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标激动的说道:“当初天子御极之际,就曾召集我等,言明厂卫之害,此后断不会放纵厂卫。
  甚至为还大明朗朗乾坤,还定下魏阉谋逆的基调,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天子就听信内廷谗言,在这等危急态势下,做出这等不利于国朝安定之事。
  本辅现在严重怀疑,天子昨日在平台召对期间,所特设的军机处,定是受内廷阉宦蛊惑所致。”
  从昨天平台召对开始,期间知晓军机处的所作所为,还有喜峰口被建虏攻破,韩爌、李标、钱龙锡这些内阁大臣,还有朝中不少大臣,那心根本就没安定过。
  当前这种危急时刻,朝廷的确需要干预,但却不能过于揽军权,应叫在外的袁崇焕,统兵抵御建虏侵掠。
  毕竟相比较于京城,在辽东那边的袁崇焕,距离打进关内的建虏更近,在一些时局把控下,远比京城这边更为清晰。
  “元辅,眼下天子受内廷阉宦蛊惑,在京城放纵厂卫,这是祸国殃民之举啊,我等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元辅,你等署理内阁事务,现在天子被蒙蔽双眼,当为我大明社稷虑,进乾清门,劝谏天子啊!”
  就在韩爌、李标他们,在这里揣摩天子之意时,不少情绪激动的朝臣,相聚在文华殿外,声音极大的控诉着。
  事情闹大了啊!
  韩爌听到这些声音,心里暗暗吃惊起来,看着李标、钱龙锡他们,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其他几位内阁大臣,这个时候他被架在火上烤了。
  “韩元辅,魏阉之危害,您应该历历在目。”
  李标皱眉说道:“当前这种局势下,若我等不去劝谏天子,使天子幡然醒悟的话,那我大明社稷恐有颠覆之嫌啊。
  眼下建虏都打进喜峰口了,那接下来定然攻打遵化、三屯营等地,这军机处执掌抵御建虏之权,根本就不符合祖制。
  现在天子又放纵厂卫,这绝非是什么好事情啊!”
  “是啊!”
  钱龙锡紧随其后道:“韩元辅,当前这种情况下,您必须要扛起重担,领着这些心怀社稷的臣子,去劝谏天子啊。
  本辅觉得,天子定然是心忧国朝所致,只要我等能劝说一二,叫袁崇焕总揽抵御建虏之权,定然能解决此次危机的。”
  同为东林党的一员,又都是文官群体的跟脚,对韩爌他们几人来讲,眼睁睁看着内廷宦官势力膨胀,那绝非是他们所想看到的结果。
  在大明,内廷宦官跟外朝文官,那绝对是水火不容的两大势力,不管是谁掌握权柄,都会设法打压另一方的!
  “走走走,我们即刻赶去乾清门!”
  心中思量许久的韩爌,此刻皱眉说道:“不管怎样,必须要劝谏陛下,绝不能放纵厂卫胡作非为。
  倘若我等坐视不管的话,那权阉祸乱朝纲之事,恐将在我朝再度上演,这对我大明社稷来讲,绝不是什么好事啊!”
  言罢,韩爌一甩袍袖,便快步朝文华殿外走去,而李标、钱龙锡二人,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几人,冷哼一声就跟着走了。
  第二十五章 错的不是朕,而是你们!!
  “皇爷,曹太监差人传信,言,出动的厂卫,抓二十七家之贼,眼下正抄这些为富不仁的贼家。”
  庞天寿小心翼翼,对崇祯皇帝拱手道:“另此次厂卫出动,虽言明办差之事,然京城各坊,依旧人心躁动。
  五城巡城御史公署那边,更是派出人手,干预厂卫行动,不过几位巡城御史,还是派人安抚京城各坊。”
  “知道了。”
  崇祯皇帝看着手里的奏疏,说道:“派人告知曹大伴,除抄家之贼外,不得扰乱其他之地。
  此次抄家所得金银,悉数押回内廷,入内承运库,以充内帑。
  所得粮食,运往安化寺一带,交现编家丁营,全权负责看管,若出现偷贩之事,全营皆以军法论处!
  另,派人把兵仗局掌印太监,给朕叫来,朕有要务与之言明。”
  “奴婢遵旨!”
  庞天寿当即拱手应道。
  崇祯皇帝所做的这番决断,叫眼下待在正堂,处理军机要务的孙承宗等人,一个个心情皆变得复杂起来。
  像王洽、李邦华二人,根本就揣摩不透,天子所做的这些事,到底想要干什么。
  虽说在积极稳定京城局面,开始着手对调遣宣府镇、密云等地兵马,展开相应的核算,以应对当前复杂的局势。
  但与此同时,天子也在重用内廷势力。
  从出动东厂查抄暗中哄抬粮价的奸商,到御马监整饬四卫营、勇士营,重新编组一支名叫勇卫营的军队。
  眼下又准备叫来兵仗局掌印太监,这种种他们所知晓的事情,都让王洽、李邦华他们,不清楚天子到底是何用意。
  “皇爷,出事了。”
  在外候着的李凤翔,神情慌张的走进正堂,拱手说道:“内阁韩爌、李标、钱龙锡三人,领着不少朝中大臣,前来乾清门这边。”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忙着核算钱粮的崇祯皇帝,放下手中奏疏,抬起头来,双眼微眯,看向面露惊色的孙承宗、王洽等人。
  “这是要声讨朕啊。”
  沉吟片刻后,崇祯皇帝站起身来,缓步向前走着,“几位爱卿,走,跟朕去看看,朕的这帮好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