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这样的美貌,可是需要真金白银的支持啊……
  蔡彭稍微衡量了一下支出,心中便有所了悟。
  既然这是医者韩婴的村子,那这家有钱又不是多么有底蕴的人家,说不定就是韩婴的家人了。
  这么想着,蔡彭开口问道:“天色已晚,我们想在贵家借住一夜,顺带想打听打听,名医韩婴,韩医曹是否在村?”
  懂了,又是来求医的。
  听见马车声而出来查看的左邻右舍转头就往回走,陶鹊态度也自然起来,她笑着说道:
  “她不在村里,在县城忙着呢,一旬半个月才回家一趟,你们要是想找她求医,那得去县城,我家没有空房,你们要想住宿,可以去医院那边。”
  说着,陶鹊走出门来:
  “我给你们带路吧,不远,若是等不及,你们还可以先让韩羽看看,她是韩婴的弟子,医术也不错的,我们平日里看病都找她,”
  蔡彭和儿子蔡盛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拒绝,招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叫小宁的女孩挤在一起,拿着那个鸡毛做成的玩具叽叽喳喳的蔡汶往医院走。
  东河村如今的产业不少,而每一项产业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更不要说手头有钱的农人们需要盖房,这使得东河村开始吸引大量劳工,而为了安置他们,又需要再加盖,这使得外邑和之前零散的,只有一二十间房屋的模样完全不同,到处都是房子。
  好在,无论是韩羽还是韩粟,都继承了韩盈规划建设的思维,给娄行打工的韩粟在工作的同时,也跟着偷学了不少东西,两个人一个规划建设,一个保障卫生,让整个村子不至于扩建而变得混乱脏污。
  徒步行走的蔡彭很快发现了这点,沿途干净整洁的不像是在村落,而是某些城内官吏常走的主干道,这让他在心底称奇的同时,再次感受到了此村的的富庶。
  还是那句话,没钱,没时间,那哪有功夫搞这些?
  蔡汶还在和小宁说着什么,三五成群的女人拿着豆腐,说说笑笑的从豆腐坊出来,放眼望去,五个男人正使劲儿推着石磨转圈,他们热得头上冒烟,大冬天的只穿单衣,随着转动,磨出来的豆浆顺着石磨往下落,看蔡彭好奇,陶鹊不仅开口解释,还推荐他去尝尝,于是车上又多了三方乳白色的豆腐,跟着车轮摇摇晃晃的到了医院。
  外邑扩建到如今的地步,医院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只有两间房的医院,此时扩建的像个小村庄,有专门的门诊,供病人和孕妇分开住宿的住院部,生育的产房,储存农人用粮食付诊费的仓房和储存种植药材的药房,以及供那些过来种植药材、学医等人居住的住舍,后面还有供车辆停靠的空地和马厩。
  此时快到饭点,病人和产妇家属不是急匆匆端着米粮去煮饭,便是出来熬药,他们边扇着风,边和身边人聊着家常,时不时的哈哈大笑起来,这让蔡彭觉得自己不是在医院这种容易死人,本应该气氛压抑的地方,而是在集市闲逛。
  “这里可真够热闹的。”跟在身后的蔡盛忍不住问道:
  “是不是医院还没有到?”
  “已经到医院里面了。”陶鹊脸上带着笑意:
  “冬日天黑的快,我没绕道从门诊进来,直接从侧边的这条路过来的,你们先去住舍收拾好住上,省得一会儿天黑了得摸黑收拾。”
  若是空房,从打扫,生火,铺上被褥,再烧好热水,怎么都得半个多时辰才能忙完,若是再加上煮饭,的确要摸黑忙活,这很容易出事儿,蔡彭没有明确的表示他要求医,这一家的人看起来也没有谁病的快要死了,那肯定是以住宿为主,陶鹊带的路正合他们的意,就是吧——
  “莫要玩笑。”蔡盛满脸的不肯相信,他摇了摇头,指着正在路过,里面传来阵阵笑声的小屋:
  “哪有病人身患疾病,饱受折磨,家人还如此说笑的医院?”
  陶鹊侧头看了眼,随即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间房不是给病人住的,是村里人拿来洗头擦身泡脚的澡房。”
  蔡盛瞬间懵了:“啊?”
  怎么还有这样的房间?
  陶鹊也不是第一次见来到的人这么不解的表情了,她没有觉得对方是个土包子,而是正常的讲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韩盈的缘故,医院这边建设的极好,土房冬暖夏凉,防风防寒,所以本村和临近的孕妇都喜欢往这边来待产,而当孕妇来的够多,能不能来东河村医院生育变成了检验一个家庭对待儿媳如何的标准,甚至还出现了,不让儿媳去医院,肯定是苛待儿媳的说法,这使得稍微在意家里孕妇的人家,就得把人送过来。
  韩羽本来学的就早,韩盈每次回来,都要考校,理论没问题,又有了源源不断的孕妇实践,能力自然不断的提升,在整个亭乃至周围都极为有名。
  名医,必然会对周围的病人产生虹吸,尤其是好多产妇回去就说她哪哪儿的毛病也在医院被治好了,这使得其它患病的病人过来的越来越多,直至成了一个无法停止的循环……总之,医院这边一直有不少病人和孕妇住宿。
  冬季住房,土炕是肯定要烧的,而灶台也不能闲着,于是烧炕的同时烧水便成了主流,可如今没有长久保温的暖瓶,好多烧热的水只能任由它冷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