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设军机处总揽军机要务,命英国公整饬京营,命东厂、锦衣卫缉拿宵小,特设京卫都督府……”
  崇祯皇帝在这丹陛上来回走动着,就好像是闲庭信步一般,可殿内所聚一众大臣,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说什么?
  反驳什么?
  建虏以雷霆之势,攻破蓟镇外线防务,杀进关内,兵围遵化城,对国朝造成震动,这都是真切发生的事情。
  “但朕明确的告诉你们,朕不怕你们一个个的不满!”
  崇祯皇帝一甩袍袖,神情冷厉,沉声喝道:“朕是大明天子,朕是这天下之主,今国朝蒙遭突变,若朕不管,那还有谁能管得了!?
  还有谁,比朕更有这个资格去管!?”
  崇祯皇帝这强大的气场,叫韩爌、李标、钱龙锡等一众大臣,握着朝笏的手,皆下意识颤抖起来。
  天子变了……
  曾几何时,御极的那位天子,勤政克己,听取谏言,谦逊友善的那位天子,变了……
  多少大臣的内心,皆生出唏嘘之念。
  “自太祖高皇帝,以布衣崛起于乱世,结束暴元的统治,还天下朗朗乾坤,我大明便雄踞神州。”
  崇祯皇帝负手而立,站在这丹陛之上,似感慨,似唏嘘的说道:“期间我大明京畿所在,也不是没经历过外敌侵略。
  每每在国朝震荡之际,总有能臣志士挺身而出,护我大明社稷,力挽狂澜,用行动来真切诠释。
  我大明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在讲这句话的时候,崇祯皇帝每向下走一步,便掷地有声的说着,那声音,回荡在皇极殿内,久久不曾消散。
  看着眼前神情各异的群臣,崇祯皇帝双眼微眯道:“这几日,在朕的脑海里啊,时常想起太祖高皇帝。
  若是他老人家在世的话,在面对这等国朝动荡之境遇,又当会如何呢?!
  朕在今日想明白了。
  依着他老人家的性情,定会御驾亲征,统御我大明雄儿,拿着手里的刀,操着手里的火器,跟来犯我大明疆域的外敌,真刀真枪的血战!
  故……朕决意御驾亲征,抵三河,坐镇前线,跟来犯我大明疆域的建虏,真刀真枪的战一场!
  朕要叫那帮骄纵跋扈的建虏知道,我大明的血未冷,我大明雄威仍在,朕这个大明天子,依旧强势!!”
  第六十一章 立国本,定辅政
  “……朕这个大明天子,依旧强势!!”
  崇祯皇帝的声音,在皇极殿内回荡,然朝班中所立群臣,多数皆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
  韩爌难掩惊骇,持朝笏,走出朝班,拱手劝谏道:“陛下乃我大明之本,怎能轻易涉险,离京御驾亲征啊!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倘若出现意外,对我大明来讲必是灾祸,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收回此言啊!”
  “臣附议!”
  “臣附议!”
  此刻,在这皇极殿内,回荡着无数朝臣附和之言,方才崇祯皇帝讲那么多,韩爌他们本以为,天子是想借此番大朝议,来罢免一批朝臣的。
  这叫他们一个个,为自己的前途生忧。
  然而事情却非他们所想的那般,天子竟然要御驾亲征,这断然是他们所没想到的,以至于一个个都没有心理准备。
  而张维贤、朱纯臣、王洽、李邦华、周延儒、徐光启、温体仁等一应知情的勋戚大臣,则神情复杂的站于原地。
  虽说王洽、李邦华他们,亦想加入到劝谏队伍中,劝天子回心转意,可方才天子所讲那番慷慨激扬之言,叫他们都明白,天子御驾亲征之决心已定。
  “朕方才说的话,你们都没有听进去吗?”
  崇祯皇帝神情冷然,站在这丹陛之上,看着韩爌他们,说道:“朕在这皇极殿上,跟你们讲此事,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告知你们!”
  “……”
  韩爌、李标等一众廷臣,那一个个情绪复杂起来,神情各异,不少心理素质不好的大臣,握着朝笏的手,是不受控制的额颤抖着。
  天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变化这般之大。
  这好端端的,为何轻提御驾亲征之言啊。
  没有心理准备的这些大臣,包括在皇极殿外所站群臣,在知晓这一情况后,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崇祯皇帝看着眼前群臣,神情淡漠,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当然,朕效太祖高皇帝,决意御驾亲征,彰显我大明雄威,击败进犯大明的建虏。
  但为我大明社稷,朕欲册立太子,以正国本,在朕离京御驾亲征之际,由太子来监国。”
  越说越没谱了!
  您老口中要册立的太子,那就是个奶娃子,如何来监国啊!
  无数朝臣听到此言,那一个个情绪变得更加激动,然在他们激动之际,一直候着的王承恩,捧着一份圣旨,便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为帝王应天历而奉宗祧……必建立元储,朕自御极以来,克己勤政,唯恐祖宗所交基业,在朕之手有任何闪失,今国朝蒙遭……,嫡子慈烺、贤良方正、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崇祯二年十一月初二,授慈烺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日月山河仍在,大明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