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再问两个问题吗？”大汉不好意思道。
境灵轻轻颔首。
“就是……之前入秘境的灵力雨……到底有什么作用啊？还有苦力的内容是什么？”他抓抓脑袋, 不安道。
“哦, 灵力雨啊。”境灵眉毛轻轻挑起, 笑着道，“只起个标记的作用, 出了秘境就消失，不用担心。”
“同甘霖, 共苦楚。我说得很明白，大家风雨同舟不离不弃。一起承受过甘霖的人, 最后肯定是一队, 排名也一起算。”
诸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这叫说得很明白？
想想大家千辛万苦获得第一, 在以为自己将要得到秘境馈赠、欢欣鼓舞的时候, 突然被告知排名是同最初的队伍一起算的。不仅奖励没了，还很有可能被拉去做苦力！
这谁受得住啊？
飒飒这一队和沧海宫那边还好, 本来就是才进秘境，队伍还没有分开，其余三队的修士脸色当即就是一变, 十分精彩。
“至于苦力……很简单，就是照顾秘境中的巨龟。几万年前，秘境中来过一只玄武，在此间留下了大量血脉。你们来时的江中，每隔开五里就有两只带着玄武血脉的巨龟，它们挑剔又麻烦，实在难伺候。”
众人：……
飒飒看看伏苍怀里的金灵猫，觉得这苦力的内容有些似曾相识。
“若没经灵力雨呢？”她好奇问道。
“那自然不计入总排名。”境灵微微一笑，“没有馈赠，也不会有惩罚。”
飒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没什么后悔的感觉。倒是队伍里其他人，有些不安。
人家出了最大的力，后续还可能更为辛苦，最后奖励却没份儿，这……不太好吧。
至于苦力……以他们这一队实力，怎么也不可能做苦力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无人提出疑议后，境灵微微颔首：“麻烦大家，我去看看新进来的修士们。”而后闪身离开。
剩下一群归灵族人和外来修士。
食人之禄，担人之忧。想拿好处，总要办事。
不少修士当即就拉着带自己进来的归灵族人，步入正题。
善谈者已经口若悬河地讲起来。
沉默寡言之人，犹豫一会儿开始掏玉简。
再有一部分，无措地眨眨眼，道：“你问吧。”
飒飒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乱七八糟，太没效率，不得不打断大家，道：“大家各自交流，费时费力，且个人所知，难免有所错漏，不如商定个法子，一起来？”
“如何一起来？”有人问道，“像门派长老授课那般？”
飒飒点点头：“差不多，先将介绍修真界的玉简交予大家，让他们都看过，再由归灵一族提出问题，众人回答。”
又补充道：“大家也要先了解归灵族的基本情况，才好对症下药，告诉他们最需要知道的东西。”
“那……咱们先刻录玉简？《初入修真界必看》如何？我这里有最新版，可以直接复制。”有人拿出一个玉简，道。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飒飒也没反对，这本书是天机阁公开发行的，每五年换一个版本，专门为才进入修真界的凡人或异族编写，极为合适。
她最初入剑宗藏书阁看的两本书，一本就是天机阁编写的《初入修真界必看》，另外一本，则是剑宗炼器峰编写的《初入剑宗必看》。
刻录玉简消耗灵力和神识，不过复制并不需要多费劲，只需运用灵力。
头一日，修士们便一边复制玉简，一边听一位德高望重的归灵族人讲起他们一族的基本情况和风俗。
等玉简复制完毕，归灵族人们一一看过，修士们也就了解了归灵族人的基本情况，心里有了一点底。
当傍晚，境灵再次来到斗法殿的时候，正碰上一位修士站在斗法殿中央，介绍天下道法的发展过程。
剑修之道、厨修之道、符修之道……几乎是现今修真界大多数道，都在归灵一族闭关的几万年之中蓬勃发展。
而归灵一族，对这些道的理解还限制在几万年前。
在修真界行走，最重要的，除了了解常识不惹事之外，是修为！
归灵族人的修为其实算不得弱，其对灵气的亲和与掌控，可以归结到自然之道里；而对空间之力的掌握，归入到空间之道。
这两条道自天地诞生以来，发生的变化不大，修为高深者，或多或少都能掌握一些，却不能凭借其到达至高境界，更别说依靠它飞升。
归根结底，前者过于宽泛，后者过于高深。
修士们多将其融入到自己的其他道中，或为剑、或为符，以增加修为。
但不弱，不代表强。尤其是在明明可以更强的时候。
归灵一族都听得极为认真，面上不时浮现困惑之色，低低念着什么。
“原来我习的剑道……只是皮毛。”
“我会不会适合符箓一点？其实我并不喜欢剑的。”
“厨修之道好有趣。”
“我想习真正的剑道。”
境灵负手而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正欲离开，却见一少女、一少年带着一金色小猫朝他走来。
“有件事想请教境灵前辈。”少女低声道。
“边走边说。”境灵瞥一眼飒飒，往一个方向走去。
几人走出一段，境灵挑挑眉，道：“想问什么？”
飒飒定定神，直接道：“前辈可知道魔界之门？”
境灵眉目忽地一凛，顿一顿，道：“你们宗门的秘境出事了？是那个风系的还是金系的？”
又看一眼金灵猫，道：“应该是金系的。不然他应当不舍得放这只猫出来。”
飒飒懵了一瞬，道：“是。”
“没救了，能封就封，拖一段时间，等拖不住封不住就把自己封了，早点离开修真界免得拖累其他人。”境灵果断道，“没法子的。”
又道：“我劝小姑娘别浪费时间，一方大世界的天道尚且拿魔气没有办法，何况我们一方小世界的境灵？你就算踏遍所有秘境，问过所有境灵，也没用。剑道所钟之体，大好时光，应该挑遍山河，何必耗费在无用之事上。”
金灵猫凶狠地呜一声，瞪大眼珠，脊背轻轻弓起。
伏苍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背，抬起金眸，定定地望向境灵，道：“总能找到办法。”
境灵对上他笃定的金眸，愣了愣，旋即嗤笑道：“你们神兽一族不是得天道钟爱吗，怎么不信上天自有解决办法，反而要自己找法子。”
伏苍眉目轻轻一动，正想说些什么，却听飒飒道：“前辈这边是不是也出事了？”
他一怔，金灵猫也意识到什么，蓝色眼珠不可置信地转转。
“是。”境灵挑挑眉毛，面无悲戚地承认，“不然我要他们出世做什么？就待在一方天地，无知但是快活，不也挺好？”
飒飒默然一阵，缓缓道：“前辈需要我们做什么？”
境灵瞥她一眼：“别这副样子，搞得我快要挂了一样，我实力比你们宗门那个境灵强得多，一时半会儿还完蛋不了，只是再不送他们出去，就会被发现不对劲。”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他们如今向道之心炽烈，应当很快就会离开。”
飒飒点点头，不再发问。
境灵却奇怪道：“你怎么不问我送秘法做什么？”
飒飒低声道：“归灵一族既全部出世，必然在短期内引起众人注目，秘法引人窥视，归灵一族心无城府，不如送出，交好各大门派。”
但送也要有技巧，不能全部送，更不能送得太明显，所以以实力和运气为依据，挑出一批人。
还找了个借口，既将秘法送出，也培养归灵族人同修士们的交情。
而放由黄衫弟子胡说八道，既提升了归灵族人的警惕心，又让他们同外界修士更加亲近。
有时候经过一场乌龙，大家才会更加亲近。
外界修士和归灵族人也有了同仇敌忾，一同揍方圆道友的情分。
只可怜方圆道友成为炮灰。
而提前让修士进来，也不是因为看不下黄衫修士的举动，大概率……是魔界之门的封印情况在恶化。
这一切既有早作算计，也有因势利导。
境灵无趣点点头：“都猜到了啊。”
“不过苦力一事？”飒飒忽地想道。
“到时候将大龟都送给他们，让立了真言誓好好养着，以减免三年苦力，他们应该会很乐意的。”境灵摸摸下巴，“玄武血脉呢，你们要不要搞两只回去，当镇派之宝。”
飒飒：……
她算是理解，这境灵为什么在将要玩儿完的关头，还有心思让修士结成三十人一队，让他们互相斗法，还玩文字游戏耍他们玩儿了。
人家就是这个性子！
她定定神，略过大龟的话题，想起之前因为过于惊讶被暂时忽略的问题：“前辈怎么一来就问金系或者风系秘境？”
“这多简单，要是没出事儿，你肯定不会向我打听魔界之门。”
“修真界多半没有魔界之门出现，不然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从进秘境的修士那里听到消息，所以出事的肯定是秘境。”境灵毫不掩饰自己偷听的行为，道，“而你身上带着一个金系秘境、两个风系秘境的祝福。”
再一指金灵猫：“那猫应该是金系秘境长大的，神魂上的痕迹极为明显。”
“这些东西只有境灵才能看出来。”
两个风系秘境，应当是风月洞天和听风秘境，一个金系秘境，自然是流金殿。
飒飒忽地想到四师兄带着自己入听风秘境前，让她先入了一趟风月洞天，还说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抽到好东西的概率会比较大。
应该就是秘境祝福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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