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蔺芊墨的问话,张桃扯了扯嘴角,似无奈,叹气,“三妞她…她喜欢上了璟公子!”说完,眼睛看了看凤璟,看了看蔺芊墨,似不安,更像其他,比如探究!却见,凤璟眼帘都未抬,蔺芊墨亦是神色淡淡。
“这个,好像跟你并无关系。”蔺芊墨淡笑。
张桃听了,眼神微闪,垂眸,“本是跟我无关,只是…”苦笑,“只是我没想到,三妞做事儿竟然如此极端,还把我也算计到了里面。不过,她利用我,我可以选择谅解,对于她那片痴心也感到怜惜,或许是我傻吧!可也因此我对于墨姐姐我更难心安,心里愧疚更深。”
蔺芊墨托着下巴,看着张桃那圣母样,不言不语。
蔺芊墨如此,张桃不由红了眼眶,歉疚更重,“墨姐姐可是生了我气吗?”
“所谓极端的事,你指的是什么?”
“这个…。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张桃欲言又止,看着蔺芊墨的眼神,是不忍,是自责,“三妞喜欢璟公子,我早就看出来了,为此没少劝慰她。让她不要有那样的念头,因为那样墨姐姐会伤心。当时三妞根本就不听我的,我当时想着要不要告诉墨姐姐,但是,又琢磨着,要是墨姐姐知道了心情肯定不好。”
张桃叹了口气道,“因此,我当时很是犹豫,也就是在我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三妞忽然告诉我,她放下了,也知道错了,还说要为了过去的事向墨姐姐道歉,为此还买了点心和花让我送来,这墨姐姐应该还记得吧!”
“嗯!”
“可是我没想到,她买的花里竟然藏了东西。”张桃面色紧绷,自己一副惊恐不定的样子。
“藏了什么?”
“是…。是一种极致的寒药。”说着顿了一下,惊忧道,“听说药气能顺着花香一起飘散开了,随着呼吸进入身体,如此闻的久了就会致使…。一辈子不能再有孩儿。”说完,紧紧看着凤璟,蔺芊墨,等待他们的反应。然,张桃子再次失望了。
凤璟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神色无丝毫变化。蔺芊墨扬眉,“还有这么厉害的药?”
“我也不相信,只是三妞那样子实在是不像假的。所以,为了安稳期间,墨姐姐还是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嗯!我会的!”
蔺芊墨平淡的反应,让张桃脸上的愧色更加浓了,“若是我能早些发现的话,我一定不把那盆花给送来。都是我不好,太容易轻信人,也太心软,才会害的墨姐姐伤了身子。”说着,声音不由哽咽。
蔺芊墨听了勾了勾嘴角,世界大舞台,每个人都是角,自认是主角,有的时候从不考虑观众是不是已被腻歪到了。
“桃子姑娘这么确定我已经伤了身体?”
“不,我只是担心!”
“桃子姑娘真善良!”
张桃苦笑,“光善良有什么用,如果我能聪明一些,那么…事情或许也不会变成这样。墨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昨日三妞非要陪着去镇上是带着别的算计的。她…”张桃面色复杂,“其实,三妞她,她已经是县府少爷的人了!”
“哦!”
“她已没了女儿家的清白身,或许是觉得跟璟公子已经是不可能了。可是她又看不得墨姐姐待在璟公子的身边,所以,就生出一计,那就是让墨姐姐也成了县府公子的人。那样一来,璟公子必然也会休了墨姐姐…”
张桃神色带着一丝恼色,“但是,县府公子那样的人如何会由得她算计,在探得事情的缘由后,即刻就去了客店,想把事情都告知墨姐姐,再提醒墨姐姐小心些。然却未曾料到,在客栈县府公子竟然遭遇了意外,人突然失去了踪迹。人失踪了,县府的那些个下人心急火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三妞的身上,连带的我这个跟三妞亲近的人也被牵连其中。”
张桃苦涩,“一番责问,逼问,三妞被吓住了,这才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我也因此才知道了一切,心里实难相信,无法接受,可又不忍她就这样遭了大难。墨姐姐,要是再找不到县公子,三妞她就完了…。她还那么年轻,要是就这样没了,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按了一下眼角,抬眸看着蔺芊墨,声音不稳,泪眼汪汪,祈求,“墨姐姐,三妞她只是一时迷了心,一时入了魔才会如此的。其实她心底还是很善良的,所以,请墨姐姐看在她年少无知的份上饶恕她一次吧!在这里我替三妞向墨姐姐请罪了。”说完,抹泪,哽咽,“请墨姐姐把县府公子的行踪告诉我,等到找到了县府公子,我一定让三妞向墨姐姐叩首请罪!”
蔺芊墨听完,俯身,看着脸垂泪珠,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样,抬手,看到张桃随着往后躲了一下的动作,勾唇,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一滴泪,淡淡一笑,“女人的眼泪是武器,信了,你就输了。”
“墨姐姐…”
“凤英!”
“主子!”
“看着办了!”
“是!”
凤璟起身,自然拉过蔺芊墨的手,“不是要去打兔子吗?”
闻言,蔺芊墨眼睛一亮,“走!”
“打到了可有彩头?”
“彩头就是兔子肉。”
“我的愿望不是这个!”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记起今天该给你扎针了。”
“走吧,打兔子去!”
“话题转移的还真是快!”
“识时务者为俊杰!”
“切…”
“墨姐…呃…”
凤璟,蔺芊墨走出去,张桃起身欲追出去,刚动,就被凤英扣住了脖颈。
“凤…凤姑娘!”张桃神色不定。
凤英面无表情,“人前抹泪,背后耍狠,人前亲近,背后捅刀,装善良,玩儿陷害,扮无辜,挖陷阱。你这类的人,见过太多。小人行径不屑评论,但你竟胆敢触犯夫人,难容,必揪!”
凤英话出,张桃手心溢出湿意,脸上却满是不明之色,“凤姑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着张桃仍旧装腔作势的模样,凤璟嘴角扯起一抹冷硬的弧度,“看出了顾三妞异样的心思,你曾在她耳边言;正室若无子,三年即可休!所以有了那盆花,那潜藏的毒。”
“你同顾三妞一样,心藏妄念。夫人是你障碍,顾三妞同样被你不容。既,从胡家那里得到消息,确定县府孙麟要来镇。你把顾三妞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每日去镇上晃,如你所愿,顾三妞入了孙麟的眼,并丢失了女儿身。”
“顾三妞心不安,不甘。你抓住她心里的愤恨,不甘,故作不经意在她耳边言;孙麟喜欢美人,璟夫人长的漂亮等言。如此有了昨日镇上那一出。而你潜藏在后,算准了时间,找了两个大汉闯进客店,硬闯入房,意图闹开,闹大,毁夫人清白,其后再嫁祸给顾三妞,言;她心有所属,不满孙麟强迫,设计了这样一出,让他出丑!”
“先伤夫人身,再伤夫人名。顾三妞被利用完之后,再借由孙麟怒火,依次除去她!”
“胡家要巴结县太爷,你打着助胡家一把的由头,把顾三妞妞送到孙麟的床上,用作和胡家退亲的条件。”
“现在孙麟消失无踪,胡家,你,包括顾三妞同时被县府的人问罪,特别你这个谋划一切的罪魁祸首。顾三妞你不在意,可胡家,县府,你却吃罪不起。孙麟一日找不到,对你就会越发不利。所以就来这里讨好卖乖来了,表现自己善良的同时,还不忘说出夫人被伤了身,是以,想让夫人被主子厌弃!”
“让夫人告诉你孙麟的下落?哼,从你母亲之事,你确定了凤和武功不俗,如此,也猜测孙麟这样悄无声息的失踪或许跟凤和有关。你来这里,打着请罪的名头,不过是来询问消息而已。若夫人真一时心软,说了孙麟如何,那你不但可以得了孙麟的消息,同时还可沉寂抹黑夫人一把,说她跟孙麟有过什么牵扯。引得主子对夫人的猜疑。”
凤英一席话说完,张桃不可抑止脸色变得灰白,她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却不曾想一切竟然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这一清晰的事实,让张桃无法避免开始慌乱,神色变幻不定,惊惧同时,脑子快速转动,被捅破了,该怎么办?要承认吗?不…绝对不能承认!
“凤姑娘,你想太多了,你说的那些我从来都…。啊…。”
张桃抵赖的话还未说完,凤英已不耐再听,手动,用力,张桃瞬时被扔了出去。
“不知死活!”
“唔…。”张桃躺在地上,身上的痛意,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在醒过神,眼睛恢复看清眼前景物的瞬间,张桃脸色登时大变,惨白…
面色铁青的顾家人,眼睛赤红的顾三妞,恨不得咬死她的王翠英。
眼睛冒红光,怒气腾腾的孙麟!
面色沉冷,阴郁的胡家人。
还有面色难看的自家人!
若不是百十个衙役拘着他们,顾家,还有胡家人恐怕立马都会上来撕了她。他们这种反应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刚才凤英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认识到这个,张桃却是恨不得直接晕过去才好,心里是真的彻底慌了!
“凤…。凤姑娘…”县太爷孙麒看着凤英,想到她主子的身份,还有他儿子做下的事,孙麒腿直打哆嗦,声音直打颤。
“孙大人!”
“不…不敢!”
“事情孙大人既然都清楚了,那么,一切就都凭孙大人做主了。”
“是。是…”该有的指示孙麒已得到,既,心里虽惊惧,执行起来却是毫不犹豫。转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张桃,顾三妞,这一腔的怒火,不安,若不发泄在她们身上,那绝对是跟自己过不去,是绝对跟风郡王作对,是绝对的不识相!
“李泗!”
“老爷!”
“把谋害璟夫人的顾三妞,还有张桃带走!”
“是!”
“张全,顾老实,教女不严,家风不正。但念及你们毫不知情的份上,不负刑责,但连带责任不可免,判其二人监禁两个月以儆效尤,即可执行。张全里长一职免。”
张麒这话出,顾家,张家脸色全变了。
“胡家行事不端,明日府衙之上听训。”
“张麟行事玩世不恭,无忌无方,判其监禁一年,既刻执行。本官教子不严,其后会自降罪,报其上面,由上级大人来判,吾甘愿受罚。”一番话张麒说的铿锵有力,毫不犹豫,这让本欲求情的张家,顾家,胡家等人顿时惊住了,本欲求情的话也戛然而止。县府少爷和县太爷都判罪了,他们还求个屁呀!
说完,看向凤英!
凤英神色淡淡,“大人行事公道!”
一句话,孙麒心里大石放下,拘礼,低声道,“择日下官再来向郡王爷请罪!”
凤英没说话。
孙麒也不敢再多说,抬手,“把人都给我带走!”
“是…”百名衙役其应,听得人不由抖了抖。
衙役动手,顾三妞身体无法动弹,嘴巴却再也人忍不住,对着张桃大骂起来,“张桃,你个死蹄子,你竟然敢算计我,坑我,你一定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没有,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她这话,没人相信,包括张家人都不相信。
张桃这阵子对顾三妞那异常的亲近,那突然的转变,本来就是最大的奇怪之处。还有本欲大闹,不止不休的胡家,突然沉默应对张桃的异心,这也一直让张家人感到不明。而现在,一些的怪异都得到了解释。
顾三妞也不怀疑,因为凤英说过的某些话,张桃确实有意无意的对她说过,所以,她才会想出那些对付蔺芊墨的办法。
胡家更不怀疑了,因为,他们张桃的一些谋算他们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人被带走,留下一众惊骇不已,窃窃私语的围观人。
而这方,衙门的人走远后,王翠英即刻跳了起来,直接扑上周氏,手脚齐上,对着她厮打起来,“都是你这老货教出来的阴损蹄子,毁了我闺女一辈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啊…”头发硬生生撤掉一撮,周氏瞬时嚎了起来,“王翠英你个贱货给我滚开,滚开…”
看着厮打在一起的婆婆和自家老娘,张香面色灰白,张桃闯下这样的大祸,以后让她在婆家的日子该怎么过?
围观的众人,看着,嗤笑,眼里带着不屑,嘲弄,能教出那样的女儿,周氏,王翠英都是一号货,怪不得能做亲家。一场闹剧!
凤璟,蔺芊墨从山上打猎回来后,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人也全部散去,家里很平静。
“主子,夫人!”
“凤英,你看,我打了只野鸡回来。”蔺芊墨拎着一只鸡,眉宇间那个张扬。
凤英扫了一眼凤和背上那百十斤的大野猪,对着蔺芊墨道,“夫人最厉害!”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凤英,我爱你的花言巧语!”
凤英笑了笑。
蔺芊墨斜了凤璟一眼,“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讨人欢心这一点儿,璟公子还处于未开窍水平。”毫不掩饰的嫌弃。
凤璟听了扬眉,“花言巧语,那是男人的一种本能,为夫只是从未显露罢了!”
闻言,蔺芊墨很感兴趣道,“那璟公子说一个来听听。”
凤璟听了,开口,信手拈来,“夫人打到的这只野鸡,是所有野鸡里最漂亮的一个!”
凤璟话出!凤和低头,凤英垂首!
蔺芊墨:…。
“璟公子,你的冷笑话讲的很不一般。”蔺芊墨说完,对着凤英道,“你去烧点儿水,我们把这最漂亮的野鸡给褪毛去。”
“是!”凤英垂首应,疾步离开。
凤和低着头,道,“属下顺便把猪给褪了。”说完,快步离开。身上百十斤的重量,比起凤郡王的冷笑话所带来的压力,还真是轻的厉害。
凤璟:…。“女人,真挑剔!”
县府夫人刘氏在知道了那位璟夫人真实身份后,倒吸一口气,随即怀疑道,“郡王爷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这小县城?老爷,你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个屁,那刻着凤字的令牌,我就是再瞎也人的!”孙麒直接灌了两杯酒,这心跳才算是缓和了一点儿,道,“前段时间,知府大人曾专门派人来通知过。说,京里传来消息凤郡王或许会来汶山这一代,让我们下面这些人都注意着点儿,到了谁管辖的地方,不要去打搅,但要把皮给绷紧点儿,别闹出什么乱子。只是,这么时间了,我未再得到其他消息,想着,郡王爷应该是没来,或者没出现我们县。可是…。”
孙麒又灌了一口酒道,“可是我没想到郡王爷不但来了我的县,还…。”孙麒说着心跳又开始加快,头上开始冒汗,气恼道,“还让孙麟这惹祸的东西给碰上了,如若不是郡王爷身边的下人给力…真要让孙麟成事了,那…真是要全家死绝呀!”
刘氏听着心里直冒冷气,结巴,“会…会有那么严重吗?”
孙麒听了杯子一摔,沉戾道,“以己度人,你要是被人给玷污了,我都会去杀人,何况这可是郡王爷!你说严不严重!”
刘氏嘴角抽了抽,不过,对孙麒惩罚孙麟监禁一年的决定那是一点儿异议都没有了。只担心,“罚麟儿一年,郡王爷真的不会再追究了吗?”
“郡王妃身边的丫头看着倒是没什么异议,不过…。等过几日,我再去一趟向郡王爷请个罪,再探探郡王的意思。”
“若…若是郡王不满意呢?”
孙麒听了静默,片刻,一咬牙道,“那我就辞官请罪!”
闻言,刘氏眼眶立马红了,惭愧,歉疚,“老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教育我麟儿!”
“麟儿确实没教好,不过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错。”孙麒正色道,“这一次的事也算是给你我一个教训。麟儿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现在教育还不晚。所以,这次夫人一定不能心软,他在牢里的这一年让他好好反省,改造!”
刘氏心里不忍,可也知道孙麒说的没错,点头,“我知道了,我都听老爷的。”
“嗯!”
“那两个谋害郡王妃,算计麟儿的女人,老爷打算怎么办?”提到顾三妞,张桃刘氏脸色即刻沉了下来,声音冷厉。
“她们…。”孙麒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可要直接砍了?”
“呵呵…。”孙麒笑的意味深长,“把该还的还了再说!”
牢房中
顾三妞,张桃两人脸上被抓的满脸血,身上被掐的都是伤,大打出手,此刻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上无力,眼神较量,眼神杀死对方。
牢房外几个衙役静静看着,一点儿不阻止,他们的任务就是怂恿她们厮打,只要不死,伤成什么样子不重要。
一边的来两个婆子看她们打够了,没劲儿了,把手里的碗递给衙役,“把这个给她们灌下去。”
衙役接过,走进牢房!
“老爷交代都灌进去,一滴儿都别撒出来了。”
“是!”
拉胳膊,压住腿,摁住头,一碗药干干净净一滴不撒全部灌进了,顾三妞和张桃的肚子里。
张桃顶着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厉声道,“你给喝了什么?”
“你们给璟夫人用了什么药,此刻喝的就是什么!”
闻言,张桃,顾三妞脸色即刻大变!
“你个毒妇,我跟你拼了!”顾三妞白着一张脸,跳起来就要拼命。刚一动,就被衙役给按住了。
张桃蹲在地上,伸手开始使劲儿的往咽喉里抠去,试图把刚喝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牢房外的婆子看了,沉沉一笑,“在这牢里,这药以后就是你们的吃食,有劲儿就使劲儿的吐吧!”
婆子话出,张桃的动作顿住,抿嘴,眼睛赤红。顾三妞瘫坐在地上,眼里一片绝望。
“主子,给张桃阴药的人找到了!”
“说!”
“昭和大皇子身边的下人。”
蔺芊墨听了扬眉,果然大有来头。这身份,跟那极致的罕见的阴毒之药倒是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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