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家今日大婚, 弟子与詹兄向来交好, 今日要去一趟詹家。”岑熙鸿如是说道,“只是……”
  杨景明又笑了笑, 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不就是不能来今日的晚宴么?无妨。”
  杨景明向来对自己严苛,岑熙鸿没想到师尊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甚至还在他离开前嘱咐他别忘了带贺礼。
  那天岑熙鸿去詹家只和詹元风喝了一杯酒, 而他总觉得詹元风很怪异,许是因为大婚的原因, 岑熙鸿当时也没有再多想什么。当天回九星门门也很早, 直达他听闻鎏鸟的动静和周岸停一起赶到詹家的时候, 詹元风早已丧命。
  杨景明当时也来了詹家, 他说鎏鸟凶狠至极应该是今日詹家太过喜庆才招来了他, 岑熙鸿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便再离开詹家后去杨景明的院子里找了他。
  没想到的是,岑熙鸿在杨景明的院子里见到了另一个人。那人一身夜行玄色衣衫, 宽大的黑色斗篷将他整个遮住看不见脸庞。
  岑熙鸿看不出那人是谁, 但他能听清那人在同杨景明说什么。
  “杨掌门, 今日之事办的不错。”那人低沉的声音传到岑熙鸿的耳中,他不禁思考那人口中的事究竟是什么。
  紧接着他又听杨景明恭敬道:“这还要还多亏了您的帮助, 詹家才……”他没把话说完, 但这也足以让岑熙鸿吃惊。
  难道詹家的事和杨景明有关?!
  他们两人还在继续说着:“这还要多亏了詹家的那个傻儿子, 一心只想着摆脱诅咒, 比谁都好骗。”说着,杨景明放声大笑了起来。
  那个黑斗篷的人打断了他,声音冷淡地说道:“明早我答应你的要求就会实现,至于你我交易之间事,烂在肚子里。”
  杨景明赔着笑脸,连连说:“您放心。”一直目送那人离开,黑斗篷的人在离开前提醒了他一句:“杨掌门,还要多加谨慎才是。”那人的眼神瞥过岑熙鸿躲藏的位置,岑熙鸿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陌生的双眸。
  没想到那人早就注意到了自己!
  岑熙鸿收住了自己的气息,一步一步缓缓朝外退,那人却没再说什么,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而杨景明,在听到对方当的警示后沉思了片刻。
  不幸的是就在此刻发生了,岑熙鸿踩到了一片干枯的落叶,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简直不要太明显。杨景明登时警觉了起来,召出剑往声音处走,口中厉声说着:“谁在那!”
  岑熙鸿以为自己定然要被抓到了,在杨景明快要走到自己面前时,一道强有力的灵力突然束缚住了自己的腰,与此同时他的口也被封住,他整个人一瞬间毫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那里。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离杨景明院子极远的地方。岑熙鸿转头想看究竟谁救了自己,没想到竟是已然重伤的周岸停。
  岑熙鸿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人:“鎏、鎏清仙尊。”
  周岸停向来平易近人,朝他笑了笑轻声道:“不必多礼,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岑熙鸿却犹犹豫豫不愿意走的样子,吞吞吐吐问道:“仙尊,方才我师尊他……和那个人……”
  周岸停看他这副畏惧的模样觉得好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听见了,不用担心,等我从绥封回来会替你们解决的。”
  鎏清仙尊说的话岑熙鸿自然相信,他缓缓点了点头拜别了周岸停。
  那一夜,他们谁也不知道,周岸停实现不了他的诺言,而岑熙鸿成了局中人。
  翌日,让人更加不敢相信的事发生了,昨夜在詹家的所有人,在一夜之间老去。岑熙鸿那位最好的朋友正是其中的一个。
  在看见朋友一夜间苍老的容颜时,岑熙鸿突然就联想到了昨夜那个身着玄色斗篷的人口中答应杨景明的要求。
  他说杨掌门我答应你的要求明日便能实现,而他知道,他的师尊能成为九星门的掌门不是因为他的修为有多高,只是资历深罢了。他也知道,杨景明一直以来追求着不断修炼,以此来追求长生。
  詹家的事当真和杨景明有关!
  “所以你便以走火入魔为借口,杀了杨景明?”听了岑熙鸿的话,温时卿问道。
  “没错。”岑熙鸿答道,“我当时想,杀了他,所有人的修为和寿命就都能回来。”
  “你自己想的?”温时卿怀疑道。
  岑熙鸿闻言笑了笑,擦掉了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不,是那个穿斗蓬的人,他找到了我……”
  第二天周岸停走的很早,岑熙鸿带着朋友去找他没找到,却遇到了杨景明。杨景明看见自己身旁的人时,那副惊讶的模样像是毫不知情。
  岑熙鸿强装着无事发生,和杨景明把事情说了一便。他那无用的师尊却说,一切等鎏清回来再说。岑熙鸿当然不能和杨景明当面对峙,他也等着周岸停来。
  谁料,他没来周岸停,却先等来了那夜的黑斗篷。
  詹家的人纷纷散去,一日之间原本富饶如斯的詹家荒无人烟,只剩下周岸停临走前封住的鎏鸟。
  黑斗篷找到自己的时候,岑熙鸿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试图给周岸停送传音符。带着信息的传音符刚飞出去,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捉住,揉碎在指尖。
  那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院子,岑熙鸿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