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沉默良久,忽然阴森森地笑出声来。
  魏玄蹙了蹙眉:“你笑什么?”
  巴图嗤笑一声:“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无话可说。”
  “你!”,魏玄一动怒,往他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
  那一下杀伤力可不轻,巴图本就经过一场酷刑,此刻更是遭受重创,咳出了血沫,但牙口硬得很,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冬歉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就在这时,眸子锐利地注视到了什么。
  绑在巴图身上的绳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般,下一秒,巴图冷笑一声,在众人毫无防备之时挣开了束缚着他的绳子,手中抽出刀子,狠狠地往魏玄脖颈上的大动脉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凭空出现,紧紧地攥住那把刀。
  竟冬歉及时挡在魏玄的身前,血液从他的手心中溢出,染红了整条手臂。
  巴图见势不好,刚要逃跑,可是转瞬间,一股窒息的疼痛传来,魏玄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他卖力挣扎起来,手中的刀子不稳,垂直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道声响。
  巴图被魏玄按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
  也正是这个时候冬歉才意识到,原来魏玄的武力值也是相当的高,巴图这样的肌肉男他都能轻易制服。
  看来到时候要对付他,说不定还要下点蒙汗药。
  巴图被制服后,外面看呆了的侍卫赶紧进来将他重新绑起来,这次还加了双重保险,用镣铐将他的手腕双双拷住。
  谁能想到他不知什么时候顺到了一把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割断了捆住他的绳子,然后趁着魏玄和冬歉来提审他的机会,试图刺杀两位来审问他的人。
  好在冬歉先一步察觉,不然魏玄可能当真会命丧于此。
  待风波平定后,魏玄看见冬歉方才为了护住他手上留下的伤口,眉心蹙紧,心疼的不行。
  明明发誓一定会保护好他,没想到现在,冬歉反倒因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拿来药,小心翼翼清理冬歉手心的伤。
  那伤口太深,倘若再用力一点,恐怕连骨头都会伤着。
  “你怎么这么傻,以后无论如何,凡事要优先考虑你自己,明白吗?”
  他小心捧着冬歉的掌心,仿佛捧着他的全世界。
  冬歉任由他小心翼翼替自己处理伤口。
  看着他眼底的心疼,冬歉笑了笑,知道自己距离计划成功又进了一步。
  .....
  冬歉手上的伤处被绷带仔仔细细缠了起来。
  这些天,他这只手都不能使用,必须好好静养才行。
  冬歉倒也不急于让自己手上的伤快速康复,毕竟现在他跟魏玄同居,伤口好的越慢,他就会越内疚,越心疼,越不容易怀疑到自己,如此一来,自己的成功率就会越高。
  冬歉算无遗策,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情绪都被精心算计了进去,为了达成目的,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可是就算他千算万算,有些事情依旧会超出他的预料。
  比如此时此刻,他没有想到,厉北沉正站在监牢外面等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冬歉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他。
  魏玄显然也发现了厉北沉的存在,眯了眯眼睛,抬手将冬歉护在身后。
  冬歉没有反应,放任魏玄这样做。
  这在厉北沉眼里就像是一个信号。
  冬歉也觉得自己会伤害他。
  在冬歉的潜意识里,魏玄是可以保护他的人,而自己却是伤害他的人。
  这无疑刺痛了他的心。
  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恨不得为他去死,可是他却宁愿和魏玄这样恶名缠身的人在一起,也要用这种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些厉北沉都能忍。
  可是冬歉怎么能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跟魏玄住在一起。
  他从来没主动跟自己住一起过!
  厉北沉走过去,一步步逼近他,用力拉住了冬歉的手,红了眼尾:“冬歉,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魏玄素来对他没有好感,现在只当厉北沉又想来骚扰冬歉,寒声道:“你再逼他,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厉北沉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目光死死地注视着冬歉。
  魏玄见厉北沉这般不知死活,腰间的剑即将出鞘。
  就在这时,冬歉定定地凝视着厉北沉,轻轻喊了句:“疼”。
  厉北沉濒临崩溃的理智这才渐渐回拢,他缓缓垂眸,看见冬歉的手里已经被自己攥出了血。
  他顿时慌了,心想自己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冬歉怎么就被他伤成这样了?
  冬歉默默地抽回手,没脾气似的,什么也没有说。
  换作以往的冬歉,恐怕这会已经伶牙俐齿地将厉北沉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现在,他偏偏什么也不说,无形的愧疚感压得厉北沉说不出来话。
  他无比懊恼,看起来仿佛想重重给自己一拳:“你怎么样,我...我真是个混蛋。”
  “不是你的错。”,冬歉敛下眼帘,“不是你伤的。”
  在魏玄看不见的地方,冬歉缓缓凑近他,一字一句道,“别妨碍我,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理由。”
  说完,他退后一步,背对着厉北沉一步一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