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他们说着说着竟然笑成了一团，还互相搂住了肩给大家鼓气。
不知道的人只看他们这笑闹的举动还会以为是在庆功，哪里会知道他们在说这话时已经把这话当成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了。
跟着商队到处跑，这活可一点也不安生。
有可能会被妖兽弄死，有可能会死于毒蛇毒蚁之下，有可能会被劫货的人给杀死……
他们拿到的银钱确实不少，但赚的钱都是用性命换来的。
方止说的不错，早在干这行时就应该做好死的打算的，怎么真到快死时反而怕起来了！
这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淡定，反而他们开始慌了，真他娘的丢人！
“江楚，我们不怕死，也不会怪你，你尽管去选便是，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们一起担！”莫莉说道。
“不错，不用管我们，我们信你！”
“就是，选错了是我们的命，选对了那就是赚了！”
“反正咱们同生共死，不管是死是活都有伴，还怕什么！”
众人也纷纷说道。
现在压力给到了江楚，面对他们的目光，江楚深呼吸口气，“感谢各位理解，我定尽力而为。”
十选一，放在平时，江楚压根不怕。
但是在这种紧要的时候临危受命，江楚心中还是有些压力的。
若是自己一个人要死反而不怕，可这么多人的命都压在她肩上，她也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蕊姬看到他们一群人如此这般互相鼓励，神色中掠过一丝莫名的光。
这种有所倚靠、被人依赖、欢声笑语的场景，她有多久没有体验过了？
这几年都是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似乎许久都没有笑过，也没有跟人说过心理话了。
乍然看到，她先是觉得有些陌生，又是有些感动，可随后就成了麻木与漠然——
可，又如何呢？
不还是必死的结局吗。
眼神恢复了淡漠，她开了口，无情打断他们，“你们再拖下去，不用做选择就会自己死在阵中了。”
江楚看了她一眼，“放心，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定会让你一番谋划成为一场空。”
说完，看也不看她，便盘膝坐了下来。
第383章 从哪里知道的
这注定不是一次普通的卜卦。
江楚的身心都沉浸在卜算之中，无暇他顾，但也仍然能感受到队友们望过来的紧张目光。
如果可以，谁都想长命百岁健康无灾，而不是死于非命。
如果可以选个死法，那可能谁都想死的更有意义一些，而不是这样为了救人而来，却连人都没有见到，反而被困在阵法中等死。
身为武者，大家并不怕死，却不想死的这般窝囊。
而现在，江楚就是他们的唯一生机，哪怕不想给江楚压力，可目光还是不自觉的追随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江楚在卜算之前也是有些心乱的，甚至还曾想过要不要把原途教给学生们的那道快速定意的口诀给念一念。
不过到了这时，前世时的经验阅历就派上用场了。
江楚终究不是心灵脆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在前世时她还见识过更大的场面，经历过更紧张的气氛，所以在抗压上也会更强一些。
当沉浸在眼前的卦签上之后，江楚就已经忘却了周遭的事，也忽略了那些灼灼的眼神。
片刻后，江楚看着一张卜签，慢慢的抬起了头。
而蕊姬则是挑眉一笑，“还挺会装腔作势，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在假装这事上比我见过的算卦大仙儿还要更强一分，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装的再好，接下来不还是要带着这么多人去死？”
“我即使带着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有怨言，因为我坦坦荡荡。倒是你，那22名被关押的女子们可知道害她们的元凶不是别人，而是你这位公子姬妾？为了达到你一个人的目的就害那么多无辜女子，赵蕊，你可有过内疚和后悔？”
江楚起身，淡淡说道。
她说完，蕊姬脸色剧变，“你怎么知道——”
“这事竟然是你搞的鬼？”
莫莉一愣，再看蕊姬时神色就多了厌恶和嫌弃，“同为女子，你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呸，丑女人，不光人丑，心也黑！”莫琳叉腰道，“难怪会成为牛家人，真是一样的恶心！”
方止等人也不由一阵嫌恶。
本以为这女子只是牛家的一条走狗，拦住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因她而起的！
同是女子，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那些无辜女子究竟怎么招她惹她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快说，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蕊姬则是已经慌了，再没有刚才笃定的样子，“是洪路旺告诉你们的？那他还告诉谁了，别的人可知道？公子知道吗，老爷呢……”
她心中的惊骇远非众人所看到的这么多，而是要更多。
这是她这几年筹划以来最大的秘密，自以为无人知晓，唯一的那个丹师也还是被她所控无法逃脱的，更不会背叛。
可为何眼前这个小姑娘会知道？
她是只知道这一切是自己的主意，还是，知道了自己更深一层的计谋？
不，她一定是全知道了，不然不会有那句“为了达到你一个人的目的”。
她都知道了，那别人呢？公子呢，老爷呢，难道说他们也都知道了？
若是这样，那她岂不是……
等等！
她叫自己什么？
赵蕊？？
蕊姬心中发寒，脑中不停的在思索着，最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跟牛家任何一个人说过自己的真名。
她从出现时就自称蕊娘，后来被牛坤当成炉鼎收入房中后就开始称她蕊姬，然后全府的人也开始叫她蕊姬，一直叫到现在。
她从未用过自己的真名，也没有告诉过别人，别说洪路旺了，就是牛坤都不晓得她的真正姓氏。
那这小姑娘是从哪里知道的？
她怎么会知道这般多，她到底是谁！
蕊姬脸色煞白，身形也有些摇晃，好像快被吓晕过去了一样。
她身后的牛家下人并是有些茫然，并不知道江楚这话的深意。
他们晓得老爷掳来了二十多个年轻女子，而且就在白天的时候他们还一起把那些女子从东边的小楼搬到了这边的芳兰院。
老爷具体想拿这些女子做什么，下人们并不知晓，但却知道肯定没好事。
老爷修为低，年轻的时候还受过伤，所以寿命不长，尤其是这两年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一病就要缠绵病榻十几日。
就他这样的正常情况下哪有资格再碰女色啊，更别说一找就是二十多个了。
所以肯定是拿她们另有打算，而她们多半也是活不成了的。
这件事有蕊姬的手笔，下人们并不晓得，听到之后也只会感慨一下这个女人真是个狠角色，可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蕊姬吓成这副样子。
不仅下人们不知道，莫莉他们更是不知。
无怨无仇的，蕊姬要害这些女人做什么？
为了达到你一个人的目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但不知道也不要紧，这并不妨碍他们厌恶和咒骂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道男人的阴冷声音从院口处响起，阴冷的仿佛带着毒的器刃在凑近你的脖子一样，让人寒毛直竖。
当听到这道声音的同时，蕊姬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冰冻住了。
她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院口，脸上的表情极度惊恐。
牛坤来了。
而且，他听到了。
江楚看到这一幕几乎想要笑了。
这下不就精彩了吗，你辛苦筹划着的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一旦牛坤有了设防，那赵蕊的打算也就全都落空了，到时候她自顾不暇，也没功夫去打那些女子的打算了。
“公子，我，你别听她胡说，她只是人之将死——”蕊姬慌忙道，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惊恐交加的。
这让牛坤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打量与质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江楚却是接过了话头，“我既然沦落到了这一步，又哪有功夫说这些没有的话，牛公子，用那些女子采补的主意根本就是假的，这女人其实就是另有目的，她是打算先害死牛寿再害死你，你切勿相信她的鬼话。”
第384章 见鬼了
“没有！我没有！”
蕊姬尖叫一声，尖厉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间让人毛骨悚然。
莫琳吓的缩了一下脖子，朝着姐姐莫莉靠近过去。
“你是如何知道的？”
牛坤看向江楚，神色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