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小儿,本汗来了!”
  在两军相距一里之际,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片荒野上,这叫随驾的天雄军、府军前卫、勇卫营铁骑队,一个个全都面带怒容,呼吸声加重了不少。
  “朕的这个狗奴才,还真是博学多才啊。”
  崇祯皇帝闻言,没有生怒,相反却笑着说道:“不讲他建虏语言,反说起我大明语言了,还挺熟练。”
  说这些的时候,崇祯皇帝那锐利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建虏骑阵,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伸出手来,一旁的王承恩见状,忙将所携铁皮喇叭取下,双手呈递到崇祯皇帝跟前。
  在卢象升、朱纯臣他们的注视下,崇祯皇帝举起铁皮喇叭,便大声喊道:“皇太极,朕的好奴才,你那死掉的阿玛,难道没教你礼仪尊卑吗?
  见到你的主子,就这般飞扬跋扈,君臣规矩还懂不懂?见到朕,难道不知道要给朕磕头行礼吗?
  你这个以下犯上的狗奴才!!”
  “……”
  卢象升、朱纯臣他们,惊诧的看向崇祯皇帝,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家天子一上来就这般怒骂皇太极。
  “呵呸~”
  崇祯皇帝这话刚讲完,在阵前的十几名懂建虏语的将士,有些吐了口浓痰,清清嗓子,顺带缓解下心里的紧张,纷纷举起手里的铁皮喇叭,学着崇祯皇帝的话,便大声喊叫起来。
  “……”
  与之相对的皇太极,此刻面带怒容,紧握着手里的缰绳,那怒张的虎目,死死盯着前方的明军兵阵。
  “啊!!”
  “该死的明狗~”
  簇拥在皇太极左右的建虏骑兵,在听到对面明军兵阵传来的喝喊,那一个个是面露狰狞,冷厉的双眸,闪烁着凶光,恨不能立时杀上去,灭掉那帮嚣张的明军!
  “皇太极,论起辈分,你还要管朕叫一声叔叔呢,但是你不配啊!”
  感受到对面建虏骑阵中,所迸发出的怒意,崇祯皇帝继续喝喊道:“朕是你的主子,你就是我大明的一条狗。
  狗奴才!!
  谁他娘的给你的胆子,敢来犯我大明疆域的,真以为朕是袁崇焕他们,那般好欺负的,不敢倾其所有,跟你们死拼到底吗?!!
  你们这帮狗奴才,一个个都是嚣张惯了,觉得我大明没人了是吧?”
  “崇祯小儿!!”
  强压怒意的皇太极,瞪眼喝道:“你大明,不配雄踞神州之地,瞧瞧你们明军,在辽东被我八旗劲旅杀掉多少。
  本汗此次出战大明,就是受袁崇焕所邀,除掉你这个昏君……”
  “狗奴才,都到这时候了,还他娘的嘴硬!”
  崇祯皇帝闻言,当即反击道:“朕是不是昏君,跟你这个狗奴才,有什么关系,阴谋诡计都用到朕身上了。
  玩这些,我大明是你们的祖宗!!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个狗奴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想以此激怒朕,骗朕杀掉袁崇焕是吧?
  朕告诉你,你这如意算盘是打错了,朕杀与不杀袁崇焕,那是朕的事情,那是我大明法纪的事情,跟你这个狗奴才,没有任何关系!”
  之所以要选择这种方式,来跟皇太极见上一面,还这般不顾天子威仪,崇祯皇帝就是打定两个念头,一个是明确进攻的态度,一个是表明他的立场。
  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叫随驾的那些大明健儿,心里真真切切的明白,大明在对战建虏时,也能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在原有的时间线上,大明面对这场浩劫,为何被建虏打的鼻青脸肿,为何损兵折将这般严重?
  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崇祯皇帝怕了!
  怕建虏肆虐关内。
  怕建虏攻破神京。
  他这一怕不要紧,连带着大明上下,没有一个统一的御敌策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在混乱的秩序下,跟建虏展开一场场激战。
  “崇祯小儿,你真以为本汗不敢杀了你吗!?”
  被激怒的皇太极,在骑阵中怒声喝道:“身为大明的天子,却做这般粗鄙的事情,你根本就不配当大明的皇帝。”
  “有种你就来啊!”
  崇祯皇帝沉声喝道:“石门镇之败,大安口之败,遵化之败,我大明的军队,像你们所想的那般软弱吗?!
  朕知道你这狗奴才过来,就是想试探朕的口风,顺带提升你建虏的士气,皇太极,你觉得这一仗打下去,你建虏能赢我大明吗?”
  皇太极沉默了,那冷厉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前方明军兵阵,他此次之所以过来,就像崇祯皇帝所讲的那般。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心里的不甘,他很想知道,与他对弈的崇祯皇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何他心里所筹谋的一切部署,全都被素未谋面的崇祯皇帝,抢先一步截断先机,以至于他所统率的八旗劲旅,被迫回撤到三屯营一带。
  “狗奴才,该说的话,朕都说完了。”
  见皇太极不言,崇祯皇帝继续说道:“明日,我大明就会向你发动攻势,等着承受我大明的怒火吧!
  遵化的血债,朕会亲自找你讨要回来!!”
  言罢,崇祯皇帝丢掉手里的铁皮喇叭,一拨缰绳,便朝着中军防线而去,王承恩、朱纯臣紧随其后,左右府军前卫的勋戚子弟,一个个难掩亢奋的护在左右,举着手里的大盾,徐徐朝后撤离,而卢象升所领的天雄军,方正化所领的勇卫营铁骑队,则警惕的对视着不远处的建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