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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郡外,河畔
  一个个的人被推倒河边,田却相跪在河边,身上被五花大绑起来。
  他的神色平常。
  远处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当田却相看到他的时候,眼神中却闪过一抹怨毒。
  “田承!你还敢来!”
  田承今日身上穿着一身华丽的袍子,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正经侯爷了。
  “本候为何不敢来?”
  田承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田却相,轻声说道:“今日本候念在你我同族,特意来为你送行。”
  说着,田承从袖子中拿出一封圣旨。
  “奉始皇令”
  “田氏一族谋逆,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然,念齐候之功,特赦田氏九族,只诛首恶。”
  “田氏九族者,男丁发配充军,女卷入宫乐司为奴。”
  田承望着田却相,脸上的神色十分温柔,声音和说出的话却显得很是残忍。
  “斩!”
  田却相还未曾来得及出口咒骂,一旁的刽子手便已经准备好了。
  手起刀落,鲜血洒落一地。
  几十个人头滚滚落地,鲜血洒落在一旁的河水中,将河水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与此同时,齐郡城门口。
  一架车辇缓缓行驶出城门,成群的军队护卫在周围,显得十分严峻。
  始皇归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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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城内
  大牢
  淳于越看着面前的孔贤,轻笑一声:“没想到,你今日回来看我。”
  “怎么?”
  “难不成你也要进来了么?”
  孔贤神色不变:“等到那暴君回到咸阳城,只怕我就要来陪你了。”
  他微微一笑:“我等谋划这么多年,没想到今朝毁于一旦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咸阳城内多少事
  淳于越看着站在那里的人,淡淡一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等已经尽人事,只能听天命了。”
  “我在此处等着孔兄。”
  他的年纪与孔贤的年纪本就相差不多,此时如此这般说,也算是正常。
  孔贤微微点头。
  他为了进这大牢中探视,花了不少的钱财。
  如今是该走的时候了。
  “那我过两日便来陪淳于兄,如今在外面在逍遥几日。”
  两人对视一眼,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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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函谷关外
  车辇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函谷关内。
  浩浩汤汤的军队从外而来,象征着大秦至高无上权威的黑龙旗伫立在苍穹之上。
  一切如常。
  车辇上,嬴政默默地注视着远处的函谷关,眉宇中带着些许的卷恋。
  这是他的故土。
  南巡之事在没有了最开始的目的后,就变得有些无趣。
  嬴政并不是一个喜欢外出的人。
  往日里的南巡是为了寻仙问道,如今得知仙人大概率不存在,长生之法大概率不存在,那便没有南巡的必要了。
  这一路上,虽然对墨家的「规则」还抱有希望,希望墨家研究到最后,可以得到长生之法。
  但嬴政的理智却是告诉他自己——
  这个可能性很小。
  因此,哪怕是得到了九州鼎,这一路上他也依旧是恹恹的。
  陈珂坐在一旁,神色慵懒、
  手中拿着之前划过圈的秦律,一边皱着眉思考,一边看着李斯说道:“李兄,你觉着这个改动方法不太合适?”
  陈珂指着纸张上的东西,脸上带着犹疑。
  “为何这一点不合适?”
  李斯从纸堆中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画圈的地方,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说道:“我觉着这个惩罚太轻了。”
  “本身的罪行惩罚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连坐的罪行太轻。”
  “这样起不到一个威吓的作用。”
  陈珂细索了片刻后,微微点头:“李兄说得有理,的确是不太合适。”
  他按了按额头:“但这个罪名本身就不算很大,若是连坐的惩罚扩大,只怕会适得其反。”
  陈珂一下一下的按着额头,慢慢的思索着。
  “算了,把咱们两个的意见都交上去,看看陛下怎么说吧。”
  说着就将面前的纸张放在一旁,然后又拿起来另外一张纸看着。
  修改秦律是一件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这些铺陈在地上的纸张上,承载着的是大秦之前崛起的原因,更是未来大秦崛起的根基。
  所以,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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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城内月如钩,锁清秋。
  冯去疾坐在院子里,一身宽大的袍子显得洒脱无比。
  他望着天上月,只觉着浑身上下都是轻松的。
  冯劫坐在他的旁边,眉宇中也是带着恣意的笑容。
  “父亲,您瞧瞧,是不是一切都如同我所预料的一样了?”
  “陛下之圣明,绝不是儒家、六国那些人能够搬到的。”
  “陨星上刻字的事情,甚至到现在都还未曾传出,天下人甚至都不知道那陨星、更遑论上面刻的有字了。”
  冯去疾脸上带着感慨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多亏了你啊。”
  “若不是我儿劝戒,我只怕要走上一条错路,带着冯氏全族送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