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在第五维里待了很久,可在实际的第四维现实中,也不过是刹那的工夫。
  卫衣男身下的地面聚集了一摊红白交错的液体, 血腥味扑面而来。
  巫辞单膝蹲下,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 并扯下了他脸上的口罩和墨镜。
  看清对方的脸后, 巫辞视线一凝, 又转而看向喉结部分。
  确认之后,他惊讶地抬起头,望向檀斐和尉川叙:“她是个女人。”
  卫衣男竟然变成了卫衣女,她乔装打扮,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别吗?
  “什么?”尉川叙快步走来,在巫辞身边蹲下。
  看着女人惨白的脸,他皱起眉:“我没见过这个人啊。”
  “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檀斐抱着胳膊,不紧不慢地踱步到他们身后,似乎早就知道了卫衣女的真实性别,“情债,还是世仇?”
  “我真没见过她,又怎么会结仇呢?”尉川叙又看了看那张陌生的面孔,使劲回忆,“而且,这女人少说也得有四十了啊。”
  檀斐讥讽道:“无冤无仇的,人家干吗要给你配阴亲?”
  莫名其妙被人陷害,还差点丢了性命,尉川叙也有点恼火:“你复活她,帮我问。”
  “我刚才就应该直接把你炫进无常嘴里。”
  “草,不要学奇怪的网络用语!”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正在检查尸体的巫辞抬起手,做了个噤声手势:“别吵,我发现了一个东西。”
  檀斐和尉川叙同时闭上嘴,看向巫辞。
  巫辞从尸体的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项链下悬着一个圆形的银色雕花挂坠,隐隐发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啊这个,是可以打开的,一般里面会有照片之类的。”看到那个挂坠,尉川叙反应过来,“不过,现在很少看到有人戴这种东西了。”
  按照尉川叙的提示,巫辞小心地揭开了挂坠的盖子,正如尉川叙所说的那样,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婴儿。
  照片有些模糊,不过依然可以辨认出来,照片里的女人,正是他们眼前的卫衣女。
  巫辞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拿着项链快步走到供桌前,从乱七八糟的桌面上拿起一个相框。
  他仔细对比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同一个婴儿。
  但挂坠上的照片太小,实在不太好分辨,巫辞只好转头看尉川叙:“叙哥,我在第五维里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灵牌,她叫魏瑾,只有十四岁,生于2008年,和你阴历生日相同。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尉川叙走到他身边,无奈地摇摇头:“真没听过,不过阴历生日还挺巧的,都是鬼节。”
  “我有一个猜测。”巫辞放下相框,把项链递给他,“这个女人和那个魏瑾,很有可能是母女。”
  尉川叙接过项链,皱着眉,端详上面的照片,喃喃自语:“我真不认识她们啊……”
  “这女人可能是你的狂热粉丝,想让你做她的乘龙快婿,下去陪她女儿。”檀斐慢悠悠地跟过来,看了挂坠上的照片一眼,不冷不热地说。
  尉川叙:“……我真的会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对之前的事情还有多少印象?”巫辞问他,“从你捡到奇怪的东西开始,慢慢想,仔细回忆。”
  尉川叙拿着项链,陷入回忆。
  据尉川叙所说,一周前,他突然接到局里的电话,让他回去紧急处理一桩突发灵异案件。
  那件案子有点棘手,尉川叙在局里熬了几个通宵都没回家,晚上更是直接睡在了办公室里。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车上陆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先是铜钱,然后是红纸,还有一些明显不属于他的头发。
  陆续捡到这些东西,尉川叙也有怀疑过,会不会是有人在给自己配阴亲。
  但因为工作实在太忙,加上这些东西又不是同时出现的,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分心处理,而且尉川叙人在管理局,局里最不缺的就是神棍,所以他就先把这件事放一边去了。
  “那天你来我家吃饭,我让你把捡到的东西都烧了,你照做了吗?”巫辞问。
  “我肯定烧了啊,你们都提醒我了,我怎么可能不听你们的话。我一出门就开车回局里,把那些东西全都带到了河边,烧掉后扔了。”尉川叙沉思片刻,突然叫了一声,“啊对!还有一根红绳突然找不到了,就是拿到你们家那根!”
  “怪不得你还是中蛊了。”檀斐语气凉凉。
  巫辞点点头,原因和他猜的差不多,就是没烧干净:“除了管理局和我们家,这段时间你还去了哪里吗?”
  “没有了,一直在办公室里加班,要么就是加完班开车到附近吃消夜,吃完了又回去继续加班,你看我这黑眼圈。”尉川叙摇摇头,忽然又说,“哦,对,我中间回了一趟我父母家。”
  “你父母家?”
  “对,我记得好像是周二还是周三那天,我爸突然打电话来,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让我赶紧回去看一下。”尉川叙解释,“还好他没什么事,我又赶紧回局里了,我跟我爸妈是分开住的,那天我妈刚好出差了。”
  “你最后的记忆是到哪里的?”檀斐问。
  “在河边处理完那些东西后,我原本打算去我爸妈那里吃饭的。”尉川叙继续回忆,“啊……再后来就想不起来了,我的记忆好像就到那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