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苏素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肚子。
雪鼬无奈道:“这怨气执念是原主留下的,原本是无法消除的,但是这玉诀却记载了一种方法,就是以骨肉之血将它从身体中换出来。”
“那我宁愿让这执念继续留在身体里了。”苏素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她做不到。
雪鼬皱眉道:“可是你要知道这执念已经苏醒了,而且它怨恨如此之强,你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我怕有一天它会重新占据这幅身子,无知无觉,以怨恨为生,行走在这世间上。”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苏素后退几步,脸色煞白。
雪鼬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是没有了,仙人们也曾有过夺舍的经历,虽然原主魂魄意识残留,但是仙人们力量强大,假以时日,便能将那原主残留的魂魄炼化了,但是你只是一凡人之身,如何能炼化那执念?”
苏素紧咬嘴唇,疑惑道:“那执念是因为我怀孕才苏醒的,那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它会不会继续陷入沉睡?”
“不知道。”雪鼬摇摇头,这种事情它也是第一次遇到,真的不知道怎么解决。
苏素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溺水的人捉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道:“既然如此,那我先把孩子生下来吧,到时候再看看吧,也许那时候那份执念已经随着孩子的降生而消失了呢。”
“可是你要知道。”雪鼬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狠心地说道:“这孩子只要存在一日,那份执念就会强大一分,之前你刚怀孕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症状,但是只过了两个月罢了,那份执念便已这般强大了,竟还能夺回这身体的意识,从而控制这身体,要是等到这孩子降生的时候,那份执念怕是已经强大得强压你的意识,重新成为这身体的主人了吧。”
苏素有些虚弱地靠在小白身上,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喃喃细语道:“难道真的要牺牲我的孩子吗?”
听着那令人心酸痛苦的语气,雪鼬和小白都无奈地低下头,其实这种残害血肉的事在修仙界并不少见,毕竟女修仙者陨落的也不少,找人夺取的时候多数是找那怀孕的妇人,毕竟为了保证身体的纯粹,那些女修仙者当然得借助用骨肉之法去除去身体里原主的杂念,不然万一到渡劫那一日,这种杂念怕是会成为心魔。
“小鼬,我实在做不到,我还是要把这孩子生下来。”苏素最后还是倔强地看着雪鼬,双手握得紧紧的。
雪鼬当然知道苏素这最后的选择了,但是现在听她这般说出来,更是觉得无奈了几分了,其实它很不明白,不就一个孩子嘛,只要借助这个孩子将那执念引出体内,那她下次再怀一个不就行了吗?何必这般冒险呢?
想了想,还是劝了几句道:“其实只要你牺牲这么一个孩子,那你以后便能安心地再怀孕了,不用再像现在这般担惊受怕的。”
苏素低着头,紧抿薄唇,不再言语,只是双手紧紧地护在肚子前。
小白见状,对雪鼬使了使眼色,示意它不要再说话了。
雪鼬黑眸中闪着几分担忧,欲言又止。
此时,林清言则带着林若岚静静地站在院门前,父子俩一起看着那闪着微弱烛光的房间。
林若岚眼中流出无限的思恋,小手紧紧地捉住林清言的前襟,声音软甜道:“爹爹,我想阿娘了。”
“爹爹也是。”林清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地安慰道。
“那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阿娘。”林若岚语气中的祈求和小心翼翼,让林清言无比心酸,要是苏素听到这话,怕是要心疼不已吧。
林清言强笑道:“不行,阿娘在忙很重要的事,我们不能打扰到她的,知道吗?”
虽然每日苏素都会写信告知她的一切,但是这种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相拥的无奈,让他全身无力,很是低沉。
林若岚虽然失望,但是也知道自家阿娘在忙,便很懂事地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低垂的眼睫毛,已经出了他的低落。
父子俩又站在门前许久,夜色渐凉雾重。
影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两人的身后的了,黑色的衣服融入在夜色之中,低调得让人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怎么了?”林清言平静地开口问道。
“五皇子邀约,说是有事商议。”
“这么晚了?”林清言开口疑惑道。
影一低着头恭敬道:“是的,是有关北威国的事宜。”
“嗯,我知道了。”林清言略略沉吟了一下,随即轻声哄着林若岚道:“爹爹还有事要处理,岚儿今日到祖母那里睡一晚可好?”
林若岚点了点头,脆生应道:“好。”
很快,林清言便将林若岚送到福禧堂,骑马而去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有人将那深邃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西院之中。
在他来到一处宅子时,姜牧早已在等待了,脸色很是着急一般。
“究竟发生了何事?”林清言皱着眉头问道,要知道姜牧一向沉稳,但是此时竟也流露出这等不安着急的神色,他便知此事肯定很是严重。
姜牧见林清言来了,原本焦虑担忧的心顿时松了不少,忙将手上的信纸递给了他,急忙解释道:“这北威国已经听说那达瓦在泽天皇朝的处境了,那北威国皇帝怒不可遏,就要大举进攻我们泽天皇朝了。”
自从上次姜岚落马之后,景帝便将那达瓦太子囚禁起来,虽然不至于毒打,但是每日一些小折磨是肯定有的,没过多久,达瓦太子便由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变成了脸色苍白,憔悴沧桑的中年大叔了。
可是为了保密,景帝已经将达瓦太子身边的人都控制住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让这北威国皇帝知道了此事。
“这并非什么大事,何须你这般着急?”林清言不解道。
姜牧摇了摇头道:“我从别的地方得知,这北威国皇帝不知从哪里联合了一个神秘人,竟与我们泽天皇朝中的人里应外合起来了,想要趁机入侵我们泽天皇朝。”
“那人是谁,可查出来了?”
“没有,线索断了,我只知道我们泽天皇朝出现了内应了。”
“这事皇上知道了吗?”
“知道了。”姜牧点了点头道:“就是父皇命我与你商量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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