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气象,唐毅的脸色看起来很不错,红光满面的。
午饭后,荆鹤东的司机就开车送唐若仪回来了,并且帮她提了大包小包的礼物,都是唐若仪买来孝敬父母的。
和司机说好傍晚来接后,唐若仪就走进了客厅。
此时唐毅带着杨昊正在陪几个有生意往来的客人喝茶,杨娟则坐在沙发上招待几个女眷,谁也没注意到她,唐若仪也没唤他们,这就准备自己先上楼休息一下等客人走了再下来。
就在她走进拐角处准备上楼的时候,就听得唐毅一阵爽朗地笑,粗声粗气和客人说话:“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膝下无儿,混到这把年纪也只有两个女儿,我们唐家也算是百年基业,到我这手里啊,算是要断后了。杨昊虽然是我的继子,但他从小在我们唐家长大,和我亲生的儿子没有什么区别了。他现在才读高三,等上了大学出来,我准备给他改姓,正式认作我们唐家的儿子。以后,还得靠你们这些做前辈的多多照应啊!”
听到这番话,唐若仪顿住了脚步。
因为这些年杨娟表现还算不错,对她们姐妹也很好,所以杨娟进门后她和唐念初也没有反对,更是将当年才几岁大的杨昊当做亲弟弟一样疼爱。
但是,为了娶杨娟进门,唐毅可是在所有的亲戚见证下保证过的,以后唐氏的一切都会是她们姐妹的,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弟以后只有在唐家的企业出任高管的资格,并没有分得家产或是股权的资格。
唐若仪就算没什么社会经验,原则性的问题上她还是知道的。
如果杨昊改姓了唐,被认作是唐家的儿子,那若有一天唐毅有个三长两短,杨昊就理所应当拥有继承权了。
不知怎么的,唐若仪心里浮现出一丝厌恶感。
以前她并不在意这个家里有杨娟和杨昊的存在,现在看来,总觉得他们的存在有些令她讨厌。
这些年在荆鹤东的帮助下,唐家的生意做得还算红火,不仅脱离了三年前濒临破产的窘境,还越做越大如今正在筹备上市。
唐若仪心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出现在唐毅面前,而是径直上楼了。
客厅内,杨娟和几个女眷闲聊着,显摆了一下唐毅送给她的翡翠镯子后,就听有人说:“唐夫人,刚才您家的女儿回来了吧?我好像看见她上楼了。”
“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到?”杨娟撩了下头发,特地用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很经意地露出了耳朵上贵气十足的翡翠耳环。
“哇,你这耳环是和手镯一套的吧?”大家的注意力瞬间又被杨娟的耳环吸引住了。
这个年龄层的女人,自然不像年轻的小女生追求花俏和时尚,翡翠这种价值不菲的宝石就成了她们的心头好。
杨娟抿嘴微笑,故作谦虚:“哎呀,是啊,还有项链呢,我老公说首饰还是要戴一套比较好看,我年纪大了得低调一些,戴点玉石翡翠就好……”
*
唐若仪一个人躺在**上,躺了一阵,心里无由来地烦闷。
她这两天给荆鹤东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忙音,要么就直接没信号。
她发过去的短信也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音,眼下她最想知道的是唐念初到底有没有因为她放的料惹怒荆家,可却没有人能够告诉她。
等待的感觉是焦灼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待多久荆鹤东才能回来。
天天看不到他,她简直比死了还难过。
就在唐若仪黯然神伤之际,她的手机响了。
打来电话的,是李乔治。
自从李乔治坦诚对她的感情后,除了避免不了的治疗她才会跟李乔治接触,此外唐若仪一直有意无意地在避开他。
李乔治因为喜欢她,甚至想要杀了唐念初为她换心,这份感情让她很感动,可也因为事情最终败露害得李乔治很惨让她心生愧疚。
一开始唐若仪并没有想唐念初因为她而死的,可现在,因为唐念初,荆鹤东对她的厌恶怕是已经到了临界点,她简直恨透了这个世界上与自己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最为亲密的姐姐了。
眼看着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纠结了好一阵犹豫着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等到李乔治放弃了,唐若仪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很快,电话再次打来。
李乔治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想做的事情,很难放弃。
唐若仪一阵心堵,她还是拿起了手机,按了接听:“喂?”
“若仪,新年快乐,我听说今天是传统新年,所以给你打个电话拜年。祝你在新的一年里找到合适的心脏,然后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
其实李乔治在大过年的说这种话听起来很怪,但他所以理解的新年祝愿就是这样实在。
他从小接受的都是西方教育,中国的传统节日并不了解。
这是他的一片心意,唐若仪自然不会和李乔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她甚至有时候会想,李乔治一定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了,能够不惜一切代价为她,这点,就连曾信誓旦旦说爱她的荆鹤东都做不到。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她说着,不由得感伤起来。
这种节日里,大概能记得她的就只有李乔治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急急地说:“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晚上见个面,一起吃饭吧?”
*
夜幕降临,佣人敲开了唐念初的房门,端了些精致的食物进来。
唐念初窝在被子里睡得昏天暗地,被人叫醒她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她也饿了。
女佣小心翼翼地把食物都放在了茶几上,对唐念初说:“少夫人,您中午也没吃,晚上怎么也得吃一点的,不然,容易伤胃。”
“嗯,我会吃的,荆鹤东呢?”
“少爷下午回来时您在午睡,没多久他被老爷叫走了,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
“知道了,下去吧。”
唐念初头疼极了,她有些疲惫地坐起身来,这就起身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