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醒了,怎么样了?”
卫紫依然不吭声,静静地看着。
顾淮青看了有点儿心疼起来,二嫂比自已想像中的要脆弱。
“二嫂,你不要难过,你还有熙,他还小,需要你好好地照顾着,二哥是很在乎你的,最舍不得的也是你,如果他知道你很难过,我想他也不会安心的。”
她闭上眼, 想再去听,也不想看。
滚烫的泪珠却从眼角滑了下来,烫痛了她的眼角的肌肤。
“二嫂,不要难过,你还要照顾熙呢,快些坚强起来。”
他想,他真不知要安慰什么,再多的话现在说出来也没有用,只能重复着这一句,希望卫紫可以坚强一点。
卫紫倒是听进去了,是啊,墨那样的爱她,在乎她,他一定最舍不得她的,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怕她误会,冒险打来电话给她,叫她早些离开,叫她不要误会,明明他是个很有经验的人,他知道打这一个电话重则可以让他没有命,可是他还是要打那个电话。
他对她的爱,一点一滴,她都知道,她也放在心里,放得深深的地方,如今那地方,痛得她几乎要麻木,没有一点的感觉了。
她还有熙,那是她和他爱的结晶,他们的孩子。
如今熙才一岁多点,要人照顾,没有了爸爸,更不能少了妈妈的照顾,心很痛,可是她不是十八岁的小女孩了,她是一个妈咪,她有她的责任要负。
闭着眼睛,用力地闭着,忍着满腔的心痛。
她的墨啊,她的顾淮墨啊,顶天立地的顾淮墨啊,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就抛下她。
他还说回来要送礼物给她,骗子,不可以这样的。
真想有人来告诉她,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她忍着心痛撑了起身,顾淮青过来:“二嫂,你要去哪儿?”
她把针头强行拔了出来,看着那血珠冒了出来,那样镇静地看着,然后寻了鞋子穿上,推开顾淮青就往外面走去。
顾淮青抓住她的手:“二嫂,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哪里的,我要去,我要看到他。”
“二嫂,你清醒一点,你别这样子。”
卫紫就呜呜地哭着:“我不要清醒,我不要相信啊。”
推开他,一个人蹲在地上就无助地哭。
顾淮墨,他真是个大坏蛋,为什么要将她留在B市,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这样的难受,为什么还要她再次的接受他呢,可是她都接受了,他却不在了。
哭了很久,看得顾淮青的心里也是酸涩无比的。
拿了纸巾过去给她:“二嫂,别哭坏了身体,你还要照顾熙啊,他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他没有了爸爸,可也不能没有妈妈好好的照料是不是?”
卫紫抹一把泪,扶着墙站了起来又要往外走。
“二嫂,你又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她要回去照顾熙。
“二嫂。”他心疼地叫了一声,抓住她的肩头,想把她拢入怀里,可是还是没有,有这样的冲动,却不敢付之于行动。
卫紫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说了一句:“我要回去,我要照顾熙。”
将泪都擦脸,用力用力地挤出一点点的笑,她现在冷静下来了,冷静得自已也不和灾什么会这样的快,走到电梯边,手指一直按着,让电梯快点上来。
顾夫人在窗口边看到了,心里冷冷地一哼,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如今老二出事了,她倒是连老爷子也不来看一眼了,只怕她会马上就离开吧,现在的女人啊,谁会为谁守啊。
“淮燕啊,我看你可得去看着,早点去把熙抱过来,熙可是我们顾家的人,还是你二哥唯一留下来的一点血脉,可不能让那个女人给抱走了。”
顾淮燕点点头:“妈,我知道了。”
“如今你二哥不在了,咱们一家人,更要好好地团结,更要齐心。”说着说着,她心酸的泪又滑了下来。
卫紫下了一楼,冷得还直发抖着,车子放在哪里,她也不记得了,脑子里乱乱的只想着熙,还有熙,关于顾淮墨,她是连想也不敢去想了。
出了去看到几辆公车从面前经过,就怔怔地看着。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她下意只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问她:“小姐,你要去哪儿?”
“家,回家。我要回家。”
“小姐,你家在哪儿?”
卫紫就用力地想着,她的家里在哪里,她怎么记不起来了,用力地甩甩脑袋真的记不起来了。
司机低低地骂了句,靠边停车。
卫紫下了车,就这么往前走。
医院到家里的路,打车的话是很快的,十几分钟就可以到了,可是她走路回去,迷迷失失的,走了二三个小时才看到熟悉的小区。
双脚似乎要断掉了一样,奈何为什么不痛呢,为什么没有什么感觉呢,一回到家看到门上贴着的那个福字,泪水就直滑了下来。
这些是过年他叫她准备的,她买回来,他给贴上去的。
保姆开门扔垃圾,看到她站在那里吓了一跳:“顾太太,你怎么站在这里啊,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卫紫摇摇头,泪水就是忍不住。
进了门去换鞋子,脱下袜子一看,脚上起了好多的泡泡,有些还磨破了皮,红红地血水流了出来。
熙是睡着了,睡得很香,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流泪。顾淮墨往时对她的好,他的无赖,他的霸道他的无语,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种种的种种。
越想心口就越是痛,不想吵醒熙,就一手捂着嘴巴,无声地大哭着。
顾淮墨你这讨厌的老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谁允许你这样了,如果注定是这样,那当初你就不要死活地留着她啊,让她留下来,就得照顾一辈子的,懂不懂啊。
谁允许你这样中途就忽然离场的,不守承诺,怎么可以不守承诺。
一辈子很长,很长,一辈子都得陪着。
可以无赖,也可以霸道啊,她不介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