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这样是非分明、独立自强的弟弟,你们就偷着乐吧!”
  “换做是别人家,不被爹娘扒一层皮下来,能放过咱们?”
  吴淑华也放松下来,摊摊手:“你动手也没用,我反正就这50块。”
  “行行行,50就50。幺弟也不是傻子,谁给的多,谁给的少,他能没个数?”
  “今天与其说是咱们几个当姐姐的聊表心意,不如说是幺弟给咱们的一次机会。”
  “幺弟可是要成大事的人!到那时,你们再想巴结,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都知道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可就有人宁愿上杆子锦上添花,也不愿雪中送炭。”
  拿到了钱,过完了嘴瘾,吴秀华便不搭理这些姐妹。
  连口水都不招待。
  反正这也是她们的老家,想喝水自己烧。
  不过老大和老二很快就走了。
  唯独老四留下来一阵,跟在吴秀华身后,老半天才下定决心:“三姐,幺弟的床上用品,我来置办吧。”
  吴秀华挑着眉头诘问:“你确定你家老钟不会因此而说三道四?”
  吴芳华语气略虚:“不会的,老钟不会的。”
  “行,这机会我给你。但要是让我从老钟嘴里听到半个不字,别怪我这当姐的翻脸。”
  “不会的,三姐。”
  “小妹,你别觉着我总向着幺弟,想想幺弟对待你家仨调皮蛋怎么样。”
  “我知道的,三姐。”
  二八大杠飞快地穿梭在乡间十字路上,带起来的冷风更加冻人。
  杨落雁把围巾给吴远带了,自己坐在后排上,冻得瑟瑟发抖。
  起初吴远在想着买东西的事,等到意识到,连忙下车,直拍自己脑袋。
  “瞧我这脑子,光顾着想事了,把你给冻得。”
  杨落雁双颊冻得通红,却还有心情开玩笑道:“我也没想到,你车子能骑这么快。”
  当下,任由吴远帮自己裹好围巾,包的严严实实,而后重新上车。
  “坐稳了没?”
  “嗯。”
  “把手伸我棉袄里面捂着,顺便抱紧我。”
  “嗯。”
  “这回我骑得慢点,冷了一定要跟我说。”
  “知道啦。”
  小两口重新上路,剩下的旅程温暖多了。
  直到抵达轻工市场,杨落雁才意犹未尽地下了车,伸头问:“这就到了呀?”
  而后嘟哝道:“以前上县里觉得好远好远,今儿怎么感觉好近好近?”
  吴远把二八大杠寄放在轻工市场门口。
  这才伸手拉上杨落雁,直奔里走。
  这一牵,吴远完全是下意识的,毕竟轻工市场人多,不牵着很可能就走散了。
  倒是让杨落雁猝不及防,低着头羞涩了老半天。
  扯了块两米见方的棕色真皮革,又切了块两米见方的高密海绵。
  五金件质量上不用过多担心,吴远专门挑了杨落雁喜欢的玫瑰金。
  和棕色真皮以及原木色搭配起来,倒也相得益彰。
  俩人买完,手牵手往回走。
  直到吴远眼角发现一堆的精钢弹簧。
  这玩意可是做席梦思的好东西。
  吴远脑海灵光一现,婚床打的再漂亮,能有席梦思加分多?
  这年头,只有高端酒店才用的起席梦思床垫。
  寻常人家,整个这玩意,那绝对是洋气他妈给洋气开门,洋气到家了。
  况且,既然决定给落雁一张新床,那就要给她最好的。
  日后在这张床上生儿育女的,想想也带劲不是?
  打定主意,说办就办。
  吴远一琢磨,就把席梦思所需的材料估摸的差不多了。
  除了足够数量的精钢弹簧,还需要足够面积的高密海绵和无纺布。
  最后就是套在最外层的床垫罩子。
  必须是大红大紫的喜庆色。
  一通细挑慢拣的,采购额直接飙到了200块。
  眼瞅着吴远一口气挑这么多东西,杨落雁不明就里地问:“买这么多弹簧做什么?”
  吴远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会踩缝纫机不?”
  “会呀。”
  “那么组织上决定,交给你一项光荣的任务。”
  “感谢组织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小两口轻车简从地回了家。
  定了那么多东西,提个‘送货上门’的小小要求,不过分吧?
  杨落雁不知道吴远怎么拿捏人家的,但就是莫名觉得自己的意中人很能干。
  小两口回到家,姐姐们都乘风破浪地离开了。
  家里只剩下熊刚跟师傅们,继续翻新着老房子的边边角角。
  吴远打了声招呼,便一头扎进东屋,开始手绘席梦思的制作草图。
  这玩意他前世九二年的时候做过。
  当时也是心血来潮,不仅做了席梦思,而且做了套组合沙发,成为全村最洋气的家具仔。
  而且经他手工打造的席梦思和沙发,一直用了很多年。
  直到蒙面的布料磨坏、脏污之后,才彻底丢掉。
  所以手搓席梦思对他来说,根本没挑战。
  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有点紧,必须加班加点才能赶得上。
  下傍晚的时候。
  熊刚给师傅们一人塞了包烟,打发他们先走。
  而后进到东屋,丢了根烟给吴远道:“这回你几个姐姐都给了钱,包括大姐。”
  吴远很意外:“三姐指定是没少发飙。”
  “也还好。你也知道,你三姐只是不想这一大家人就这么散了。”
  “我明白,三姐夫。”吴远猛抽了一口道:“你放心,只要我跟落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个家就散不了!”
  “哎!这就对了,也算你三姐没白操心这么多年。”
  第11章 领证,买表,上海牌
  腊月十五,冬日暖阳。
  小河中心化了冻,水流哗哗。可河边依旧是厚厚的冻层,坚固到能站人。
  老屋翻新忙完了,今儿熊刚和师傅们不用再来了。
  一大早,吴远抄起扫把,把院子一扫,确实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紧接着,轻工市场的人就把货送上门了。
  吴远仔细点了货后,这才把尾款付清。
  轻工市场的人刚走,杨落雁便骑着坤车进了院。
  而后春风得意在院子里多骑一圈,生怕吴远看不出她今儿从头到脚都换了新衣服。
  “这身衣服真漂亮!”
  杨落雁轻盈如燕子落地:“我妈给我置办的喜服,特地穿过来给你瞧瞧。”
  “咱妈的手艺没的说。何况你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油嘴滑舌!”杨落雁满脸欣喜,随即从里兜里掏出一沓子大团结。
  “这是?”
  “你下的彩礼钱,我爹早就给我了。我看你办婚事紧用钱,就拿来给你。”
  “那不用,这钱暂时还用不着,你好好收着。”
  “真的?”
  “假不了。”
  吴远将送上门的货理出来,其中大红色的布料交给杨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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