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没有99.5%这个指标,所谓的压力其实也可以忽略不计。
  墨淮殊抿了抿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掀被子下床。
  鞋不知道去哪了,他埋着脑袋在床底下翻找。忽然后领一紧,时砚希把他拎了起来:“干什么?”
  “……出院,不是说没事了吗?”
  “谁说你没事了,要先放屁,知道吗?”
  墨淮殊呆了呆:“先什么?”
  “fang pi,放屁,你要是不爱听,咱们可以文雅一点,排气。”
  小脸一白,墨淮殊手忙脚乱又钻回了被窝里。
  “怎么又躺着了。”时砚希没好气道,“医生交代要多活动,有助于肠道运动,快给我下来。”
  “我、我还有点困,再睡会。”小孩拱了拱,把自己团成一条毛毛虫,整个人都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点耳朵尖尖,层层红云弥漫上来。
  “哟,害羞啦?”时砚希乐得不行,曲指弹了弹小孩凉凉的耳朵尖,小孩犹如受惊的小乌龟,嘭一声缩得更里面了。
  “那你如果不出来,咱们只好裹着被子逛园子了。”时砚希掐着嗓子唬他。
  果然小孩身形一僵,他满意地大手一拽,将被子拉扒下来,然后不容分说将小方枕塞小孩怀里,拎着衣领说:“走,给我散步去。”
  “…………”
  儿童医院里每天都有社区的义工表演,今天的节目是美女与野兽,穿着华美公主裙的小姐姐带着野兽和小朋友们互动,被互动到的孩子脆生生地笑,围观的拍手鼓掌。
  一时间舞台围满了人,不少小豆丁由爸爸驮着,居高临下地观看,让人羡慕不已。
  “你想看吗?”时砚希弯腰拽了拽小孩的胳膊。
  由于没找到趁手的工具,他难得没把小孩捆在裤腰带上,而是由小孩抓着他的裤子。
  墨淮殊兴趣缺缺地摇摇头,示意时砚希朝别处走。
  时砚希问:“真不看?”
  “真不看。”
  “你难得进一回儿童医院,真的没兴趣?”时舅舅不太相信,推着小豆丁往里走了走。
  周围都是大人,小孩到处碰鼻,视野里全是裤子,黑的白的蓝的,有人还险些蹭掉了他的枕头。他下意识将枕头抱紧一些,小脸又皱了起来。
  时砚希看在眼里,忽然把他抱起来,放到了肩膀上。
  “看吧。”
  墨淮殊这辈子别说时砚希的肩膀了,谁的肩膀他也没骑过,一时有些无措,扭着身子想要下来。
  “让你看就好好看。”时砚希卡着他腰,不让他动。
  时砚希身高腿长,比大部分人都高出一截,因此墨淮殊的视野也十分宽广,不仅能看到舞台,还能看到舞台后的小花园,以及更远处入云的城市高楼。
  舞台上小姐姐又唱又跳,歌声飞扬,小朋友们鼓掌摇头,会唱的不会唱的都张大嘴巴,脆生生地应和。
  音乐抚慰了墨淮殊的不适,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接着便是一声令人脸红的:“噗哧——”
  他把气排到时砚希头上了。
  第31章
  墨淮殊的盲肠炎说到底是时砚希的锅,订好的机票只好取消。距离假期结束还有几天,时昕云打电话说想孩子了,时砚希索性租了辆车,带小孩去红云寺。
  “乖宝,想妈妈没?”时昕云等在高速路口,一上车就抱过小豆丁使劲亲。
  墨淮殊赶紧低头躲,脑门刚长出来的头发茬子扎了时昕云一嘴。
  时女士瞪眼瞧他片刻,扭曲着脸尖叫起来:“这什么呀!时砚希,我孩子呢,你还我孩子!!”
  “你自己孩子不养,怪得了谁。”时砚希撇撇嘴说,“你家这个墨乖宝,有毒,剧毒!非说他那木梳头不好看,要把头发蓄起来。这可不就蓄起来了么。”
  “这也太……”
  时昕云找不出语言来形容,原本的木梳背儿长长了,几乎盖住眼睛,附近的青茬儿也冒了出来,一根根朝天直立着,远远望去,小孩一颗葫芦头长了毛,变猕猴桃了。
  再看身上的打扮,黑色小西装,锃亮的皮鞋,不是说不好,只是实在不符合时昕云的审美。
  时昕云赶紧扒下小孩这身,换上她事先准备的兔耳朵潮牌风衣,又把小孩的木梳,不,现在该叫木帘子了,用粉红色的皮筋扎起来,做成一个朝天辫的样式。
  唯二的两位男士目瞪狗呆。
  时砚希怪叫道:“姐,你这是打算让他往gay圈发展吗?”
  “去你的。”时昕云理着儿子衣帽上的褶皱,头也不抬地道,“论gay谁有你保真?你忘了小时候穿开裆裤拽着淮殊喊媳妇的事了?”
  时砚希一口唾沫星子呛在喉咙,半天没缓过来。
  “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能忘了吗你!”
  时昕云撇撇嘴:“听说你又因为淮殊跟咱们时德元同志吵架了?怎么,这颗朱砂痣就在你心口烂了根,抹不去了是吧这辈子。”
  “没有的事!”时砚希怒喊。
  时昕云乐得看他吃瘪,不遗余力地嘲笑了他一会,过了会不知想到什么,话锋一转:“你也别怪爸掺和你的事。你那个实验室,说出去高大上,其实我们都知道,烧钱的项目多。他也是怕你入不敷出,把自己饿死。”
  “不是这么个掺和法。”时砚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