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被自己抓来的苦力，钱凌却做得不错，栗棠几乎没分神注意过身后的敌人。
还是个挺厉害的小混蛋。
又通关一次妖兽洞窟，她顺便看了眼两个人的境界，都在元婴中期。要想迈向更高的化神境，还有得准备。不光需要修为，突破时的材料也要费心收集。
可手头使用的法术秘籍大多都是上个境界的，她最好还是都换成元婴境的再去打boss收集材料。
原本大家仅靠宗门就能换得一堆合适的秘籍，结果自家师傅这人直接把库存掏空——全都送出去了。栗棠只能寄希望于过段时间的拍卖会。
所以攒好灵石才是必要。
她去最近的镇子提交了几个城镇悬赏任务，又把用不到的材料都卖出去，十几万灵石轻松入手。
“要不要去喝酒？”栗棠拿出一袋灵石冲钱凌挑了挑眉，“最近一直在打怪，你也挺累的嘛。”
“不累。”钱凌呲着小虎牙露出个明媚的笑：“阿棠想喝酒了？我陪你。”
酒馆里不同的酒对修仙者有不同的特殊加成，请其他人喝酒还能增长好感度。花点儿灵石就能获得好感，何乐不为呢。
只听栗棠豪迈道：“今日大家的酒钱我付了！”
话音刚落，就收到许多人好感提升的消息。多个朋友多条路，这话可不是随便讲的。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栗棠也催促钱凌喝酒：“喝啊，你不沾酒的吗？”
“阿棠，是你让我喝的哦。”
“啊……你真的不能喝？”栗棠摆摆手：“那算……”
然而钱凌已经仰头一口喝光，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他的面颊越来越红。
“咣当！”
竟是直接醉倒了。
*
“嘎嘎”
屋外一只乌鸦潇洒飞过，栗棠将钱凌扛上客房，唉声叹气道：“你一杯倒怎么不说啊！”
钱凌昏睡得正沉，半点反应都没有。
只得自讨没趣地撇撇嘴，栗棠一把将这个安分的醉鬼丢上床，拍拍手准备离开。
“娘......”
这声娘唤得清清楚楚，栗棠清完嗓子应了一声，占足便宜。
——梦里都喊娘，钱凌你不会是个妈宝吧。
“娘你骗我......就算我长这样一张脸，她也不喜欢我......”
“咳。”
栗棠挠了挠头，貌似在说自己？
不过这话可不算对，毕竟她还是挺喜欢他这张脸的......
“你说嚣张跋扈些别人才不会觉得咱们好欺负，我做到了。”
“可怎么才能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钱凌翻身抱紧被子，甚至可怜兮兮地吸了下鼻子，精致小巧的鼻头白里透粉，像诱人的桃子。
这委屈的模样看得栗棠一时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她靠近床边，想看他到底是真醉假醉：“钱凌，哪有梦话说这么清楚的？你给我起来！”
她拉着他手臂想把他扯起，然而钱凌像是被谁打扰一样哼唧了几声后甩开栗棠的手，转向另一侧重新熟睡。
“......”
栗棠认真盯了他半晌，他不再梦呓，呼吸一直十分平稳。
“真的睡着了......”栗棠坐在床边继续观察他：“醉酒倒是乖得很嘛。”
“看来你和你娘过得也很辛苦，但这不是你恶劣行事的理由。”
“我很讨厌被人强迫，如果你真的受过苦，应该能够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说着说着，栗棠凑近了几分，开始端详他秀气的五官。
钱凌合起的双眼在眼底留下一片扇形阴影，他鼻梁很高，鼻尖却稍显圆润，如果配上他那双黑漆漆的圆眼睛，会显得他更加无辜可怜。
二十多岁的年纪正处在少年与青年之间，他身形看上去很是纤薄。但如果碰触到他的手臂，就会察觉到有力结实的肌肉线条。
腰虽然细，但腹肌也很清晰......
栗棠的目光渐渐移去不该看的地方，她连忙直起身子，冷哼一声：“哼，长得的确人模人样。”
“乖一点儿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打了个呵欠，栗棠伸伸懒腰站起来：“我也去睡了。”
门扉关合的声音传来，背对着门口的钱凌乌瞳半睁，其中掩饰不住的欲望像沸腾的水快要喷涌而出，“还要多乖呢......”
*
第二天起床推开门时，栗棠就看到钱凌站在门口等她。
见她出来，钱凌笑嘻嘻向她递过个小瓶子：“喏，好喝的。”
栗棠好奇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白瓷瓶上：“什么？”
钱凌将瓷瓶放在她手心：“尝尝。”
“......”捻起瓶子，栗棠将他左看右看：“你又献什么殷勤？”
“你先喝。”
“......”
“没毒，放心。”
栗棠半信半疑：“谁知道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不是我敏感，是你有前科。”
钱凌拿回瓷瓶喝了一口，又递回去：“喏。”
“......我为什么非要和你间接接吻啊？”
“那就隔空喝。”
钱凌也不恼，仍旧笑意盈盈。
栗棠鼓鼓脸蛋，想着他最近的表现尚可，下定决心再相信他一次，仰头往嘴里倒。
入口的液体清凉中带着甜意，还有丝丝茶香，滚下喉咙后那份甘甜仍旧令她回味无穷，所有的味蕾都被打开似的，争抢着品尝这甜美的滋味。
不是凡物。
钱凌见她一口接一口地喝光，心满意足：“前些日子听你说梦话想喝奶茶，还好我吞了那个人的记忆才明白你说什么。不过修仙者最好不要碰奶，本就是不好消化的东西，只好给你找点儿茶咯。”
“这儿的茶我也喝过，没这么甜啊......”
“云井山不远，那里的仙茶最为甘甜可口。”钱凌眨眨眼睛：“阿棠，我觉得会和你口味。”
“懂得还不少......”栗棠有些食髓知味地抿抿嘴唇，嘴角上扬：“哼，我确实喜欢。”
“那什么时候会喜欢我？”
“......免谈。”栗棠从怀里掏出个什么来，放在钱凌手心才发现那是根发带，银白色的，正在阳光下涌动着天河般美丽的光芒：“别说我吃人嘴短，我从不占人便宜。这个送你了。”
钱凌那双眼睛十分明显地一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送......我的？”
“你最近帮我打怪的确尽心尽力了。我可不是什么黑心老板，报酬还是要给。鲛蛛丝制成的，好东西哦。”
鲛蛛长得又白又圆滚，像鲛人落泪而成的珍珠，因此得名。它们吐的丝十分美丽，又足够坚韧，不染尘、不沾浊，是极好的制作材料。只是因为鲛蛛行踪不定，很难遇到，结成的蛛网往往也不大，因此这鲛蛛丝才珍贵如此。
这是钱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他先是紧握发带看了半晌，随后又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栗棠，像要用目光把她点着似的。
“咳。”栗棠转移话题，“礼物收了，继续跟我打工去。”
“阿棠。”
“啊？”
“我想抱你......”
“......那就回屋把梦做完再出发。”
“阿棠你真绝情。”
“谢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