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一声又一声水滴落在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木桃颤抖着眼皮。一点一点睁开眼眸来,迷糊之下四周是一片黑暗,似墨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她要想要伸手去摸索。可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好像被绑在了什么上面,除开手指头是哪儿也动不了,双脚也是一样。被死死的绑住,下面是悬空的。探不到底。
这让她心里顿时慌张起来,回想起之前的种种。
苏子衿离开院子之后。她就把那些个东西拿出来烧掉,都烧完了之后她吹了灯准备睡,之后……之后她就想不起来了,一用力这后脑勺就一阵刺疼。刺得她几乎要晕厥。
——吱。
正当木桃困在刺疼之中时,右侧传来了一道似门被推开的声音,循声看去。只见两个身影钻了进来。拿出火折子来将两侧的青铜扭枝花开八朵烛架上的八支蜡烛全数点亮起来,顿时整个房内被照亮的犹如白昼。
随着两个人熄灭火折子转身,木桃这才看清那两人是夏荷和琉珠,心头一怔,心头惊慌起来,不安的猜测从心底冒出来,让她的脸色顿时一白。
开口想要询问什么,可这嘴才刚刚张开,声还未出夏荷和琉珠就如来时一般快步一句不言的走了出去,跟着看去,之间不知何事苏子衿已经站在了门前,领着宋医女缓步走近房内来。
走出去的夏荷将房门关上,一声响动似打在木桃心头的重锤,看着苏子衿那看不出一点神色的脸,心中惴惴不安。
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不成?
“大…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大晚上的把奴婢绑在这是要做什么?”即使心里已经不断的打鼓了,可木桃脸上却还是露出平日里那憨傻的什么都不知模样,只是嘴角有些发僵。
“做什么?你心里该是心知肚明才是。”苏子衿转身坐在木桃前方的椅子上,抬着眼看着她那呆呆傻傻人畜无害的模样,眸色越发的冷了一分。“木桃啊,木桃,你演戏的本事真是好,又聪明,做事细致入微,一点都引不起怀疑,本郡主这一次真是在你手上载了大跟头了。”
木桃心头一颤,看着苏子衿那双似冰刃一般的眼眸,抽动了几下嘴角才努力做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来。“大小姐,您这是在说什么呢?奴婢一句话都听不懂呢?难不成奴婢做了什么事让大小姐误会了吗?”
“误会?”苏子衿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木桃一番,脚下从手臂处已经底下了一小摊血了。“木桃,你倒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羊奶羹里的毒,引乾儿去猎山设计射杀,你以为我到现在都还不知吗?”
“大小姐您这是说什么呢,什么羊奶羹里的毒,奴婢分毫不知。少爷他的事,奴婢更是不明了,那猎户都说了,是个清瘦的方脸少年,和奴婢有什么关系呢,虽说奴婢地位低微,可也容不得大小姐您这般随意侮辱。”
“侮辱?倒是会转移话题,那本郡主问你一句,你为何会知道猎户说的清瘦的方脸少年?”苏子衿眉尾一挑,饶有兴致的等着木桃回答,看着木桃表情僵住,接着道:“为了混淆视线,你也真是下了狠心了,自己身上的肉也能割掉,回来再用稻草填在衣服里,真是好办法。”
听到这里,木桃才连忙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身体,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脱得只剩下中衣,里面垫在伤口上的稻草也全数不见了,手臂,胸前,腰间都渗透出了艳红的血。
心里的鼓是越敲越响,压抑在心头的话几乎就要说出来了,可一想到苏灵珊同她说的,不论如何,她都要撑到那一天,看着苏子衿死!
“大小姐,我身上的伤可能是让您误会了,这些上是前些日子我跟着少爷学武的时候被刀划破的,我怕少爷担心才掩藏起来。”木桃据以力争的辩驳着,她相信自己的计划绝无差错,从头到尾她都做了完全的准备,东西也都烧了。
“好一个前呼后应的借口,你是觉得我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有恃无恐对吧,可你可有想过,你自己就是证据。”苏子衿冷笑一声,转过头对拿着小盒子的宋医女点了点头。
宋医女明白的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刚刚做好不久显得有些粗制滥造的人皮面具,走上前给没有办法挣扎的木桃紧紧贴在脸上,用两块软棉撑起她的下颌骨两侧。
木桃接触到这软棉的时候就大致猜了出来苏子衿这是要做什么,心中斐然,想要反抗,可东西已经贴在了脸上,想要辩驳,可最开嘴却又一时无话可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再度被打开,那消瘦的猎户从外面走来,一见到她就指着急呼:“就是他!就是他!昨夜我在山上遇到的就是他,只是,怎么成女人了?”
自不会有人去解答那猎户的疑惑,苏子衿一抬手,门外的夏荷再度把门关上,看着接下面具脸色已经极为不好看起来的木桃,轻声问:“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木桃慌张的转动着眼睛,喉咙不断耸动,颤抖着双唇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似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挣扎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小姐要奴婢做这个罪人有千百种办法,奴婢还能说什么呢,不过公道自在人心,奴婢哪里又害大小姐的心思,更别说对少爷这般了,我现如今可是少爷的人,少爷死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得到复仇的快感,你恨透了我,这就是你的理由,不是吗,卫丽!”苏子衿淡淡的将话吐出,特别是最后卫丽二字更是说得极为的清楚,似活怕木桃听不到。
而这两字一出口,木桃脸色当即一凌,看着苏子衿皆是不可思议,双唇几度张开合上后才摇着头不敢相信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可能,明明都打点好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