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风气怎么样?”
  苏乘棠知道有些地方民风彪悍,有的村干部会跟当地人一起排挤欺辱下乡知青,要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一点没错。她就怕她遇到那样的情况,光是会点防身术根本不够用的。
  赵志和看出她漂亮的眉眼下露出的彷徨,他温和地笑了笑说:“跟下五旗比,是个和善的地方。”
  “那就行。”苏乘棠以后要青凤村待上几年,民风好,她也就放心了。
  赵志和一路上想了许久,他不是个在背后说女同志坏话的人,但提醒苏乘棠是有必要的。
  “你放心的太早。”
  他压低声音怕被人听见,小心翼翼地往前后看了眼:“下五旗的人偷奸耍滑的不少,你跟一些人相处要小心。还有国政大哥娶的妻子,为人彪悍狭隘嫉妒心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你千万别跟她接触太多。也就坚持两个月,等你出嫁就好了。”
  赵志和不知道苏乘棠是假结婚,以为她为了避难要真结婚,唏嘘之余,还跟妻子一起帮着置办了不少行李。
  他还偷偷把苏逢意藏着的财产给苏乘棠带了出来,清苦的教师一家苦心积攒的全部积蓄,九百元现钞。
  早上出门前,赵志和的妻子也来了。她特意帮着苏乘棠在女士背心上缝了个内兜,四边都用两层线缝的密密麻麻。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将钱乱花了,财不能外漏。
  另外又给了苏乘棠四张大团结,这是他们家大半年的积蓄,作为苏乘棠的嫁妆添补进去。
  加上原本家里零零散散,没有被没收干净的钱和票,苏乘棠装着小一千元的家当。
  都说患难见真情,苏乘棠算是体会到了。
  赵志和提到她亲生父母家,苏乘棠是有所了解。
  那边有两位哥哥和一位姐姐,三人都已经成家。大哥二哥没分家,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以巫二耳漆雾而爸一还跟爸妈住在老房子里。姐姐嫁到了隔壁村里,很少能回去。
  苏乘棠记得书中对那边大嫂的描写,基本上跟赵志和说得一样。但少了一点,那边大嫂还有一颗歹毒的心。
  原主的亲生父亲是自己配药吃被毒死的,但从上帝视角来看,亲生父亲配药的中医书就是那个大嫂给他的。
  书里面许多配方是假的,当初写这本书的人是故意给日国人看的,报着吃死一个算一个的决心。
  歹毒的大嫂用假医书毒害公爹,淹死婆婆,顺利侵占家产,想要把二哥二嫂逼出家门,在二嫂生病躺在手术台上时,坚决不把老二该分得的财产给他,导致二嫂死在手术台上。
  二哥想要找大嫂报仇,拿着鸟枪只伤了她的大腿,后被她的姘头找人抓住,被捕枪毙。
  大嫂一心想要跟姘头在一起,嫌十来岁的女儿是拖油瓶,卖给人贩子得了五十元钱。
  大哥老实巴交,被蒙在鼓里,最后知道事实,想要找她寻回女儿,被她趁机使唤的做牛做马,当着大哥的面与姘头在一起,最后大哥做工残疾了,被她饿死,也没再见女儿一面。
  这样的人比黄丹丹还要恶毒,必须趁早除掉。
  ......
  不知是苏乘棠的思绪过于沉重,车窗外的天幕阴了下来。
  卷着尘沙的风从前排吹过,眼瞅着要下泼阵雨,道路两旁的庄稼地里出现不少拿着农具往家赶的人。
  下五旗是客运汽车的中间站,苏乘棠和赵志和提前来到门口,在土路口下车。
  土路口有拉驴车的汉子,苏乘棠下车后,对方望了过来。
  赵志和提前去过下五旗,认识苏乘棠的亲生大哥,径直走过去跟对方打了招呼,并跟苏乘棠说:“这是你大哥。”
  苏乘棠记得原主亲生的两位哥哥,一个叫苏国政,一个叫苏家和。
  “国政大哥好。”许多年不见,苏乘棠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
  国政大哥沉默寡言,“嗯”了声,用手扫了扫驴车上的板子,又给铺上干净的褥子。
  记忆当中,这位国政大哥也才四十出头,可能是常年下地的缘故,皮肤苍老黝黑,手上骨节粗大,不知道的看起来像是五十岁的人。
  “还有十多里路,我找大队借了毛驴车,你们上来,回去能赶上热乎饭吃。”
  国政大哥用袖口抹了下鼻子,羞涩内敛地笑了下说:“农村没多少好吃的,委屈妮子了。”
  “没事的,我能吃苦。”
  这话说的让赵志和微微诧异,而后一笑:“真长大了。”
  苏乘棠坐在板车上面,伸手偷偷摸了下灰毛驴的屁股蛋。灰毛驴动了下后蹄子,苏乘棠以为它要尥蹶子赶忙缩回手。
  赵志和坐在她旁边,先给国政大哥递了根红梅烟。国政大哥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
  板车前方突出两块木板,是赶车人坐的。国政大哥坐了上去,挥了挥辫子,灰毛驴打了个响嚏,跺了跺脚,颠颠颠地拉着车往前走。
  从土路上下,毛驴车走了十来分钟。路上遇到下地回家的同村人看过来,国政大哥也就跟人点点头不多说半句话。
  他也是被媳妇闹腾怕了,跟谁深交都不行,夫妻俩一吵架,她就跑到熟人家里去找人评理,一闹就是一晚上。
  国政大哥从小到大认识的友人都被她闹腾跑了,现在干脆也不交别的朋友,就把每天工分挣了回家闷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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