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叔,韩琦招的长外孙女你可还记得她?”
韩东不明,凤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也没多探究,点了点头道,“知道,她满月礼的时候,我还跟着国公爷去了。”
“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韩琦招的外孙女我如何会不记得。叫蔺芊墨。很可爱,很漂亮的一个娃娃!”说着,长叹一口气,颇为遗憾道,“可惜,韩琦招死的太早,什么都没看到。”
凤璟听了点头,“据说,那漂亮的娃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咳咳…。”韩东被呛了一下,随着很多事也回到脑海里。面皮抖了抖,对呀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未过门的妻子,想着,不由又想到凤璟的身体,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最终化为沉默,一时无言。
凤璟抬眸,看着韩东神色淡淡道,“东叔觉得我和赢浅可合适?”说着,看到韩东瞬时瞪大,惊恐不定的眼眸,又不疾不徐的加了一句道,“赢浅就是蔺芊墨。”
这话出,韩东的眼睛瞪大更大了,“少爷,你…。你刚才说…。赢浅他是谁?”
“我未过门的妻子蔺芊墨!”
韩东:……面皮抖动,脑子有些发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忪好一会儿才呐呐道,“赢浅是蔺芊墨,那…这么说的话,赢浅她是女的?”
“九爷应该不会对着一个男人说一些温柔小意的话。”
凤璟说的平淡,可韩东却听得头晕脑胀,“九爷对赢浅,说温柔小意的话?这什么意思?”
“嗯!九爷动了情,对赢浅。想让赢浅跟在他身边,不过,赢浅拒绝了,嫌他皇爷的身份太麻烦。也就是在那时,被凤卫探到了赢浅真实的身份。她是左相的孙女,韩琦招的外孙女。也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凤璟说的风轻云淡,韩东听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吐不出一句话来。
凤璟垂眸,抿了一口杯中茶,而后漫不经心道,“凤卫探查过后,说;蔺芊墨对三皇子爱慕几近痴迷。如此,事情好像有些麻烦。”
赢…不,蔺芊墨还爱慕三皇子?
韩东嘴角歪了一下,头晕的厉害。九皇爷看上了赢浅,赢浅是他家少爷未过门的妻子,而赢浅又爱慕三皇子…。这都什么事儿呀?
“少爷,这些可都确定?”
“嗯!”
韩东听了皱眉,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些事儿要是一旦都摊开来。那…。会是一个什么局面,韩东想着都觉得头痛的厉害。
不过…。
“少爷,赢浅她就是蔺芊墨,这个真的属实吗?”韩东实在想象不出,曾经那个漂亮的小娃娃,如今竟然…。长成了一个狡诈,却又讨喜的小混混。而这小混混,还是少爷未过门的妻子。
想到跟赢浅相处的这段日子,韩东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赢浅是个不错的孩子。可…。那么一个孩子作为男儿倒是没什么。可如果是女子的话…。整个就是一个混不吝。
除了那份非同一般的聪明,那不同一般的洒脱,仁善之外,女儿家该有的娇柔,娇羞,贤德。在她的身上是一点都看不到。这么一个人竟然是他家少爷订了亲的人。
这,韩东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滋味。欢喜不来,却也厌恶不起。
韩东纠着眉头,看着凤璟道,“少爷,你有什么打算?”
凤璟为回答,反随意问道,“我与蔺芊墨定亲一事,都有谁知晓?”
“就我所知,国公爷,韩老夫人,左相,还有皇上也知道。”韩东说着忆起过往,“当年韩琦招和其子都战死之后。国公爷很是愧疚,亲自上京请了奉赏韩家的圣旨后。曾言;名头什么都是虚的,如何要韩家孤寡母女过的好才是实在的。当时国公爷曾想,让韩家女嫁到凤家来的,奈何,长女被皇上赐婚给了蔺家大公子,而二女儿又突然被抬入了九皇爷府,未见拜堂就忽然成了九皇妃,所…。”
韩东说着忽然顿住,面色僵住,“韩家二女是九皇妃,那九皇爷不就是蔺芊墨的…。”姨丈!韩东面色不定,九皇爷既然知道蔺芊墨的身份,就不知道这层关系。那,既然知道还…。
相比韩东的激动,凤璟却是淡然的很,“只要九皇爷开口,是什么关系没有人会有异议。”
韩东听了抿嘴,九皇爷在大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明白。继而,也知道凤璟说的是事实。九皇爷开口,没有人敢违背,包括皇上。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怕,也就是因为如此,皇位上的那个人才对他忌惮非常。
“东叔,继续!”
韩东脸色发沉,继续道,“韩家有三女,两个都已经成了亲。剩下的一个年纪又太小,比凤家三房最小的七爷还小了将近十岁,国公爷曾表示让七爷等几年。当时,三房的人倒是也没敢说什么。可,就在国公爷离府去边疆不久,七爷就跟三夫人的娘家侄女发生了一些事…。也就这么的,七爷和自己表妹定亲了。为此,国公爷,老夫人和三公爷都发了很大的火。如果不是三夫人娘家连番上门来请罪,三夫人险些被休弃。”
韩东说着叹了口气道,“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国公爷就是再气也无法。只好寄于下一辈,直到少爷出生后,国公爷对老夫人和皇上都提过,等到蔺家大小姐生下了女儿,就让她和少爷定格娃娃亲。韩家大小姐和大爷相差无几,成亲的时间也相差不多。本想着,你和蔺芊墨应该不会相差太多。怎想,韩暮云成亲三年才生下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儿。就这么一晃眼间,等到少爷七岁的时候,韩暮云才生下蔺芊墨。”
凤璟听着,不忘顺手给韩东倒了杯水递过去。
韩东接过,灌了几口,继续道,“男子比女孩大几岁这也不算是个事儿。就这样,国公爷就跟韩老夫人和左相都提了提,然后还交换了信物,这事儿连皇上都知道。”
韩东说着所有所思道,“而国公爷当时之所以特别让皇上知晓,也不过是不想郡王爷再沾染上皇家,再有联姻这件事吧!毕竟,娶一个公主,对于郡王来说不是福气。君臣,君臣,朝堂之上那些暗涌已经够让人累的了,回到家里,还是轻适一些的好。这,恐怕也是国公爷执意和蔺家定亲的原因吧!”
“蔺家底蕴浅薄,却也一堂清明。少爷身为凤家嫡长孙,所娶之人,身份必定不能低,可也不能太高,不然,皇上怕是不喜。所以,底蕴浅薄的蔺家很合适。皇上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只是,那个时候你和蔺芊墨年纪都尚且太小,都言不易大肆宣扬,免得折了蔺芊墨的福气。毕竟她当时还在襁褓,怕太大的福气压不住。其实,也是怕给她招祸,毕竟,凤家的威势在那里放着,她那么小的年纪要是被人给盯上了,太危险。”
“也因此,当时知道的这件事儿的并不是很多。直到少爷发生那样的意外后…。”韩东说着,眼里沉重之色掩饰压抑不下。
凤璟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道,“蔺家当时也知晓吧!毕竟,我的身体状况,在京城并不是秘密。”
韩东听着,心里发酸,“是,当时蔺家也是知道的。国公爷也去了蔺家一趟,对左相说亲事就此作罢。但,左相没同意,说;蔺家不做那背信弃义的人,且说,少爷年纪尚小,肯定可以医治好,所以,退亲的事儿提了提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就韩东来看,蔺昦坚持不退婚。不过是不敢得罪凤家,还有就是舍不得凤家这个姻亲。另外,也就是对于自己孙女的幸福,其实并不太在乎吧!或许这些,应该才是最真实的原因。
凤璟听了没说什么。
韩东靠在床上,有些疲惫,“后来,国公爷就带着少爷离开了京城极少回来。”一来为少爷寻医治病,二来,也是不想少爷听到那些流言蛮语的伤了心。
“在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算算时间,蔺芊墨也差不多快十五岁了吧!”这倒是和赢浅不差。想到赢浅就是蔺芊墨,韩东忍不住面皮又抽了抽,忍不住忧心,道,“少爷,这事儿你于如何?”
凤璟听了,靠在软椅上,垂眸,遮掩眼中的清晰,无意识的转动手中的茶杯,淡淡道,“现在,不是我欲如何!而是要看皇上如何看待。”
说着,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却看不出丝毫笑意,反而透出一股别样的沉魅,声音低低沉沉,幽沉难辨,“事情摊开,我要是沉默,落在皇上眼中是何意呢?如果那个人不是九皇爷,倒是无所谓。可,偏偏是他!那么…。”
韩东听了脸色一变,变得紧绷,僵硬。
“退就是让,退就是惧。凤璟凤家嫡长孙,忌惧九皇爷,未过门妻子被抢,却视而不见,沉默不言。这,意味着什么呢?”凤璟说着,抬眸,眼底暗涌翻转,深谙莫测,“凤家都畏惧九皇爷…。那一幕想必上位上的那个人很不愿意看到吧!”
韩东听着身上开始冒汗,发寒。
凤璟表情没什么波动,依旧清清淡淡,“所以,事情一旦摊开来,比起退让,他应该更想看到我奋力一争吧!凤家要是因蔺芊墨和九皇爷僵持崩裂,这或许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皇上对九皇爷有多忌惮,韩东很明白。而,皇上对凤家心存什么感想,韩东也差不多能想得到。
凤家,九皇爷,这在皇帝眼中两个最大的威胁,要是太过和睦友好,赫连昌绝对不会乐见。反之,如果凤家和九皇爷闹到决裂互不能容。那,恐怕才是赫连昌最乐见其成的。
所以,关于蔺芊墨,郡王爷怕是不抢,不争都不行了!
一个女孩,也许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实在让人忍不住唏嘘。
“或许,蔺芊墨消失了,也就平静了。”
凤璟说的淡然,韩东听得却是心头发颤,“少爷....”
凤璟看着韩东,面色淡淡道,“只是说说而已。”
赫连逸现在兴致正好,如果他动了赢浅,那才是跟自己过不去。跟赫连逸结仇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凤璟不会去做。但,真的避不过去,他也不介意一搏。
韩东听了不自觉的松开口气。无奈,那个孩子,无论是赢浅,还是蔺芊墨,都不能否认,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沉寂良久,韩东看着凤璟开口,“少爷,赢子她是个好孩子,如非万不得已,还请少爷不要伤害她。”
凤璟听了,沉寂,片刻,默默点头。
京城
蔺昦被老妻子王氏身边的婆子急切叫回来,回到屋内,看着吴氏面色很是难看的样子,不由凝眉,“发生了何事?”
王氏看了一蔺昦,转头对着自己的心腹嬷嬷道,“钱嬷嬷,带她们都下去。你在门口守着,我跟相爷有话说,无论是谁这个时候都不许进来。”
“是,老夫人!”钱嬷嬷听了,心里捉摸不定,然面上却是不显一分,对着屋内的丫头们抬了抬手,一块跟着走了出去。
屋内静下,王氏不等蔺昦开口再问,就紧声开口,压低声音道,“今天进宫,娘娘告知了我一件事儿。她说,蔺芊墨或许还活着。”
一句话,蔺昦眉心狠狠一跳,沉声开口,“她如何得知的?”
“她身边的宫女,无意中听说的。”说着,顿了一下,声音放的更低,面色越发紧绷道,“是从坤和殿那处传来的,也许,皇上也已经知道了。”
蔺昦听了,面色深沉,抿嘴,没说话。
王氏看着,脸上满是焦灼,担忧,不安,“老爷,如果这件事儿是真的。那可如何是好呀?这...这才安稳多久呀!要是皇上真的知道了,那....帝王之怒,我们蔺家可是承受不起呀!”
王氏说着心都是抖的,同时,心里更是恼恨的不行。蔺芊墨她真就是个祸害。想她,一辈子顺遂,父母疼爱,夫君上进,儿女孝顺,前半辈子基本没碰到过多少太让她闹心的事儿。可自从有了蔺芊墨,那是各种闹心事儿不断,又蠢又笨不说,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迷恋三殿下,结果被沦为京城一大笑柄。
有那么一个孙女,让她都跟着抬不起头来,每天都膈应的不行。可以说,蔺芊墨多大,王氏就跟着闹心多少年。好在,因为宫里那桩事儿,蔺芊墨那个闹心总算是被驱离,送走了!
为此,王氏可是真切的给菩萨上了三炷香,感谢菩萨显灵呀!
表示她总是清净了的日子可以过了。然而,她这舒心,安宁的日子才过多少天,就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出。这是要她老年不得安生,不得善终呀!
“相爷,这个时候你倒是说话呀!”蔺昦的沉默,让王氏更是倍感急躁。
蔺昦看着王氏那焦躁的样子,皱眉,声音冷硬,“都还未探清虚实,你这坐立不安的样子,要是让府中的人看到了,岂不是自招祸。”
这主意没听到,倒是先挨了一顿斥,把王氏给赌的呀,心里们的不行。同时,更加确定,蔺芊墨就是她的克星。有她,她就不得安生。
王氏顶着一张青白交错的脸,僵硬道,“我这不都是急的吗?”
“此事我只有思量。倒是你给我沉住气,别什么都给我表现在脸上。”
“老爷....”
“这件事儿,你没有告知其他人吧?”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敢说。”
“如此就好。这件事儿你给我埋在心里,谁都不许透漏,无论是谁,都不许说。家里人多嘴杂,要是传出去....这件事儿严重性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我知道了。”
“嗯!好了,你待着吧!要是实在难受,一会儿让大夫给开点安神药。”说完,蔺昦起身走了出去。
王氏看着心里憋闷的不行,这个老东西,除了警告了自己一番,其他连个屁都没放,真是....
“哎呦....”王氏抚着头,叫道,“钱嬷嬷,钱嬷嬷....”
钱嬷嬷小跑着走进来,看到王氏那副样子,急道,“老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呀?来,老奴先扶着你躺下,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我就是有些头痛,躺躺就行了!”
“老夫人,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老奴看你脸色不是太好。”
“无事!”
“要不,老奴给你炖点参汤补不气?”
“我满肚子的是气了,还补什么气呀!”王氏听到火气蹭的上来了。
钱嬷嬷被惊了一跳,“老夫人,你这是...”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躺会儿,你在这里吵的我头更痛了。”王氏摆手,满脸不耐。
钱嬷嬷看了,不敢在多说,躬着腰推了出去。走着,忍不住琢磨,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不过,倒是什么事儿,能让老夫人这么生生人忍着,也不多说一句呢?难道跟宫里的娘娘有关系吗?钱嬷嬷独自琢磨着。
宫内
“蔺家可有动静了?”沈蓉靠在贵妃榻上,看着桂嬷嬷道。
“回娘娘,并见任何动静。”
沈蓉听了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已经两天了,还未见动静,倒是沉得住气。”
“娘娘,现在怎么办?”
沈蓉听了,只顾欣赏着自己华美的指套。
桂嬷嬷看了,垂首,不敢多言。
沉寂!
好一会儿,沈蓉漫不经心开口,“柔妃也进宫有些日子了吧!”
桂嬷嬷听了,神色微动,“禀娘娘,已经有两个月了。”
“听说皇上昨晚又歇在她那里了。”
“是!这两个月,柔妃娘娘承宠的有二十余日了。”
沈蓉听了,勾唇,“柔妃是个有福气的。”
这话,桂嬷嬷不敢应。心里却不由腹诽;不过是娘娘养着的一个玩意儿,教她几分手段,学的以色事人罢了!
“桂嬷嬷!”
“老奴在!”
“这些日子柔妃伺候皇上辛苦了,你去本宫库里拿几支人参送过去,让柔妃好好补补。”
“是,娘娘!”
“另外,把本宫最新调制的胭脂也给柔妃送去一盒,那香味她应该很喜欢。”
桂嬷嬷闻言,眼帘颤了颤,身体俯的更低了,越发恭敬道,“是,老奴这就给柔妃送过去。”
“嗯!去吧!”
桂嬷嬷离开,沈蓉放松身体躺在贵妃榻上,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瞬间隐没,又恢复那个娇媚,温柔,尊贵的贤妃。
至此,两日后
早朝过后,赫连昌单独召见了蔺昦。
坐在那雕刻满龙形,象征威严,权势的椅子上,赫连昌面无表情看着蔺昦,直接了当道,“朕近日听闻,芊墨郡主还活着,此事可是真的?”
这话出,蔺昦心里顿时一沉,遂然跪地,“臣不敢隐瞒,此事臣确实也听到了几句,只是,是真是假,臣尚无法确定。”
闻言,赫连昌脸色略微缓和了些,蔺昦是否知道,赫连昌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他敢欺瞒,哼....
“朕已经探查过了,此事是真。有人在清河一处见过她!”
蔺昦听了,俯身跪地,聆听不言。
赫连昌看着蔺昦,道,“既然还活着!那,你就派人去找她回来吧!”回来两字咬的尤其重,透着一股意有所指的味道。
闻言,蔺昦眼眸紧缩,后背汗湿,眼底溢出一抹不忍,“皇上,芊墨郡主是否让她继续在留在庙堂祈福....”
“蔺昦,你想抗旨不准么?”一句话说的不急不缓。
可一句抗旨,却足以压死人,蔺昦满心无力,眼底划过一抹沉重,跪地,叩首,“臣不敢!臣,遵旨!”
“如此最好!”赫连昌说完,又不轻不重的加了一句,“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蔺昦听言,闭了闭眼睛,遮住眼底所有情绪,“臣明白!”
“跪安吧!”
“是,臣告退!”
蔺昦走出坤和殿,看着天上白花花的太阳,才发觉身上冷的刺骨。
想到那个临走时,还不忘气他一下,坑他一把的孙女,蔺昦忍不住心里发酸。过去的蔺芊墨是什么样子,蔺昦忽然有些模糊了,但是那个混帐恼人的样子,却尤为清晰的记在了脑海中,是那样的鲜活。
面对危机坚强不畏,微笑不泣。那样的孩子是他蔺昦的孙女,忍不住的骄傲,抑制不住的可惜。在她离开以后,蔺昦忠心的希望,愿她能活下来。然后,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能够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
有着那样的希望,可对于结果却不敢探究。而,现在他知道了结果,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她活了下来。
然,就算默默的高兴,偷偷的庆幸,祈求着一份侥幸。结果,却还是躲不开。刚知她活,现在却又让他亲自送她去死!
蔺昦心口如被压了块儿大石,酸涨的难受。
另一边,沈蓉得到消息,柔柔的笑了,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告诉外面那些人准备好了,让他们跟着蔺家的人一起出发。这次,不许本宫再出任何差错,让他们都给我用心些。不然....”
“老奴明白,会让他们明白严重性的。”
沈蓉点了点头,淡淡道,“告诉柔妃娘娘,她这次辛苦了。”
“是,娘娘!”
翌日
蔺昦什么都没说,就派人去了清河一带。对家里的人更是一句不曾多言,有些事儿他一个人背着就好。而且,就是让他们知道了,也改变了不了什么。
然,蔺昦派出去的那些人,以及背后的那些人还未出发。京城里,关于蔺芊墨还活着的消息,一夜之间忽然爆开来,几乎传遍了京城的所有角落。
这一突然,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惊愣不已。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消息好像还是从三皇子府传出来的。
如此,本对这消息还有所怀疑的百姓们,瞬时就觉得可信度上升了不少,毕竟,三皇子有一阵子在找蔺芊墨的事情,连他们都有所耳闻了。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唏嘘,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找蔺芊墨,没想到三皇子会对蔺芊墨有着怜惜之心。
相比百姓们的感叹,唏嘘。宫里的几个主儿,可就是火冒三丈了,心里那股郁气是压都压不住。
皇上,贤妃,逐个对着赫连珏一顿狠斥。
赫连珏淡定的听着,被训完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此事,非儿臣所为。”
“你还敢狡辩?”
“儿臣做过的事儿,就没有不敢承认的。”说完,一甩袖子走人了。
贤妃气了个仰倒。皇上也气的面色发青,如果不是身边柔妃在一边劝着,那一刻皇上把赫连珏发配皇陵的想法都有了。最终心里那股邪火怎么都压不下,责令顺喜儿带人过去,狠打了赫连珏十大板子。
对此,赫连珏也反抗,只是还是那句话,跟他无关,不是他做的。
贤妃知道后又是心疼,又是恼火。不过,同时也开始怀疑。皇上亦是,赫连珏是个什么性子他们都很清楚。他态度如此坚决,否认的如此彻底。那么,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如果不是赫连珏的话。那,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会是谁呢?
皇宫里很多人心气不顺,而历城这边,九皇爷此刻也罕见的在发脾气。
“人不见了!影一,这就是你给本王的交代。”赫连逸看着跪在地上的影一,脸上惯有的温和消失殆尽,沉郁的怒色,慑人的厉色,清晰尽显。
影一垂首,“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赫连逸看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怒火,沉声道,“说,到底怎么把人给弄丢的。”
“昨日到了蓟州后,赢浅就打发了凤郡王派去的人。一个人在悦来客栈住了下来。等到晚上的时候,赢浅她出了客栈去了....”影一说着顿了一下。
“去了哪里?说!”
“青楼!”
影一话出,影七绷着的脸,都抑制不住开始发抽。
赫连逸闻言,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如果此刻赢浅在他跟前,他一定打她屁股,那该死丫头。逃命的时候竟然给他逛青楼?
心里憋着了一口气,堵的心口都是疼的。
“继续说!”
“是。”影一继续道,“属下怕泄露踪迹,不敢阻拦,就在外面守着。看着她进了一个花娘的房间...”
影七听着,面色已经抖的停不下来。赫连逸的脸色,已经分辨不出颜色了。
“继续说...”
咬牙的声音,清晰听见。影一低头,继续道,“属下等一直看着,进出那个房间的除了一个丫头再无其他人。当时属下未发觉异样,直到第二天都未见赢浅出来,属下感觉不对劲,顾不上顾忌太多,就进入了房间。然而,发现了被迷晕的花娘和那个丫头。可,赢浅已经不见踪迹....”
影七听完,上前一步,忍着被斥的危险,开口道,“主子,看来蔺小姐是装扮成那个丫头离开的。”
赫连逸不说话,只是脸色黑的吓人。
影七吞了一口口水,看着影一道,“你们去寻找,可有发现什么?”
影一摇头,“属下让其他暗卫留下继续寻找,有消息他们会立即飞鸽传书过来的。”
影七听了无声的叹口气。在眼皮之下把人给看丢,这还是第一次。
“那个混帐丫头!”除了这一句,赫连逸找不到第二句话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另一边....
凤和看着凤璟,从袖带里拿出一件东西递了过去,“郡王,这是赢浅让属下务必交给您的。”
凤璟拿过那根发簪,看了一会儿,转了转,瞬时一张纸条从里面掉了出来。
凤和看着神色微动。
凤璟拿起,展开,五个字跃入眼帘。
看着上面的字,凤璟波澜不起的面容,起了一丝浅淡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