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自己的感觉,但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她,对方未必没发现他们。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朱蒂犹豫再三,还是脸色难看地提醒道:“小心为上,我有种感觉,万一和他们对上,我们必败。”
  老赖不可置否地摇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好了,”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丽姐出来打圆场,“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我们见机行事,如果能干一票当然最好,但首先保命要紧。”
  “知道了知道了,”老赖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先去打探点消息,你们忙。”
  说着人便没了影儿。
  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的朱蒂脸色愈发难看,在他走后才低声骂道:“……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丽姐也叹口气,表示无奈。
  如果让池醉知道三人此刻的所思所想,怕是要笑掉大牙。
  这三人中,也就朱蒂还有点自知之明和危机意识,但也只限于那么一点,他们很快就会认识到自大的可怕。
  毕竟在神明游戏里,自大往往是能要了人命的东西……
  ——池醉自己都对此深有体会。
  他和薄冰等人已经来到了艾比夫人的房间外,准备进去一探究竟。
  白渐和郝运早在中途就已跟他们分开,去了安德鲁大公的卧室。
  这样做一来节省时间,二来也是为了验证猜测。
  白渐之前拿出的那张报纸,三人第一次进书房时并没有发现,池醉不认为是他们找的不仔细。而既然不是人的原因,那问题只可能出在地点本身。
  他和薄冰都猜测,城堡内的这些线索极有可能是重置的——
  就像游戏里的小怪,怪不变,掉落的物品却一直在变。比如书房,他们前脚出书房,白渐后脚进去,拿到的线索就截然不同,可见每换一个时间进入,或不同的人进入,得到的线索都有差异。
  这是一个前提,如果这个前提为真,那他们手上的线索应该只是一小部分,白渐亦然,想要还原副本真相,两方合作不可避免。所以分开前,白渐主动提出要线索共享——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言谈举动既不过分热情又显得真诚自然,让池醉终于有了种“跟猪队友说再见”的喜悦感,搜查效率都变高了。
  与丽兹的粉色公主房相比,艾比夫人房内的装潢要成熟很多,每一处布置都带着成熟女人的风情、优雅与知性,令人感到舒适。她似乎尤其喜欢蓝色,池醉拉起窗帘,惊讶地发现窗台上摆放着一盆又一盆紫罗兰,足足有十几盆,且都是清一色的蓝色。
  这些紫罗兰养的很好,含苞待放的只有零星几朵,大部分正开的灿烂,显然得到了精心的照料,远远望去竟有种邪肆的美感。
  池醉看着它们,逐渐陷入了沉思。
  他不认为艾比夫人会平白无故种这么多蓝色紫罗兰,除非它们有用或代表了什么,反正绝不可能只是观赏。
  如果没记错,蓝色紫罗兰在现实世界中一度被称为“恶魔之眼”——中世纪的人们普遍认为,只要被这种颜色的妖魔盯上,人就会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受魔鬼的引诱而堕落,因此它象征着堕落。
  还有一种说法,则是蓝色紫罗兰代表对爱的忠诚。
  二者结合来看,这种花的意思应该是因爱堕落,同时又对爱忠诚。
  那问题来了,艾比夫人因爱谁而堕落?又对谁保持着忠诚?
  安德鲁大公吗?
  池醉直觉不是。
  将疑问压在心底,他重新拉上窗帘,开始检查别的地方。
  三人跟上次一样分头行动。约莫五六分钟后,池醉再次有了收获——一个隐匿于墙角的暗格,薄冰也在左边床头柜的夹板内发现了一本相册,宿琬则从衣帽间里拖出了一个竹制的纸篓,纸篓里有不少揉成团的羊皮卷。
  三人一一查看起了线索。
  首先是暗格内的东西——一个上了锁的盒子,盒子的外观十分精致,连锁都是黄金打造,握在手心沉甸甸的,显然价值连城。
  池醉却没什么爱财之心,干脆利落一锤子下去,“嘡啷”一声,锁应声而断。
  盒子里的东西却令三人有些吃惊。
  他们原以为,用如此贵重的盒子,装的应该也是名贵之物,但谁都没想到,里面居然只封着一卷羊皮信,这未免有些掩人耳目的意味。
  不过艾比夫人越是谨慎,就说明这东西对她而言越是重要,保不齐是个大秘密。
  池醉小心翼翼地将羊皮卷摊开,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整封信篇幅不长,他很快看到了底。
  再次出乎他的意料,这封信并不是艾比夫人的私信,而是安德鲁大公写给一位名叫利马尔的公爵的信。
  信中除了大段的官话、客套话、溢美之词外,其他文字都只表达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安德鲁大公有意将自己的独生女丽兹许配给利马尔,信件末的署名处还有大公独有的印章。
  这样一来,它就不是一封写着玩的信,必定是安德鲁大公准备发出去的信件,但这封信怎么会出现在艾比夫人房里,还被她藏的如此严实?
  太奇怪了。
  接着是薄冰发现的相册。
  薄冰找的时候就将相册翻了一遍,抽出了几张有价值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