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两岸早已干枯的一丛丛灰白色的芦苇,与结着厚冰的玉河几乎连成一片,让玉河看起来凭空又宽阔了不少!冬日细碎的阳光在冰面上跳跃着,让人觉得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温暖的气息!
“好了!就在此处!”沿着玉河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诸葛长风才指着玉河的一处,向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将那里凿开!”
“那里与别处有什么不一样吗?”姜暖烟凝眸看了半晌,也没看出诸葛长风所选的地方与别处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我就看这里顺眼!”诸葛长风气死人不偿命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马。
看姜暖烟又瞪圆了眼睛,他才唇角含笑的缓声解释道,“此处是这一段河面最为避风、暖和的地方,水下的鱼应该此处最多!但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具体的位置就要多凿几个冰眼来确定了!”
姜暖烟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三名侍卫按诸葛长风的指点,在他所选中的地方熟练的凿出一个个呈扇形排列的冰眼,那动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这几日,你真的就只打算凿冰垂钓?”因为是互相攻防的演练,所以双方约定五日为限,哪一方的将领全部被俘,便视为落败!
“不!还要烤鱼、狩猎,我还知道一处秘密山谷,此时怕正是红梅盛开的时候,改日带你去看!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诸葛长风津津有味的向姜暖烟列举着他的计划!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都不着急,自己着什么急!姜暖烟恨恨道,“没有,就按你的计划来!”
“侯爷,好了!”
他们这边闲聊了一会,那三名侍卫在冰上已经按照特定的规律凿了五个冰眼。
“好!要试饵了!你要不要来试试?”诸葛长风诱惑着姜暖烟道,“怎么?不敢?怕掉进冰窟窿里?”
“谁不敢!来就来!”
姜暖烟忿忿的拿起一根挂好红虫鱼饵的鱼竿,反正某人比自己重,要是真的冰面裂开,率先掉下去的人也不会是自己,更何况自己还是会水的,不像某人是只旱鸭子!
想到这里,姜暖烟不由打量起诸葛长风来,他若真的掉进这冰窟窿里,能出来吗?
“不要胡思乱想!屏气凝神!放松自己!”一旁的诸葛长风悠闲的在一个小杌子上坐下,看都没看姜暖烟一眼,便一串的提醒道。
姜暖烟不由撇了撇嘴,盯着自己的鱼竿看了半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又偷偷瞥向旁边的诸葛长风,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仿若睡着了一般!
姜暖烟无趣的左看右看,那三名侍卫不知已经躲去了何处?放眼望去,除了白茫茫、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的冰面,便是不远处那坚守着的芦苇,还有再远些阴暗、凌乱的枝桠。
抬头向上看去,太阳收敛了自己的光与热,只亮亮的挂在碧蓝入洗的天空!没有云,也没有一只鸟从头顶飞过!
耳边既没有河水的泠泠声,也没有虫鸣蛙叫,只有风偶尔在耳边轻唱!整个天地仿若一下安静下来,没有喧哗、没有热闹,也没有争执,姜暖烟不由的也闭上了眼眸,她的心在这片静谧的天地中逐渐的静了下来!
前世的记忆逐渐离她远去,姜府的烦扰、兰溪姜家可能面临的危机、还有她的筹谋一点点的都从她心头淡去,她仿若自己也化作了一缕清风,在这天地间游荡。
骤然的放松,不仅让她的心放松,整个人也一下放松下来,微仰着的头不由垂下,却没有骤然的跌落,而是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掌中,继而,她整个人便倒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诸葛长风带着几分无奈、带着几分怜爱的看着怀中的佳人,他本来是想教她放松的,此时也不知该夸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是嘲笑自己。
姜暖烟这一觉睡得是异常安稳、舒适。重生以来,每天夜晚连睡觉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唯有这一次,她彻底的沉睡,忘记了一切!
诸葛长风指使着侍卫搭好帐篷,看怀中的人儿还在熟睡,轻叹一声,便抱着姜暖烟钻进了帐篷,将她放在铺好的兽皮垫子上。
看着熟睡中姜暖烟那娇美的容颜,诸葛长风眼眸一闪,不由轻声道,“姜暖烟,我也困了,我睡在你旁边可好?”
听着姜暖烟沉稳的呼吸,诸葛长风十分有礼貌的又问了一句,“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
熟睡着的人又怎么可能回答他?
诸葛长风的那一双桃花眼笑的仿若春光下最灿烂的桃花,他动作十分迅速的在姜暖烟外侧躺下,等了半晌,见佳人还在熟睡,不由又侧睡着打量起姜暖烟熟睡的容颜。
眉心的那颗朱砂痣依旧是鲜艳欲滴,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紧紧相扣,小巧的朱唇如樱桃一般诱人……
只这样静静的、默默的看着她,诸葛长风便觉得心仿若是浸在蜜中一般,甜滋滋的!时光若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啊!
慢慢的,困意一点点的袭来,他不由的将头贴在了姜暖烟的脸边,嗅着她香甜的气息,一点点沉入自己的梦乡!
光明一点点褪去,夜色一点点漫来!姜暖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现依旧是一片漆黑。
刚想动动身子,却惊觉自己好像被钳制住,睡意一下全部褪去,她清醒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腿上、腰上!
脑子短暂的空白了一下,姜暖烟便回想起,她是与诸葛长风一起垂钓时睡着的,那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
还未等姜暖烟想明白,便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诸葛长风还能是谁?
“诸葛长风!你……”
“你什么?”诸葛长风不等姜暖烟将话说完,便截断她的话道,“本侯还是第一次见人钓鱼能把自己钓睡着的!”
“还不是你说的要放松?”姜暖烟嗔怒的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上了诸葛长风的当,怎么顺着他的话题跑了,连忙又绕回来,“你怎么,怎么会睡在这里?”
“一共就两顶帐篷,我不睡在这里,睡在哪里?”某人理所应当道,“或者是你想和那三名侍卫睡一个帐篷?”
“才不要!侯爷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吗?自然是你与他们睡一个帐篷了!”姜暖烟向外推着某人道。
“喂!你现在是本侯的贴身小厮?是女子吗?”诸葛长风很是干脆的通告道,“本侯有没有断袖之癖,所以不会把你怎么着的?你就放心吧!”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她是不是女子诸葛长风会不清楚?他没有断袖之癖,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怎么?大庭广众之下,你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这荒山野岭的,你可千万别跟我说名声二字啊!”
见姜暖烟又沉默不语,黑暗中的诸葛长风的唇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他发现,对付姜暖烟就得死缠烂打、蛮不讲理。
“饿了吧?我们去烤鱼!”诸葛长风也不趁胜追击,起身邀请姜暖烟道。
“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姜暖烟的话还未说完,她的肚子便十分不给面子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姜暖烟不由一阵气结。
“哈哈哈!”
诸葛长风大笑着从兽皮垫子上一跃而起,将放在正中的一盏羊角灯点着,这才满脸笑意的看了一眼姜暖烟,“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青梅酒加烤鱼,当真是美味至极啊!”
说罢,诸葛长风也不理会姜暖烟,径自出了帐篷。
姜暖烟望着羊角灯中跳跃的火苗,听着自己肚子咕噜噜的抗议,顿时也爬了起来,干满要和自己过不去呢?不吃白不吃!
与之相距不过二十里的地方,同样的帐篷中,赵飞熊身心舒爽的从姜楚容身上爬下,看了一眼还剩一口气的姜楚容,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公主这副模样,可是飞熊让你不满意?”
“不!不是!”姜楚容浑身打了个冷颤,一息不敢迟疑,赶忙答话道,“贱妾得以侍奉殿下,十分满意!”
“哈哈哈!”赵飞熊放开了姜楚容的下巴,对她迅速的反应非常满意!
“爱妃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赵飞熊此时的心情甚好!
垂眸的姜楚容见赵飞熊此时心情甚佳,不由就想起了孔幽兰的交代,一定要让他知道姜暖烟的姿色不在你之下!只是这种话,她怎么能说的出来?姜暖烟的容貌,有哪一点能比得上她?
可自己要如何摆脱这恶魔?猛然间,姜楚容想起,诸葛长风也参加了此次的比试,若是他出了事,不知皇上会不会放过赵飞熊?
“多谢殿下替贱妾考虑!”姜楚容抬起如水的眼眸,楚楚可怜的看着赵飞熊道,“只是此次比试,殿下还请多多当心!”
“哦?”对姜楚容的关心,赵飞熊十分受用,“难道参加此次比试的人中有我不知道的厉害角色?”
“不,不是!”姜楚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殿下,只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说!”赵飞熊一把又捏住了姜楚容的下巴,“你知道些什么?快说!你要记住,你是本殿下的女人,若是敢对我有丝毫隐瞒,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贱妾不敢!贱妾不敢!”姜楚容连连求饶道,“贱妾只是担心诸葛长风他会偷袭殿下!所以才提醒殿下小心一二!”
“诸葛长风?”赵飞熊手中的力气又加大了一分,“为何你会有这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