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话似是一把巨锤狠狠的砸在心头,让众人神色一僵,而柳贤妃更是被吓得双脚发软。若不是扶着椅臂早就摔了下去。
看着皇上眼中的怒意。柳贤妃知晓皇上是真的对这件事动怒了,非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来,而如今种种都极为不利的指向她,她想要辩解。可看皇上的脸色也知晓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的,她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找寻机会。
秦院正子不会管柳贤妃在这件事里到底如何。又作何打算,他只遵从皇上的命令。从徒弟手里接过药箱来,在圆桌之上打开。将不同的药水倒入不同的茶杯里,用竹镊子夹起小颗的渣块放进其中,静静等待变化。
“他这是在试那东西对什么药水有反映,排除可能性。然后取出其中有反映的再加入另外能与之有反映的药水,再排除,大概三次就能查出究竟是什么毒药了。不过这等方法太麻烦。也浪费时间,偶尔还会失败。”宋医女看着那七八个茶杯,靠近苏子衿同她解释。
宋医女并不避人,声音也不小,落入秦院正和其他太医耳朵里当即就让其他太医面露怒色,秦院正的徒弟更是迈开步子就想要开口教训宋医女,可还未来得及开口秦院正就用眼神喝止了他。
而秦院正只是抬起头来深深看了宋医女一眼,并未说话,低下头将已经起了反映五只茶杯选取了出来,再从药箱里拿出四瓶瓶药水,依次加入不同的茶杯里,留出一杯不加,再静静等待结果。
而此时此刻太医们纷纷都露出了一脸得意的笑容,看向宋医女,略带着几分挑衅。
宋医女并不明白这些个太医是什么意思,苏子衿却知晓,这是在自豪,因为刚刚宋医女说三次才能出结果,而秦院正只需要两次,整个太医院里只有秦院正可以做到,这也是为什么秦院正之所以为院正的其中一项因素。
不过就在这几个太医洋洋得意的时候,秦院正看着那五杯茶杯却眉头紧拧了起来,眼眸之中皆是不可思议,张开嘴喃喃自语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该如此的呀?”
秦院正的自语近处的人都能听到,特别是几个太医,立即就转过头望去,只见那五只茶杯里什么反应都没有,渣块依旧沉在杯底,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自负一般。
“师父,为何会这样?难道需要再一次?”秦院正的徒弟不敢相信的看着茶杯里的渣块,没有主意的问。
秦院正拧这眉摇了摇头,坦言道:“没用的,我的药水没有错,也没有其他药水能查出来了,”
“院正大人,您是药水没有错,可您的想错了,方法错了。此事事关重大,您可别害了小女。”宋医女说着便大步向前,走到圆桌前,将双手背在身后,眼珠子指向放在药箱旁边用过的两瓶药道:“您先把这瓶蓝色药瓶里的药水倒进那没加过其他药水的茶杯里,再加入这绿色的药瓶里的药水,一切就清楚了。”
其他太医听着这话有些云里雾里,哪里有验毒放两瓶烈性药水的?
可秦院正当即就明白了过来,惊讶的看着宋医女转瞬就化作了惊喜,激动得连连点头,未说半句话就将蓝色的药瓶打开,倒入茶杯里,再拿起绿色的药瓶倒入。
眼见着那原本纹丝不动的渣块渐渐被分解开来,冒出黑色的丝,像头发一样在药水里荡/漾开,还浮起黄色的小颗粒,让秦院正当即就吓得睁大了眼。
还不等其他太医多看一瞬,秦院正就快步走到了皇上面前,撩开前袍,单膝跪地行了臣子的礼,低声急道:“回禀皇上,验出来了,此毒乃是苗疆的黑寡毒。”
“黑寡毒?”房内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整个房内顿时议论声乍起,犹如在集市一般,就连皇上都当即脸色一青。
众人之所以这般是因为这毒几乎全南楚人都记忆犹新,这毒是南疆最霸道的毒,当年南楚同南疆交战,南疆夜袭,在井水之中投毒,一饮水便当即就死去,可谓就入喉就要命,而且死后尸体还会飞快的腐烂,化作一滩血水烂肉,恶丑无比。
那一日三万将士就这般惨死,军营恶臭无比,南楚溃不成军。
虽然最终还是将南疆打败了,可这件事到如今都让人想起来毛骨悚然。
只是这黑寡毒一碰就是死,若是放在柳贤妃送的那碗汤里的话柳贵嫔早就在一喝下去就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而且在吃下那苋菜饼之前都还是好好的。
“不过下毒之人极为有心机,在其中还加入了血沙粉,用来抑制毒发。”还不等人问出口,秦院正就自行解答了,眼眸扫过四周的人,道:“不过血沙粉不能食用,也会影响食物的味道,也不能放入热的东西里,下毒之人只能将这血沙带在自己身上,或者是作为饰品,寸步不离贵嫔娘娘。要查出下毒之人是谁,只需要知晓今日谁与娘娘寸步不离,又在贵嫔娘娘吃下苋菜饼后离去,再未出现过。”
“秀儿!”余嫔再度惊叫起来,看着皇上急道:“皇上,臣妾今日是和贵嫔姐姐一道来的,座位也是一前一后。臣妾看得真真的,今日一直是秀儿陪着贵嫔姐姐,可在贵嫔姐姐出事之前却说肚子疼去了茅厕,到如今都没回来过。”
“来人,去将秀儿给朕抓来!”不等余嫔的话音落地,皇上就立即发号施令。
这样突然的几番急转让柳贤妃心底说不出的心慌意乱,想要开口,可还未等她转过身对皇上开口,两个侍卫就提着一个面色苍白,浑身瘫软的二十出头宫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人道:“皇上,微臣刚刚瞧见这女子在门外树林边鬼鬼祟祟望这边望,便抓了起来,不知可是秀儿。”
侍卫的话音还未落地,另一个侍卫还没来得及将这女子的脸扬起来让人看,那女子就趁机甩开了两个护卫的束缚,踉跄的前跨了两步,扑倒在皇上面前,连连叩头哭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是不得已的,是贤妃娘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只是想要妹妹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