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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出来了,所有人都觉得这位秦小姐已经死了,萧庭焱身上淌水,头发贴着脸颊,抬头瞥了众人一眼,淡淡道:“转身。”
什么?副官大概觉得是因为秦小姐浑身湿透,衣服都贴着身体,不管死活,既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女性,自然要给她体面,怎么能让他们看到呢。
所以他们服从了,让所有人都转过身去。
在这些人看不到的时候,萧庭焱跪在秦鱼身体的一侧,一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向下按,另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往上抬,检查她的口腔、鼻腔内是否有呕吐物、分泌物或异物堵塞.....
确定没有后,将她头部后仰,捏紧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气,低头下去。
后面动静如何,这些服从军令转过身的人是不晓得的,但少数人心猿意马,暗暗想太子爷这是要干啥。
救人?哦,好像是说掉水里的人是要人工呼吸的——万一没死呢!
所以太子是要给这位北平有名的秦老板做人工呼吸吗?
副官淋着雨,抱着枪,整张脸都囧囧有神,耳朵也竖起来听,想要听到一些声音——比如接吻什么的....
如果秦鱼在这里肯定会翻白眼,接吻你大爷哦,人工呼吸就是呼气!呼气懂吗?就是呼呼呼~~~
但他还没听清雨声跟那什么接吻声,就看到了下面林子里有白乎乎的东西飘飘忽忽地上来了。
卧槽!鬼啊!
在场的铁骨军人都头皮发麻了.....下意识就举枪对着。
还是副官镇定,很快想到这不是鬼,哪有鬼长这么好看的。
唇红齿白,玉秀绝色。
竟比电影里的女鬼还惑人似的。
“苏法医?”副官打了个手势,询问。
“嗯。”苏蔺依旧高冷,但走近后目光往副官后面瞥了下,皱眉,步子绕了下,从他边侧绕了看去。
于是就看到了。
雨水减少了,淅淅沥沥,但白大褂黏在身上很贴身材,苏蔺看到萧太子的专业人工呼吸,步子顿了下,长腿大幅度迈开,到了湖边,也不说话,只观察秦鱼的体态表现。
过了一会,萧庭焱停下了,眉头紧锁,看向苏蔺:“死了。”
这语气特别冷漠。
是死是活,是死鱼是活鱼,亲一亲总是能有感觉的。
萧庭焱觉得这已经是条死鱼了。
苏蔺看着也觉得像是条死鱼,但看她栩栩如生躺在那儿,又觉得没死似的。
要怎么判断死没死呢?这里又没工具。
“用刀戳一下?”副官在旁边忍不住问。
萧庭焱跟苏蔺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副官:有杀气!
苏蔺蹲下身子,手指在秦鱼的脉搏跟脖颈按了一会,过了一会后,手指往她嘴唇挪去,捏了下巴的时候,看了一眼口腔,鼻头略动,忽然低下头在秦鱼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的猫,就是那个娇娇死了。”
她一动不动。
没用?看来心里灵魂战术没用,他就伸手要按秦鱼的胸部。
手被拦住了,萧庭焱淡淡道:“心肺复苏我做过了,没用。”
苏蔺:“我是医生,我有判断,而且比你专业。”
嘶~~还真没见过敢这么跟少帅说话的。
不过萧庭焱也只是瞟了他一眼,到底也没阻止,其实也不是胸部,只是胸外心脏部位,不算是敏感地带,只是在封建理念里不妥。
都死了,谁还管这个!
苏蔺认真做心肺复苏,做了一环后朝萧庭焱说:“你继续,双人施救,不过嘴巴别靠太近,她应该也吃过辣椒自救,会辣到你。”
萧庭焱:“…..”
我知道,已经感觉到了,不用你说明。
但也没迟疑,给秦鱼呼气,两人通力合作,十分默契,好像没有半点刚刚若有若无的敌意一样。
然而,过了一会....
苏蔺停手,神色木然,嘴角下压着,大概有种医生看淡生死的冷漠,尤其他还是法医。
萧庭焱也停下了,淡淡道:“走吧。”
确定死了,伤势太严重,失血过多,大概还要算上蛊毒,能救活算奇迹,救不活是平常事。
生死有命。
副官等人心中一叹,因为在送庄中萧小姐说过秦鱼是替代她引开追兵的,他们骨子里就把秦鱼当成了自己人,是钦佩的,现在她的死也自然直接升华成牺牲。
对,就是壮烈牺牲了!
萧庭焱伸手要抱住为自己姐姐壮烈牺牲的秦老板,但慢了一步,她已经被抱起了。
萧庭焱挑眉,“这路很长,苏法医恐怕坚持不了。”
苏蔺:“那就劳烦少帅帮她放我背上,我背着吧,毕竟我也算跟她共事一场,救不了她,应当背她走这一路。”
不答应好像就伤了人家同僚情义一样。
萧庭焱嗤笑了下,不置可否,但也帮忙把秦鱼抱起来....
抱起她的时候,才发觉这个女人看起来不矮,骨肉匀称美感,其实很瘦,一点都不重,肤质也很柔嫩,但过于苍凉。
因为死了。
萧庭焱脸上的嗤意淡了些,人死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还不知要如何跟姐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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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庄,当看到苏蔺背着秦鱼进来,萧庭韵看向萧庭焱,后者微微摇头,萧庭焱的眉头顿时压了下去,脸上泛起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又有种谨慎不甘的感觉,看向苏蔺。
苏蔺没摇头,但说:“很抱歉。”
这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死了。
arlene的眼睛红了,大概巴黎女法医对死人看淡,对活人却感情充沛。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是不是真的悲伤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张力跟李甸青的表情并不过关。
萧庭韵没说什么,只在苏蔺将秦鱼放下之后到了边上,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指尖苍冷,毫无知觉。
她在感知这个在请暴力被她综合分析最终也只得出“神秘”跟“突兀”两种结果的女子是否真正死亡。
生死是有温度的,指尖可触觉。
沉默半响,她的手指也跟着变得冰凉,眉目微垂,不见悲伤,不见愤怒,声音比云还淡。
“纵容者始以为罪,浮屠累累终业果。”
这话或许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才能懂,萧庭韵是背对众人的,也就这两个男人看到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