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离自地上跳起来,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心态,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了,她拉开门往外走。
肚子还饿着,她不吃点东西今晚是绝对睡不着的。从楼梯上踱下来,客厅里已经空空如也,洛琳与景柏然都不在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二楼,心中腹诽:指不定两人正在楼上做限制级的事。
哼,色狼就是色狼,面前有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他能把持住就不是男人了。
一阵腹诽后,她突然觉得没意思,绕过饭厅,一眼便看到厨房里有个身影在忙碌着,她也没仔细看,就嚷道:“刘妈,现在还有什么吃的吗?”
“冰箱里有戚风蛋糕,你若饿了,可以先吃点垫垫底。”厨房里传来一道醇厚低沉的男音。
莫相离吓了一跳,连忙探头去看,只见景柏然腰上系着一条洁白的围裙,手上拿着刀正切着西红柿,她吓得没合拢嘴,半晌才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景柏然抬头扫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手中的活,“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莫相离指指楼上,又指指客厅,他、他、他不是该与洛琳风 流快活去了吗?
“嗯?”尾音轻扬,却该死的性 感,他在等她回答。
“没什么。”莫相离收回手指,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她踱进去,问:“你在煮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意大利面。”景柏然瞄了她一眼,将切成丁的西红柿装盘,指挥道:“去冰箱里把奶酪粉,番茄酱,还有法香拿出来。”
“哦。”莫相离连忙打开冰箱,在里面翻找了一下,只找到番茄酱跟法香,奶酪粉怎么也找不到,她嘟嚷道:“奶酪粉在哪里呢?奶酪粉,你快点出来。”
景柏然闻言,嘴角抿起一抹笑意,他摇摇头,放下刀走过去,越过她直接在第三格放调味品的格子里拿出奶酪粉,敲了敲她的脑袋,打趣道:“眼睛跟着你真吃亏,就在眼前都看不到。”
那一敲并没有用力,莫相离却感觉到疼,下意识远离了景柏然一步,她讪讪道:“嘴巴跟着你也吃亏,不知道积德。”
“你说什么?”景柏然没有听清她的话,轻声问。
莫相离摇摇头,抱着膀子在一旁观看,“真没想到天之骄子的你也会下厨,你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毒不死你。”景柏然半真半假道,突然又似想起什么,他眼底浮现一股浓郁的忧伤,“其实我也算不得什么天之骄子,五岁时,我就必须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五岁?天哪。”莫相离难掩惊讶,她五岁时在做什么?一个小公主,每天吃完饭就是玩,活得无忧无虑,“你爸妈呢,他们都不管你吗?”
只是想到就问,但看到景柏然立即变得阴郁的神情,她想起那日伊莜婚礼上的情形,她反射性地捂住嘴,嗫嚅道:“我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景柏然看了她一眼,打燃了火,猩红的火舌中,他的神情显得有几分迷惘,“他们的感情一直不好,一见面就吵,吵完就摔门而去,谁都没有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我。”
“对不起。”莫相离讷讷道,她没想过要触及他的痛处,更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他,会有这样一段不幸的童年。
景柏然笑了笑,往锅里倒油,放元葱粒、蒜末,油滚过元葱粒、蒜末,一阵滋滋的响,“后来他们终于离婚了,就在我苦苦哀求母亲不要抛下我时,她……”
他的声音淹没在油声中,这段过往,他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今晚却突然想说给她听,可是他怎么能说自己被亲生母亲骂杂种的话来?抿唇自嘲一笑,“再后来,父亲娶回一个温柔娴淑的女人,让我叫她妈妈。最初的我,是看不起她的,时时事事为难她,直到后来,她为了救我,被黑道大哥压断了腿,我才真正喜欢上这个妈妈。”
景柏然轻描淡写的说着当初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往,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可是莫相离懂,那是混杂着痛苦、愧疚、感动、心疼与难过。这一刻,她控制不住自己,走上前去,自身后环上他的腰。
“都过去了,不要难过。”
“有些事情在我心里永远不会过去,她为我付出太多,所以我不会原谅伤害她的人,绝不。”感伤之余,他的神情又多了股执拗的绝决,因此,他不会放过莫镇南。
他的绝决让她有些心惊,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闻到一股烧焦味,她大叫:“喂,锅里糊了。”
景柏然回过神来,连忙翻炒,一阵手忙脚乱,他的感伤也消失不见,他的动作又恢复熟练,放培根、番茄酱、加水熬汤汁。
莫相离站在旁边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放配料,他的神情很认真,仿佛对待的是上亿的决策书。有句话叫认真的女人很迷人,其实认真的男人也同样迷人。
等两盘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面端上桌时,已经是半小时后。莫相离端在手上时就忍不住拿手沾了点面酱吃,虽然有些糊味,但味道比她去过的意大利餐厅的味道都要好。
她忍不住赞道:“不错不错,若哪天你被人从总裁的位置上赶下来,去开家意大利面餐厅也能赚钱。”
如果这是赞美的话,景柏然欣然接受,“承你吉言,看来我得在总裁位置上坐稳了。”
莫相离尴尬一笑,她完全没有诅咒他的意思,坐到餐桌旁,她已经忍不住拿起叉子大快朵颐,一大盘意大利面下肚,她仍觉得饿,抬起头来正打算染指景柏然的,却见他正优雅的进餐。
想起自己刚才的狼吞虎咽,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她托着腮看着景柏然,眼前这个男人,偶尔轻 佻,偶尔严肃,偶尔霸道,偶尔冷漠,偶尔忧郁,每一面都那么有味道,每一面都那么吸引人。
难怪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的要爬上他的床,除了他外在的条件,他本身就是极吸引人。
感觉到她强烈而不可忽视的目光,景柏然放下叉子,抬起头就撞进她晶亮的瞳眸里,那样的黑,那样的亮,似乎要将人吸进去溺毙,他向后舒适的靠着椅背,指控道:“离,你打扰到我了。”
离?!
莫相离承认自己因他的称呼酸了一下,全身冒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叫冤道:“我哪有,只是没有见过男人吃饭能这么文雅,多看了几眼罢了。”
她的意思是他很像女人咯。他倾身过去,危险地盯着她,“你的目光本来就是一种打扰。”
他近距离逼视,让她心跳倏然加快,她跳起来,端起盘子就向厨房里走,“我刷碗。”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景柏然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累积了一天的阴霾因这一笑而渐渐消失,有她在身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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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起点,恨的终点
莫相离刷完碗出来,景柏然已经离开,看到空落落的饭厅,她的心也空落落的,倚在墙壁上发了会儿呆,她才向楼上走去。
来到主卧外,卧室里暖黄的灯光从门扉处流泄出来。她徘徊了一阵,心里想着自己一定要义正严词地告诉他,要么她去睡客房,要么他去睡客房。
过了许久,她才鼓起勇气推开门,踩着一室温润的光走进去,预想的情形并没有见到,卧室里空空如也。她似乎不相信,又走到浴室去看了看,都没有人。
她略略吁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吁完,就听到房门前响起一道调笑的男声,“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找我吗?”
莫相离回头望去,景柏然上身赤 裸着,下身围了条白色浴巾,头发上还滴着水,那样子很性 感很迷人。莫相离那口气顿时岔进了气管里,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的脸涨红了,眼泪也流出来了,她急急申辩道:“少自做多情,我才不会找你呢。”
“哦……”景柏然拉长了音调,压根不信她的话,他站直身子向她走来,吓得莫相离连连后退。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让她紧张无措。“你你你……”莫相离吓得舌头打结,一早想好的那些义正严词的话完全说不出口,就见景柏然已经从容的绕过她,掀开大床一侧的凉被躺了进去。
莫相离目瞪口呆地盯着他,这个妖孽在干嘛?看到他伸手解开浴巾,看到那点点肉色从浴巾下露出来,莫相离吓得尖叫一声,捂着眼睛喝问:“你你你干嘛?”
“脱 衣服。”某妖孽一副你很笨的模样,彻底地刺激了莫相离的神经。
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不跳起来?莫相离此时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叫道:“我知道你脱 衣服,我问你脱 衣服干嘛?”
“当然是睡觉。”某妖孽睇她一眼,自在的答,“我喜欢裸睡,你不知道吗?”
莫相离只觉得头更痛了,她用力深呼吸,慢慢冷静下来,她也不看他,去衣柜里拿了一套舒适的睡衣,就往门外走。
景柏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指了指与她相反的方向,好心提醒她,“离,浴室在那边,你走错了。”
简单的一个字,又让她有种被雷劈的感觉,全身酸麻酸麻的,她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景柏然,斥道:“别拿肉麻当有趣,我叫莫相离,不叫离。”
说话间,她的手已经搭上门把,却怎么也扭不开锁,她用力扭动门把,门板仍旧纹丝不动。
她气恼地回头瞪他,“把钥匙拿来。”这个妖孽到底是什么时候反锁的门,她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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