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强来到了路舟的住所。
一进门便是一脸激动地对着路舟说道，“我突突突，路哥，你家门口被人泼红油了啊，咋回事？还有你家楼下便利店那美女认识吗？”
路舟看着面红耳赤一阵激动劲的方强，也是好笑，“门口的事不用管，一点破事。至于楼下的店员倒是认识，就是说不上话，有想法？”
方强嘿嘿地笑着，“想法啊，倒是没有。要让小云知道不分分钟把我割了。”
路舟也是作势开个玩笑，摆了一猴子偷桃的招式，“可以可以，是不是割这。小云也是霸气。”
方强那叫一个大，谁让自己是个妻管严，对女友小云那叫一个服帖，赶忙换了话题，“嘿嘿。对了嫂子呢，今个出门了呢？我还想着中午能混个午饭，嫂子的红烧肉那叫一个正点。”
大凡是路舟的朋友都知道路舟把文静当成了自己的宝贝，而文静也是十足的贤惠，堪称嫂子的楷模，此时的方强还自以为搔中了路舟的痒处，想着让老太爷路舟乐呵乐呵，午饭指不定加餐呢。
路舟则是一脸无语，他又怎么不知道方强这小子心里想的什么，“分手了。午饭红烧牛肉面，给你加根双汇火腿肠，凑个宅男套餐。”
方强瞪大了眼珠子，“啊？不是，路哥咋回事？”
路舟也没好气地说道，“还能咋回事，就分手了这么简单。”
“那，额，不是。你怕不是假的路哥，咋这么淡定？别想不开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啊。是不是外头那些油漆......”
“行了，我自己吧，也看不懂。你也少tm插科打诨，一会少写两个bug我就安心了。代码仓库是局域网内的，上去看下安排，争取早点干完。”
这次为了快速攒点钱，路舟选定了围脖粉丝买卖这个行当，彼时已经有一些头脑灵活的网友也瞄上了这门路子，但普遍规模都不大。
路舟想要异军突起，便是需要通过程序工具来扩大规模，争取在围脖实名制以及围脖退火前赚到足够的钱。
他将需要写的程序功能分为了两个主体部分，一个是自动注册机，一个是关注转发评论等围脖里的自动操作机。
后续可能会添加一些自动内容生成来应对日后围脖清理僵尸粉的行动。
自动注册机的程序实现，需要先抓取邮箱注册的页面，获取表单名和提交地址。
接着，注册机随机生成账号和密码，并将这账号密码组合表单名模拟提交到提交地址上，完成邮箱注册。
邮箱注册后，则是再抓取围脖注册页面，将邮箱密码等提交后完成围脖的注册。
最后再模拟登陆到邮箱中，并请求邮箱认证的链接，而程序将账号密码保持到数据库中，便完成了整个注册的过程。
得益于早期邮箱服务商仅仅是限制了每个ip每天的注册数在五个以下，并没有添加手机号码验证，自动批量注册实现要简单许多。
毕竟在较早的2010年，羊毛党还没那么猖獗，大多数互联网企业都对这种批量注册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路舟只需要购买网络代理ip，在每个ip注册邮箱达到上限后，切换另一个ip再进行注册即可。
写了一会，方强走进了路舟的房间，惊叹着说，“天呐鲁。路哥啊，要不要这么秀啊。”
“嗯？”路舟一脸好奇。
“说是买卖粉丝，要不要这么专业哦。全都做成自动化，这年头做水鱼都得学技术吗？”
“呵呵。懒是第一生产力。有什么问题赶紧说，做完要跑起来赚钱的。”
......
而等到方强问完，路舟正写到验证码识别部分。
这里稍显麻烦，眼下谷哥的机器学习框架离开源还早，要生造一个机器学习的模型来满足验证码识别就显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找了找互联网上的相关服务商，竟发现已经有一些打码平台。
有了这些打码平台，程序只需要将每次注册中的验证码生成图片提交到打码平台的接口即可。
打码平台会将验证码分发给下游做网赚的人员，他们肉眼识别了验证码后将结果提交给打码平台，打码平台再返回结果给路舟的注册机。
“果然，华夏大抵是从来不缺脑子灵光的人。这都是被硬生生逼出来的需求啊，比如某火车票预定网生无可恋验证码系列。虽然这些打码平台是真助长了黄牛和羊毛党的肆虐，不过有了这个，倒是方便了自动注册围脖。而且这成本也是够低廉的，普通英文和数字码两百个一块钱。大概打码平台再分成，网赚人员赚的也就只是血汗钱。”路舟如是想。
事实上，这些打码平台可以算做是灰色或者黑色的某些产业的下游。
路舟所了解的，以灰色而言比较著名的莫过于互金羊毛，从现在开始到未来几年，互联网金融将进入野蛮生长的阶段。
互金平台模式本质是连接借贷两方，钱从用户中来，放贷给需要周转的人，野蛮鼎盛期月息高达100%的也并不少见。
那几年投资p2p是一个热潮，而大量平台为了吸纳用户资金，往往都会有新手期礼包，好比存七天一千块立刻返年化30%-50%的收益，相当于一千块进去一个星期后白赚七八块。
而脑子灵光的网民就发现，一百万兜转一个月就是三四万，而且因为周期极短直接就是复利的模式，理想情况下第一年四十到六十万，第二年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第三年......
一个平台没活动了没关系，转战下一个平台，钱多了担心也不要紧，一百万撒在上百家平台里，跑了一两家就当买教训。
电话号码、短信验证找猫商，验证码找打码，身份证银行卡找......
一个完整的链条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并肆虐无数互金平台，以至于大量普通民众也随之进来，通过分散投资的方式成为一员羊毛客。然而，当穿越雷区，灰色不死，而惊雷炸倒的，都是普通人。
路舟摇了摇头，收拾思绪继续写代码。
因为自动注册机涉及需要抓取的都只是注册页面，页面结构上更为简单，于是路舟先购买了网络代理ip，往打码平台充值了几百块，便将自动注册机的程序交给了方强去完成。
至于围脖关注转发评论等自动操作机则要比自动注册机麻烦些，因为此时围脖还没有开放数据接口。
路舟，一边寻思着程序的做法，一边考虑着成本，“十个服务商的网络代理ip，一个月八九百块，每个约莫有个一百个代理ip。照每个ip一天五个账号，一天能注册五千个邮箱和围脖，邮箱围脖各一个验证码一共一万个验证码五十块一天。大概两千多块钱，十五万个账号。不贵，更何况每个账号都能多次关注转发。”
“先把程序搭起来吧，不成也当试毒了。更何况阿里商城目前来看都只是小规模人工注册的卖家。”
旋即路舟也不迟疑，打开编辑器便开始编写自动操作机的程序。
待到正午时分，有了前世八年程序工作经验的路舟便行云流水般完成了模拟登陆和关注的功能，而方强那边则是进展有些缓慢，不时还要停下来思索一下。
路舟拍了拍还在专注码字的方强，“走吧，休息一会吃饭去，有不懂得可以一边讨论一下。”
方强腹诽，“技术大佬面前干活，表示很慌。”
“那路哥，咱商量一下，一会别看我代码行吧。你刚就看了一会，老子都改老半天。”
“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