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您这几日确实十分辛苦,我在服侍您的过程中能够感知,我代表皇女感谢您的付出。”
裴玉收起手帕,将艾栗的小腿细心放下,站起身,略显歉意地对她躬身行礼。
艾栗脸颊微红,下意识地别过视线去,心里觉得奇怪死了。
艾栗:……说什么服侍中感知到她的辛苦,什么鬼啊!这这这、裴玉指的是什么呜呜。
裴玉无从得知艾栗心中的锤墙羞愤,思考一刻,温声分析:“威尔逊大人腺体受到严重伤害,抑制剂注射的治疗方案已经对他不起效用,如今皇女采用的策略是以安抚缓解为主……想要彻底解决,目前惟有的方法恐怕行不通。”
艾栗追问:“为什么??”
“在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缓解alpha易感期最有效果的手段,是来自omega恋人的抚慰与陪伴。”
这个艾栗是知道的,她等着裴玉继续说下去。
裴玉神色平静,继续道:“与恋人之间的互动能缓解易感的症状,但对于极度渴求恋人的类型而言,仅是交流已然远远不够。”
艾栗:……等等!
她听着听着便睁大绿眸,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裴玉道,“此时惟有和恋人的交合才能缓解alpha的易感症状,也就是指,您需要让威尔逊大人对您进行深度标记。”
“此时威尔逊大人陷入的困境,便是他将您视作恋人,并且潜意识中需要您,但您……从社会意义上来说并不是omega。”
在艾栗炸毛通红着脸的神情中,裴玉指节弯起,微抵下巴,做出结论:“因此,所谓一劳永逸的方法无论如何都行不通。
就算您愿意做出牺牲,可无法和他进行信息素交换的您,也许会让威尔逊大人对您的渴求变得越发严重。”
“最后,”裴玉停顿一刻,温和注视向她,“你们两人会疯狂榨取彼此,直至无法活动为止。”
第47章 【一万营养液加更】
艾栗快不行了, 裴玉越说她越将自己缩起来,最后忍无可忍地捂脸大声打断:“啊啊啊我知道了,不要说了!谁会做这种牺牲啊是笨蛋吗?!”
这个彬彬有礼的家政仙子, 是怎么用温和分析的语气说出这种事的啊可恶!
裴玉的一番话比起分析更像是恐吓, 吓得本已经失去动力的艾栗打起精神, 以免真的要做到那种地步!
——霍曼、以霍曼那个体型,她绝对是会被压成猫饼的呜呜。
……虽然裴玉的话她大部分都想捂住耳朵羞耻跳过, 只当自己没听见,但有一件事让她很在意。
她今天问霍曼:“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霍曼仅用本能舔了舔她的手心, 没有做出回复,而裴玉刚刚说的话让她陷入困惑。
霍曼将她当成恋人?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之间除了那共同相处的三天, 还有其他交集吗?
强势地掠夺, 毫不顾忌弱势方的占有,以及看到她孤立无援的状况下错乱产生的怜惜,这些组合在一起,真的能被称作是“恋人”之间的喜欢吗?
还是说,这就是alpha的特点……欲望浓厚到一定地步, 就可以当做是爱?
艾栗发了会儿呆, 最后拍拍脸颊,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了回去。
……
艾栗最近总是觉得很累。
这份疲倦不仅是来自于要安抚霍曼的压力, 更是因为身体达到了所能承受疲劳的极限,事实上,她现在每天的训练任务还要照常进行, 除了上课和过来这里以外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霍曼易感期洗礼的缘故, 她觉得最近自己变得好奇怪。
深夜,眼神灰掉, 满脸被掏空的艾栗自闭地拒绝掉裴玉的陪同,一个人来到独栋前的小花园中,意外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青年金色中长发束起,身穿简单的白衬衣黑裤,丝绸质的衣料贴合alpha的身躯线条,显得清瘦有力。
维兰德散漫地将手肘搭在膝盖上,双腿跨开,这浪荡自由的贵公子在无人的环境时姿态更为随性,一缕烟雾从指尖缭绕升起,燃烧着星火的烟灰结成长长一串,掉落在地。
感知到脚步声,维兰德侧头,朝她看来,唇边笑意凝固。
顿了顿,他抬手,向绿眸警惕瞪着他的艾栗打了个招呼。
“嗨,”他重新扬起笑意,摁灭烟草,下巴朝身边的位置微点示意,“要跟讨厌的学长一起坐一会儿吗?艾栗。”
“……”
艾栗盯着他,脸上警惕慢慢转为犹疑,心想,这条蛇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艾栗站在原地,“这几天都没怎么看到你。”
“哈哈,不能走,我的兄弟还在生病。”
“是因为不好走吧,假都请下来了,你们这种公务……官员请一次假应该很麻烦。”
艾栗一针见血,同时也有些怨气地说:“你要是担心霍曼,就该多去看望照顾他,把你的兄弟交给外人这样好吗学长?话说你们是亲兄弟吗?”
维兰德看着她,唇边勾出一抹笑意:“当然,我们是再亲近不过的半身,同母异父的兄弟。”
艾栗:……
还真是亲的啊,但是无论从发色眸色,还是从体型和气质的差异上看,这两个学长有一丁点相似吗?
“那你更该去照顾他才对吧!”
“是啊,这都是我该去承担的责任,”维兰德站起身来,艾栗一惊,刚刚还气势汹汹指责大蛇的小猫霎时炸毛地后退一步,即使是纤细美丽的金蛇,作为alpha,他也能轻易地将她控制,任由他揉搓捏扁地欺负。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艾栗。”
小花园栽种着不少妍丽的花朵,秋冬季仍然自由热烈地开放,月光清冷的照耀下,镌着花香的凉意在四周浮动,维兰德紫眸里含着笑意,垂落注视向她。
艾栗呼吸微窒。
明明离得距离很远,她却蓦然闻到黄金灼烧的气息,就像是维兰德曾经亲吻过她的身体,他的气息在她的感官中留下印象。
……是的,她最近觉得自己变得奇怪,就是因为这一点——明明最近没怎么见他,她前两天却做梦,梦见了……
想到这里,艾栗脸色爆红,羞恼地将自己的回忆一拳打消
啊啊啊,那都是噩梦、噩梦!只是这段时间遇到的事太多了才会做梦,以前她的睡眠质量都是很好的!
就跟她总梦见裴玉将她抱在怀中一样,都是虚假的!快不要想了啊艾栗。
艾栗:“别说辛不辛苦的,都是空话,你不做出行动前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维兰德道:“前几天,我本是想接替你的工作,来陪伴我的兄弟。”
艾栗想起来这件事就气愤:“有什么用?霍曼易感突然加重,最后还不是我留在这里了??”
维兰德看着她脸庞通红的模样,紫眸在她红润小巧的唇珠停留一刻,随即无奈摇头笑笑:“我也没有预料到……好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努力的。”
艾栗叉腰:“别又是说空话,你这条花言巧语的蛇。”
维兰德只好又笑:“对我要求好高啊,不把我言而无信的坏人了么,学妹?”
艾栗说:“反正那是你的兄弟,上不上心由你。”
“说实话,”艾栗定了定神,认真地告知维兰德,“我现在只是在履行皇女交托下来的任务而已,霍曼情况好不好转,最后能恢复得怎么样,你猜我真的担心他吗?”
维兰德久久注视着她,轻叹:
“是……我知道,你真正担心的,是之后能不能远离我们。”
艾栗抿唇,绿眸灼灼地盯视着他,维兰德指尖挟着烟草,微有笑意地偏过头去,他抬起长靴,似是想往艾栗这里走近两步,可最终没来安抚目前变得气鼓鼓的小猫。
他看清对方的神色,虽疲惫却十足清醒,双眸燃烧着戒备、厌恶、与警惕的火光。
“好了,好了。”
维兰德立在静寂的月夜下沉默数秒,叹声道,挥了挥手转身:“我知道了,如果你是如此希望的话。”
艾栗看到他要走,连忙大声提醒:“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你这条臭蛇!”
“当然。”维兰德微哑笑了声,步伐停落,“我也有件事需要提醒你,学妹。”
“别那么信任裴玉,他是个出众的欺诈师、谎言家,骗子。
你所做的梦,或许是披着幻觉的表象,在提醒你些什么。”
“要注意了,艾栗。”维兰德道。
……
维兰德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让艾栗抱着满肚子困惑回房。
夜已深了,她疲惫成一滩猫猫水化在椅子上,看着头顶的灯光,裴玉蹲身,正将少女的棉袜褪去,为她做足部的护理。
青年感受着少女在他手心中的颤抖,听见她问:“裴玉,你对维兰德的印象怎么样啊?企e裙以污贰 二期无儿把以……呃、我是说,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裴玉闻言思考了一下,随即温柔陈述出自身的想法:
“维兰德大人才华与谋略皆备,是位十分出众的青年俊才,然而,我认为他性格中有着缺陷,这始终局限于他成长为一位没有弱点的强者。”
“缺陷?”
艾栗疑惑,她听到维兰德对裴玉的评价后,就是想来问问裴玉是怎么看待维兰德的,结果意外听到了裴玉这么说。
“嗯。”
裴玉垂下眸,继续为艾栗按摩,轻声道:“维兰德大人习惯将自己的价值寄托在他人身上,依靠着他人才能存活下去。”
“构成他的不是属于自己的特质,而是外界对他的印象和评价,如若没有威尔逊大人充当他的锚点,维兰德大人恐怕会变为一缕上流社会的游魂。”
艾栗蹙起细眉,边因裴玉的按摩脸红,边思考着他话里的意思。
“是说他特别依赖他的兄弟?他在霍曼腺体被毁这件事上的确挺病态的,为了让霍曼恢复什么都能做。”
想起之前莲华把她绑到这两位恶人身边的事,艾栗吐槽道。
“嗯,这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冰山一角,我认为,维兰德大人不会反抗威尔逊大人的任何意志,对于他所寄托出情感的人物,维兰德具有着极佳的隐忍耐力和奉献精神。”
艾栗面色奇怪,莫名从裴玉温和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凉意。
“……你在说什么,裴玉?”
“没什么。”裴玉嗓音柔和,笑意未曾改变过,“我是觉得,那位大人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
……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