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拿出手机,说了几句后,屏幕上出现宁佩儿憔悴的面容。
  她声音沙哑地嘶喊:“老徐!你快救我呀!他们要我赔两百万,不然就送我坐牢!”
  徐育民双目无神,沉浸在“宁佩儿另结新欢”的打击里不能自拔。
  宁佩儿催促道:“你傻站着干什么,快给我打钱去,别忘了我的房产可是在你名下,咱们大学路那套公寓……”
  “对,就是那套公寓!”徐育民忽然将胸一挺,揽过宁小秋的肩膀道,“我同意过户到小秋名下!秋儿啊,那房子至少值八百万,你拿去吧,以后别再说保险金的事了!”
  宁佩儿尖叫:“老徐你在说什么,什么保险金,那是我的房子!”
  “那是用你姐姐姐夫的卖命钱买的!”徐育民双目赤红,一口唾沫喷在手机上,“宁佩儿,老子信了你的邪,说的是假离婚,你他妈背着我偷汉子!”
  宁佩儿怔了怔,讪笑道:“这不是在离婚期吗,你工作忙,哪有时间陪我出国。”
  “既然离婚,房子你也别惦记了。”徐育民果断掐断视频。
  叮咚!脑海里已经稀薄得透明的鬼影手搀手,跳起了欢快的舞。
  “恭喜徐育民小朋友达成成就‘欠债还钱’,下面为您更换背景音乐:妈妈在前面跑~爸爸在后面笑~我在中间蹦蹦跳跳~生活呀多美好~啦啦啦,啦啦啦~”
  徐育民脸上又一次浮现出详和的光辉,他一把将墨淮殊抱起来,一面哼唱,一面跟着曲调翩翩旋转,手拉手和小豆丁跳了场激情四射的探戈。
  舞毕,他喘着气对宁小秋道:“走吧,过户去。”
  宁小秋:“……”
  要了四年的钱终于到手,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下意识寻找墨淮殊的眼睛,嗑巴道:“那、那我……”
  “去吧。”墨淮殊挥手。
  眼泪瞬间决堤,四年的压抑在此刻爆发。
  宁小秋猛地将装满钞票的牛皮纸袋塞进小豆丁怀里:“拿去买糖!”
  -
  送走领导,墨淮殊趁着午休时间和丁美美一块把校园绕了一圈。
  “其实咱们幼儿园挺大的,背靠山头,山那边是海,算是站了在咱们东海的咽喉上。当年辉煌的时候,也是全市着名,学费涨到八万一年,那可是二十年前啊!”
  遥想往昔,丁美美无限感慨。
  “就是这几年东海的经济重心转移了,曾经的高档小区沦为死城,人都走了,房子租给那些中产,你看这路上全是高级打工仔,我们这种面向真豪门的幼儿园慢慢就没人气了,再加上梵高长年抢生源……哎!”
  墨淮殊站在树荫下,皱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徐育民审核时提了几点改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修整校园。平时没注意,这么一看,才知道幼儿园面积是真大,环境也是真的糟糕。
  别的不说,偌大的操场,杂草居然比他还高。
  他正费力地跟上丁美美的步伐,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滚进了地洞里。
  “丁门卫!”
  丁美美还在声情并茂忆往昔,杂草在脚下沙沙响,自顾自地走远了。
  “……”墨淮殊无奈看了看方寸大小的天空,这里临近后山,太阳又大,一时半会应该没人发现得了他。
  好在洞口有一截细细的杂草垂下来,他手脚并用,慢慢往上爬。
  眼看要登顶,忽然一个湿漉漉的东西糊在脸上,他没防备,“咕咚”一声又滚了回去。
  不知是雨是水的液体滴在头顶,他借着一点阳光,眯眼向上看去。
  “汪!”那东西叫了一声。
  第21章
  狗子脏得像一块大号煤球,完全辨不出本来面目,一双眼睛晶晶亮,眼眶有些红肿,牙齿泛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墨淮殊总觉得那是典型的痴汉笑。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只走失的萨摩耶,只是不知从哪钻进来的。
  大狗的体型比墨淮殊还大,守在洞口,墨淮殊也不敢再往上爬,拿出儿童机找了半天信号,给时砚希发了条求救短信。
  太阳当空照,墨淮殊感觉自己快化了,时砚希终于带着丁美美来了。
  “好好的人,走着走着不见了,我还以为又来了人贩子偷孩子呢。”丁美美絮絮叨叨说着,脚步飞快,杂草发出沙沙的急响。
  萨摩耶并不怕人,坚守着洞口不动,软趴趴的耳朵随着脑袋甩动,口水把灰色的皮草冲出一条小溪。
  丁美美大吃一惊,翘着兰花指躲到时砚希身后:“这怎么回事?哪来的流浪狗?”
  时砚希凉凉地扫他一眼:“是不是你玩忽职守了?”
  “不可能,我背后长了眼睛的!”丁门卫跳脚大叫。
  小豆丁细细的嗓音从地下传来:“去看看后墙是不是有个洞。”
  “不用看了,有。”从时砚希的角度,一眼便看见几块倒塌的砖头,想必狗子正是从缝隙里钻进来的。
  丁美美围着砖头转了两圈:“我滴个乖乖,这是连墙都要拆了重修,这得多少钱啊!”
  “先把我拉上去再说。”墨淮殊等不及了,狗子一直掉口水,地洞又小,他没地方躲,头上那几根软毛早湿透了。
  可是这回丁美美犯难了,狗子瞧着就不正经,万一有病怎么办,万一咬人怎么办?
  认真想了想,丁美美猛拍大腿:“有了,我那还有两根巧克力棒,我去拿来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