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难受极了。
当飞机落地到了港城的时候，lily和她推着行李走出机场，可是环视了一周，都没有发现顾宁的身影。她上飞机之前，曾经给他发了一则短信，告诉他自己飞机落地的时间，可是没有想到，他还是没来。
她苦笑着，将行李放到了司机车上，车子将她送到了公司。
董事们已经等候多时，当看到林然笙手里已经签好的合同之后，脸上纷纷露出赞许之色。之前顾氏工程处问题的事情，终于全部解决了，可是她的心里，却像是哽着一块石头，上不上，下不下，让她几乎快要透不过气。
下班以后，她回到公寓里。公寓里的所有家具和地板上，像是蒙了一层灰。床上的被单，和她走的时候一样，显然，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回来住过。他去了哪里？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她的脑海里漂浮着，她想要忽略这些疑问，可是她发现，她做不到。她很想冲到顾氏，拉着顾宁的衣服，让他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她没有勇气了。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的勇气仿佛离家出走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刚刚坐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激动地想要去拿起手机，可是脚下一滑，整个人连着手机摔倒在地上，膝盖重重地撞在桌角上，刻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可是她仍旧是保护着手里的手机，不让它跌落在地上。
当看到上面的号码时，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是聂行风的来电，而不是他的。
“喂。”
她的语气很是失落，电话那头的聂行风听出她的语气不对，笑着调侃道：“怎么？发现不是顾宁打来的电话，就这么失望吗？我还以为，起码你把我当成了朋友。”
她没有忘记，当初在叹息桥下他说的那一番话，还有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有什么事吗？”
她忽略了他所说的那些话，毕竟这一次，是他帮了自己，她不好挂了他的电话，可以语气依旧十分冷淡。
“有时间吗？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吧，这一次的事情，你还没好好谢过我呢。一顿饭，你不会这么小气，不肯请我吧？”
聂行风似乎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冷淡，依旧是笑着说道。
这一次，他的确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林然笙的心里并非不清楚，那些人之所以肯和自己签订合同，绝大一部分是看在聂行风的面子上。而自己如果没法拿到签好字的合同回到林氏，那么林氏总裁的位置，她就必须拱手相让。
她不知道，这一次聂行风在背后答应了那些人什么条件，才肯让那些人签订这份合同，可是她知道，这份代价，一定不小。
“好吧，地点在哪？”
既然只是一顿饭，那么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嗯，就在豪庭吧，反正最近你家离那边也挺近的，就在那边吧。”
说完，聂行风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他转动着手中的戒指，目光深邃如鹰隼一般。
到了约点的时间，林然笙赶到豪庭酒店vip包厢的时候，里面只有聂行风一人。菜已经点好了，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这顿饭出乎意料的，吃的很是平静，可是吃完之后，林然笙感觉到肚子有些不对劲，隐隐作痛。
她以为自己的胃病犯了，连忙翻出皮包里随身携带的胃药，正准备吃的时候，却被聂行风拉住。
“身体不舒服就该看医生，不要随便吃药。”
他看着她手里的药，拧紧了眉头。
“我的身体，我清楚。”
林然笙挥挥手，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根本没办法甩开。
“去看看医生吧。”
林然笙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疼的更严重了，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冒出。聂行风将她直接打横抱起，开车来到了医院。刚刚到肠胃科，可是医生却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建议转到妇科。可当他们来到妇科的时候，却看见顾宁扶着陈曦从医生诊室里慢慢走出来。
当林然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呼吸窒了窒，视线落在顾宁的手上，最后落在陈曦的脸上！
她，真的还活着！
她突然笑了起来，是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让他那么反常呢？又有谁，能够让他忘了这一切呢？果然，自己在她面前，顾宁的眼里从来都看不到自己。
他看着陈曦的眼神很是温柔，这种眼神，她从来没有在他眼里见过。眼中的疼惜，可是刺痛了她的眼。
“然笙，你没事吧？”
聂行风看到林然笙的脸色越发苍白，不由得开口问道。
这一句“然笙”，让顾宁猛地抬起头来，当看到林然笙和顾宁的时候，他扶着陈曦手上的动作一顿，可是顾及到她的感受，却始终没有松开。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顾宁看着聂行风扶着她的模样，面色有些不快。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不是从意大利回来了吗？今天他原本想去接林然笙飞机的，可是陈曦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自己不舒服，电话还没有说完，就没了声音。
当他赶到陈曦家里的时候，发现陈曦晕倒在地，连忙将她送来医院。一番检查过后，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然笙身体不舒服，我陪他来看医生。倒是顾总身边这位女士，倒是有些眼生。难道是顾总的妹妹？可是聂某从来没有听过顾总有妹妹啊。”
聂行风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宁扶住陈曦的手，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冷意。
陈曦听罢，主动将顾宁的手推开，“这位就是顾太太吗？我和顾先生没什么，只是我身体不好，他陪我来看医生。”
林然笙听了她的话，脸上的自嘲更甚，她若是和顾宁没什么的话，为什么她身体不舒服，顾宁会知道？顾宁会陪她来看医生？
“我和顾先生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插手。行风，我们走。”
她拉着聂行风转身就要走，她不知道自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还能够说些什么。自从他发现自己在这里，他从来不曾为自己辩解半句，甚至因为聂行风陪自己过来而面色不快。
“你哭了。”
两人来到车里，聂行风并没有发动车子，转过头看着副驾位上的她，已经泪流满面。
这时，林然笙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心里的疼痛在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陈曦会出现，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为了告诉她，自己和他的感情到底有多么脆弱吗？是老天在告诉她，她这辈子都没法拥有幸福吗？
一直到车子离开，顾宁没有追上来。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冷。
回到公寓，手机依旧是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没有任何电话，也没有任何短信，整个公寓安静的可怕。她坐在飘窗，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内心冷的就像是寒冬一般。
因为陈曦回来了，所以她该退场了是吗？原本她想不通的疑问，一瞬间都想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陈曦回来了。
或许，他们不用等到七个月以后，她就该安静的离开了，是吗？
这一刻的她，觉得自己好狼狈。心里的痛楚，已经让她痛的麻木，她不知道该和谁说，也不知道能和谁说。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她是这样的孤单。
手机突然响起，她只是任由它在震动着，也不看上面显示的号码。对方似乎并不甘心，一个接一个的打着，震动的嗡嗡声，让她不得不按下接听键。
“你还好么？看到你老公和旧情人在一起，就这么让他们离开？”
聂行风的笑声传入她耳中，是那样的刺耳。她打算马上挂断电话，而这个时候，公寓的门开了，顾宁回来了。
顾宁陪着陈曦看完医生后送她回家，可是她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一直等到她睡着，他才离开。
他想问清楚林然笙和聂行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妇科。可是当回到家，看着她在接听电话，只是沉默地走到沙发旁边坐下，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室内充斥着烟草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
聂行风一直听不到林然笙的回答，还以为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原本戏谑的语气中掺杂了几分担心。
“没什么，我先挂了。”
说完，挂掉电话，坐在顾宁对面。两个人四目交接，可是谁也不曾开口。
客厅里的空气，就像是凝结了一般，沉的让人透不过气，顾宁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哑声开口：“为什么和聂行风一起去医院？”
“那你为什么和陈曦一起去医院？”
她听到他的话，只想笑，他明明知道，自己和聂行风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现在先发制人，是想说自己没问题吗？为什么陈曦出现了，他不告诉自己？是觉得没必要，还是觉得什么？
“我和陈曦之间什么都没有。”
顾宁皱眉，他没有想到林然笙的心里对于陈曦还会有芥蒂。
“那你以为我和聂行风之间能有什么？”
她冷笑着，为什么他每一次都是这么强词夺理？明明错的人是他。
陈曦，这个名字让她痛苦了五年，还要继续影响她的人生吗？
“你们去了意大利三天三夜！你们住在一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