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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戴煦的脑袋里也考虑着同样的问题,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林飞歌,说:“我还以为你连咱们这个办公室都不回了,肯定是有了别的师傅了呢。”
“怎么可能嘛,那些都是前辈,前辈而已,在我心里面师傅就永远只有你一个!”林飞歌一听这话,立刻开口标榜起来,顺便挤出一脸的甜笑。
戴煦看她这个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笑得有点无奈,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你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瘆人呢,好像我就要永垂不朽了似的。”
“胡说八道!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林飞歌手攥着拳头,假意要去捶打戴煦似的,不过她到底还是不敢太过逾越,所以只是比划了一下,没有真的伸手,然后麻利的打开了自己放在戴煦办公桌上的那个大塑料饭盒,一股淡淡的油油的奶香味儿就从里面飘了出来,“师傅,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献宝一样的把饭盒往戴煦面前推了推,好像生怕他看不清楚似的。
戴煦低头看了看,表情还是充满了困惑似的:“这是……饼干?”
“什么饼干呀,师傅,你说的可真是够老土的!这叫黄油曲奇!你没闻到一股浓浓的黄油香味儿么?”林飞歌对戴煦的回答并不太满意,开口纠正他。
戴煦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哦!原来这玩意儿叫曲奇啊,这是你买回来的,还是你又开辟了一个副业,没事儿卖卖手工饼干什么的了?”
“师傅啊,瞧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嘛!你徒弟我就这么大出息,做点饼干还得拿出去卖钱?”林飞歌嗔怪的瞪了戴煦一眼,“我这是特意拿来孝敬师傅的!”
“哟,那你还真是有心了啊!”戴煦一听这话,也笑了出来,指了指面前的那个大饭盒,“那按照你的这个意思,这么一大盒可就都归我一个人了?”
“那当然了,你看我对你多好啊,知道你长得人高马大的,怕你不够吃,特意给你装了这么老多来!是不是关键时刻,还是徒弟疼你啊?”林飞歌故作豪迈的点了点头,当然嘴上也没有忘了向戴煦继续讨人情。
“嗯,是,够意思!”戴煦对林飞歌点点头,端起那个大饭盒站了起来,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说,“大伙儿这个点儿是不是也有点饿了啊?林飞歌同学来给大家献爱心了,亲手烘焙的黄油曲奇,都赶快过来尝尝吧。”
此时正好是晌午的时候,还没有到午饭的时间,不过距离早饭又已经过去了很久,所以忙碌了大半个上午的人都会觉得肚子里有点空落落的,现在戴煦一招呼有东西吃,当然没有人会在这件事上表示见外和客气,立刻起身纷纷走了过来,这个捏几块,那个捏几块,很快那一大盒的黄油曲奇就下去了一大半儿,唐弘业跟戴煦还是非常不客气的,干脆直接倚着戴煦桌子旁边,一块接着一块的捏了往嘴巴里面塞,戴煦自己倒是一块都没有去碰过,就笑呵呵的在一旁看着。
林飞歌脸上的表情略微有那么一点精彩的味道,她似乎有些不悦,可是又极力的把这种不悦压制下来,不让别人发现,脸上虽然还端着一脸的笑,眼神却充满了不满,有点冷,所以那笑容里的温度和眼神里的温度,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反差,她等了半天,见戴煦还没有伸手拿过一块,便主动拿了一块出来,递到戴煦面前,对他说:“师傅,你也不能太无私是不是?都不尝一口么?”
戴煦接过来,转手很随意的递给了一旁的唐弘业,表情略显遗憾的对林飞歌说:“唉,实在是对不起啦,你师傅打小儿的时候开始,就不爱吃甜食。”
“哎,林飞歌,你这饼干哪儿来的?”唐弘业把自己吃了个半饱,这才拍了拍自己手上沾着的饼干渣儿,咽下口中的食物,开口问林飞歌。
“曲奇!曲奇!说了一万八千遍了,这是曲奇!你们这些人呀,怎么就记不住呢!”林飞歌开口更正道,虽然说她的脸上始终端着笑,不过语气里面已经夹杂着几分淡淡的不耐烦了,“什么哪儿来的呀,我自己亲手做的呗!”
“你自己亲手做的?那怎么跟那家连锁的什么什么叔叔烘焙屋里头卖的黄油饼干那么像呢?哦哦,对不起,说错了,曲奇,曲奇!”唐弘业的话一说出来,林飞歌的表情就变得有点不大自然了,不过唐弘业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他就好像把林飞歌的这种不自在视为了是对“饼干”或者“曲奇”这个称呼的纠结,所以还特意从善如流的改了口,自动纠正了一下。
林飞歌迅速的瞥了一眼戴煦,笑着对唐弘业说:“你这也太会夸人了呀,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的,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手艺好的跟专业的一样喽?”
本以为唐弘业听她这么一说,应该会顺势表示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表达,没想到他今天却来了个彻头彻尾的不解风情,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说:“这我可没说啊,我的意思是说,你根本就没这手艺,这个曲奇肯定是买来的!”
林飞歌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就变了,她不悦的瞪了一眼唐弘业,嘴里嘟囔着不识好人心之类的话,气呼呼的也不理戴煦了,一手抓起办公桌上几乎空了的饭盒,重重的盖上了盖子,一扭头好像跺着脚似的就从办公室里冲了出去。
戴煦看着唐弘业,忍着笑用手指头点了点他:“你这人还真是没良心,吃了人家拿来的东西,还一点儿面子都没卖,不厚道啊,不厚道!”
“那你就厚道了?”唐弘业笑嘻嘻的看了看戴煦,“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啊?林飞歌今天来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指不定有什么事儿想求着你呢,你拿她送你的东西给大伙儿做了人情,这又能厚道到哪里去啊?唉,其实我也不是非得戳穿她不可,就是看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现实成那个德行,有点儿糟心。”
戴煦拍了拍唐弘业的肩,对他笑了笑,唐弘业吃多了饼干,也有点口渴,就到一旁的饮水机那边去接水喝,戴煦看了看时间,也该出发去确认伍博达的不在场证据到底能不能够成立了,于是就拿了大衣过去招呼方圆一起走。
方圆跟着他一起出了办公室,走到楼下才终于忍不住有点纳闷儿的问:“今天林飞歌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之前对你不冷不热的,然后忽然又好像恢复正常了,现在又突然拿了什么买来的饼干冒充自己的作品跟你献宝,她怎么回事儿?”
戴煦耸耸肩,好像并不太在意这个问题似的:“不知道啊,反正我就这么一堆一块儿的摆在这儿,她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也没什么兴趣知道,随便她吧。”
方圆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对于林飞歌来说,她还真就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就林飞歌的那点小心思,放在戴煦面前其实根本不值一提,只不过林飞歌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去接触和了解过戴煦,所以始终有一种莫名的自以为是,以为戴煦只是一个比看上去稍微聪明一点点的傻大个儿罢了。
两个人离开公安局,驱车赶往当日伍博达他们六个人入住打牌的那家三星级酒店,到了那里说明来意之后,酒店经理还是比较配合的,在确认了自己的酒店当日的确接待过那样的一伙客人之后,当即带他们去了保安的监控室,调取了那一天的监控录像,当然了,监控录像的范围就只在公共区域里面,大堂,楼层走廊,电梯里面之类的,房间周围自然是不可能有的,不过这些对于戴煦和方圆来说,倒也足够了,酒店出入都必须要经过大堂,所以戴煦首先请保安部门的负责人把当天晚上从傍晚时分,伍博达他们入住前的时间开始,调出了酒店大堂的监控录像,从大堂前台一直到电梯,分别属于三台不同的监控摄像机工作区域,所以这位保安部门负责人把三个录像机的监控视频都调了出来。
戴煦和方圆开始仔细的浏览起来,用快放的方式,尽量的节约一点时间。
首先是大堂前台和大门口附近的那台监控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在晚上五点多的时候,从酒店门外走进来一群人,都是男性,一共六个人,进来之后直奔前台,与前台的接待人员进行了一番交谈,之后便开始纷纷掏出证件来做登记,并且缴纳了住宿费,这六个人里面就有伍博达一个,在办理完了入住手续之后,这六个人就直奔电梯方向,进了电梯。戴煦和方圆请保安负责人帮忙切换到了电梯监控器当日那个时间的画面,六个人进了电梯之后就按了上楼,直奔房间所在楼层,电梯抵达该楼层,六个人悉数出了电梯。
他们又切换到了楼层监控器,因为时间的连贯性,所以目标非常容易被锁定,这六个人直奔走廊尽头最角落的一个房间,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里有麻将桌和麻将牌么?”戴煦问保安部门的负责人。
那位负责人有点讪讪的点了点头:“有,我们酒店有那么几间房是配了麻将机之类设备的,因为有的客人来我们这儿其实就是想几个朋友休闲放松一下,所以有这方面的要求,不过我们都会提醒客人的,不能聚。众。赌。博。”
戴煦笑了笑,让这位保安部门负责人就把画面停留在楼层走廊的这一部监控设备上面,用快进的速度继续播放,保安部门负责人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接下来的监控画面就变得有些无聊了,除了保洁人员和服务员走来走去,以及来来走走的几个其他房间的住客之外,伍博达他们进去的那个房间始终没有任何的动静,既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就这么一直到了凌晨快一点的时候。
在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那个房间有人出来了,戴煦请保安部负责人把监控录像的速度调回到正常。画面上从房间里面出来的人正是伍博达本人,他独自从房间里面出来,一边走一边套着大衣,一副有一点行色匆匆的模样,直奔电梯方向。这一回,保安部负责人不需要戴煦再交代,非常熟门熟路的把电梯里面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包括具体对应的时间,之后就是一楼大堂和门口的。
从监控中可以看到,伍博达一路大步流星,没有任何一丝停留的径直出了宾馆的大门,由于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这家宾馆一楼大堂前台那里已经没有人在值班了,只有呼叫器留在前台上面,所以除了监控录像,并没有人直接看到伍博达离开,更不可能知道他要去哪里。
保安部负责人很热心的想要帮忙,还特意调取了大门口的监控录像,从大门外的监控画面上可以看到伍博达走向了停车场,之后没多久,他的那台车就开出了宾馆的院子,消失在了夜色和监控录像机监控范围的边界处。
戴煦请保安部负责人把监控器调整回大堂里面的那一个,继续用快进的方式向前推进,一直到监控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显示为凌晨两点多,还不到三点的时候,伍博达才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监控画面当中,这一回他走的倒是不怎么匆忙了,手里还提着几个塑料袋,隐约从形状判断,应该是外卖餐盒之类的东西,他回来的时候,还特意朝大堂前台方向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人,就直接上楼,按照原本的路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一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了,才和其他五个人一起从房间里面出来,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嘻嘻哈哈的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