?”萧落尘是听得一头雾水。“此事和苏子衿有何关系?”
苏灵珊明白自己是太急了,连忙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些许,才徐徐道来:“今日妾身去了那君府,本是想要去给殿下劝劝那苏子衿早日顺从了殿下,可才说了两句,那苏子衿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说自己绝不会向殿下屈服的,不仅如此,说到最后更是直言道皇上还未驾崩,一切未必能如殿下所愿。”
“一切未必能如本殿所愿?”萧落尘当即就抓住了重点,细嚼几分。
“是。”苏灵珊斩钉截铁的回答,见萧落尘眼眸浮起思考之色来,连忙急着接道:“妾身听到这句话之时就觉得奇怪,她为何会说出这话来,难道她做了什么不成?妾身想要追问,可那苏子衿一个字都不肯透露,更是将妾身强硬的驱赶出来,妾身怀疑她可能是不小心说漏了嘴。
刚刚妾身还一直想着这事,如今听殿下您这一说皇上的事,岂不是和苏子衿今日说漏嘴的话完完全全对得上吗?她不想嫁给殿下您,可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从皇上这儿下手,只要皇上身子好了,那殿下不就没有办法登基为帝了吗。”
苏灵珊的字字句句像是烙铁一样落在萧落尘的耳朵里,无比的清晰,更是让他回忆起了今日在宫道之上苏子衿那倔强的模样和那些硬气的话。
他就觉得奇怪,苏子衿也不是蠢的,这般情况之下不服软也就算了,还那般倔,惹怒了他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一旦他登基她根本就逃不过去,此时惹了他反倒对她日后不好。
虽说苏灵珊的话不可尽信,可他相信在重要的事上她绝不敢骗他,再加上今日苏子衿的表现,可不是背后有了决胜的把握才敢这样和他说话吗。
再细想一分,苏子衿身边那个宋医女他一直也有听闻是个神医妙手,当初柳贵嫔的事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听那些个人说得神乎其神,这样一个比得过秦院正的人必然也能比得过那冯院正,能让皇上顿时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说来这苏子衿真是要断了他的所有路了!
“殿下,这苏子衿真真是狠心,殿下这般真心待她,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害殿下,这一次更是斩断了殿下的路,如今皇上眼见着是要好起来,殿下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费了,咱们可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苏灵珊抓起萧落尘的手,有些急切,双眼之中也满满是慌张。
听着她这话,萧落尘明白了几分来,但还是不确定的问:“你这话是何意?”
“殿下,事已至此了,妾身觉得不如就直接下手好了,趁着如今皇上还虚弱,这身边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皇上身上的时候,殿下趁势揭竿而起,反正群臣不都赞成立新帝吗,殿下这一起手必定一呼百应,到时候攻入皇宫,这皇位就是殿下的了,再也不必担心皇上是否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