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自和元珊谈过的后两天,一直在想元珊的话,见她说得这么笃定,也不敢马虎一分,毕竟事关重大,若是一个大意,元珊嫁作他人妇,姜树人这辈子怕是会郁郁不得志。
浅浅把意思告诉了清澜,清澜说他会派人盯着元府,若有动静的话,会立刻告诉她。
没出两天,清澜就告诉她,元大人被皇上叫去问话。
至于谈了什么,清澜也打听出来了,皇上询问了元珊的婚事,问元府是否有意和姜府结亲。
元大人说了一句没有,皇上回了一句,竹门对木门也的确不妥,尔后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夸了元大人两句,元大人就喜滋滋的出了皇宫。
“皇上这也表现得太难看了吧!”浅浅初听,心里就一阵不乐。
她自然不会自大的认为大表哥家里才是木门,但皇上有必要这样做吗?不是摆明了踩她的娘家吗?
清澜安抚说:“别恼了,皇上一向如此,我们不理睬就是。”
浅浅哼唧一声,“皇上和元大人两个凑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澜见浅浅这样,犹豫了下说:“你也别忙着生气,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更恼!”
浅浅瞬间明白过来,黑着张脸,阴阴沉沉的问:“别告诉我,皇上给元珊赐婚了?”
若是这样的话,他们王府不反皇上,元珊就只能奉旨嫁人,毕竟她和元珊关系再好,或者说姜树人和元珊的感情再好。
她都没有理由借此来要求肃亲王府谋反。
毕竟许多事情都讲究名正言顺,就算有一个肃亲王府要拿回皇位,但也绝对不会是他们主动出攻,落人口舌。
清澜凉声道:“这倒没有,皇上也不至于做得这么明显打我们的脸,不过元大人有了皇上的话,回府就张罗着给元珊说亲了。”
“呸,这不要脸的老东西,元珊果然了解她爹,还真没让她猜错!”浅浅不屑的喷着唾沫星子。
清澜看着浅浅骂人,顺手还替她倒了杯茶,见她骂得差不多了,这才回问:“你打算如何?”
浅浅眼尾一扬,轻嘲说:“想让元珊另嫁,那是不可能的!元珊注定是我们姜家的儿媳妇。”
清澜附和,“嗯!大表哥喜欢的话,自然就要娶回来的。”
浅浅拍拍清澜的肩,夸奖的说:“有觉悟,看在你这么机智的份上,等会儿你陪我一起去元府提亲。”
“好!”清澜一口应下。
浅浅喜滋滋的在清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等会儿就拿出你的气势来,他们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你就威胁他们,直白的说灭了他们家都行,反正这种人给脸不要脸的,也不用对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
清澜想了想,觉得这样的事情,他做上来还挺上手的,当下便说:“好,我明白了。”
“那我换了衣服就和你出去,先让年枫去告诉大表哥这事,让他叫上媒婆,我们直接侯府门口等。”浅浅一边让慎语拿衣服出来,一边和清澜交待。
“好!”清澜答话,步出房间。
浅浅没多时换好衣服出来,清澜已经打点妥当,夫妻俩人带着下人坐着马车直接到了侯府。
侯府门前,空无一人,倒是门房看到王府的马车,立即迎了过来。
浅浅撩起帘子问:“树人少爷回来你吗?”
“回王妃的话,树人少年还没有回府,他这会儿应该在酒坊里!倒是咱们夫人、老夫人都在府里。”门房机灵的回答着。
浅浅琢磨了下,回身对清澜说:“反正大表哥还没有来,我们就去里面坐坐,毕竟来了,总不好站在门口不入府。”
“好!”清澜没有意见,对这种事情,他都是听浅浅的。
两人步下马车,尚未入侯府,就见姜树人匆匆忙忙的赶来,大冬天的额上布满了密汗。
“出了什么事?不是说好了暂时不成亲吗?怎么突然又叫我把媒婆请来,要一起去元府提亲。”姜树人满头雾水。
年枫来叫他,只是说要去元府提亲,还要带上媒婆。
问他什么,他也没有说,只说这是浅浅的意思。
一听是浅浅的意思,他即使满心疑惑,还是按了她的话去做。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
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不是说正事的地方,但是说完这话,浅浅又觉得不妥,毕竟她和清澜来的时候,是坐的马车。
这会儿去元府,总不能三人同坐一辆马车,马车倒是宽敞,但是国都地方大,规矩多,就算是兄妹,最好也能避就避。
就在这时候,刘羽琪出来,带了几分不满的嗔怪,“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听下人说你来了,站在府门前却不入府?”
浅浅未语先笑,尔后眼神亮了亮说:“大嫂来得正好,和我们一起去元府。”
“去元府?”刘羽琪不解的看着浅浅。
浅浅笑容微嘲的回答:“提亲!”
刘羽琪看了眼浅浅,又看向姜树人,当下也猜到了原因,立刻说:“行,我去换件衣裳,立刻就来,树人,你也准备一下。”
姜树人低眸看了一眼,匆匆跟着回了府。
浅浅和清澜又坐上马车,浅浅叮嘱的说:“一会儿你和大表哥一辆马车,记得把情况告诉他。”
清澜应声:“好!”
浅浅笑眯眯的扬起小脸说:“等大表哥的事情忙完了,也就是我们家两个小子的生辰,接着又是过年,再接下来就真的没有什么事了,只等到二月底出发去和浅歌他们汇合了。”
清澜扬眉,略有诧异:“你也去?”
浅浅眉眼一挑,怪异的问:“怎么?你还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啊?你就放心再把我一个人放在府里吗?指不定到时候又有人要对付我们王府,然后把我给掳走噢!”
清澜眉宇纠结的看着浅浅,良久,这才妥协的说:“好吧!我们一起去!”
“这才乖嘛!”浅浅拍拍清澜的脸颊,动作熟练得就如对付家里的三个小孩子是一样的。
没多时,刘羽琪和姜树人就出来了,虽然他至今没弄明白原因,但也把上次准备的准备又带了出来。
清澜下了马车,换刘羽琪上来,两辆马车朝着元府方向驶去。
在去的路上,两辆马上上面的对话大同小异。
浅浅说:“元老头那不要脸的东西,为了抱稳皇上的大腿,这会儿已经开始给元珊张罗亲事了!”
刘羽琪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说:“难怪你突然这么急着去提亲!”
浅浅翻了下白眼说:“可不是吗?这事不能不着急。”
刘羽琪也说:“自然,不过早晓得这样,你该早点告诉我一声,我让我祖母陪我去一趟,我就不信你相公和我祖母都出面了,元大人还敢拒婚。”
浅浅笑笑,很欣喜刘羽琪将大表哥的婚事这样看重,不过却说:“这倒应该不用了,我相信清哥哥去了,元大人也不敢有意见,毕竟你祖母年岁也大了,劳烦她一个老人家替我们这些晚辈如此奔波,也太不孝了。”
刘羽琪说:“倒也不算麻烦,毕竟树人也是我的表弟,我开口了,祖母也不会拒绝,再者,也主要是祖母身子骨硬朗,我才敢说这样的话。”
浅浅笑眯眯的说:“行,若是这次不行的话,到时候可就要麻烦你祖母了。”
刘羽琪笑笑,调侃说:“元大人怕是不想活了,敢不给肃亲王面子,肃亲王亲自来了,这事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浅浅笑笑,并不否认这话。
另一边清澜和姜树人的对话差不多,清澜简单的把元大人见皇上,而后挑亲家的事情说了说。
姜树人愣了许久才讪讪的说:“这不是逼我吗?我真不想这时候把她娶回来。”
清澜虽然话不多,却是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的,傲然道:“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你觉得我保护不了我媳妇?”
姜树人反应过来笑笑,说:“也是!”
清澜能够保护浅浅,侯府和姜家自然就都不可能有事。
若是如此的话,他倒真不用拘泥什么时候娶元珊,更何况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轮不到他有什么想法了。
两辆马车到了元府,门房看到来人,立刻说:“各位贵人请稍等片刻,小的立刻去通知咱们大人。”
浅浅伸手一挡,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门房小厮苦着一张脸为难的说:“小的还是先去通知咱家主子吧!”
浅浅挑眉,觉得这事不对。
以他们的身份,人都到了,就算不能立刻相见,也该请到大厅里去坐了,怎么会让他们站在这门口。
浅浅反应过来了,刘羽琪就更加。
这内宅的门道,她比浅浅了解得多。
“有问题,反正都打算撕破脸了,我们直接闯吧?”
浅浅略微扬眉,没有说话,却是直接用行动说明了,抬脚就往内院里走。
小厮跟在后面一边阻止,一边派人去通知人。
“王爷、王妃,侯爷夫人,你们请留步!”
浅浅理都不理,迈开步子就往里冲,再加上对元府也算熟门熟路了,毕竟不是第一次来了。
一路到了大厅里,小厮仍然在一边纠缠着,浅浅一个厉眼望过去,“不想死就给本妃躲开。”
小厮哭丧着脸,委屈的说:“小的没有拦下众位贵人,主家也不会放过小的啊!”
他也不想让人厌,不过他就算再是傻,也清楚这时候,主家绝对不愿意见到肃亲王府和侯府的人。
“滚!”清澜冷冷一个字,小厮瞬间矮了身子。
四人往大厅里闯,就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不少,元珊尖锐的叫着,“我不管,反正我不会嫁的,你若是再逼我的话,我就死给你们看!”
“孽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赶紧给我滚回去,丁香,还不带你家小姐回屋里去,再让她跑出来了,我就剥了你的皮。”元大人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元夫人苦口婆心的劝心,“你这个傻孩子,爹娘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别再犯拧了啊!”
浅浅四人步入大厅,就见元府一家三口各占一角,各执一词。而厅中间还坐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或许是猜到了他的来意,浅浅看这人,总觉得他长得有些贼眉鼠眼,不像一个好人。
“看样子我们来得真是巧啊!赶着这么热闹的时候!”浅浅微嘲的声音带着调侃的味道。
看到他们四人带着一个类似媒婆一样的女人突兀的出现,元大人心里瞬间划过一抹不安。
他抢先说:“肃王妃来得可真巧,今天正是我家珊儿订婚的好日子。”
浅浅微眯着眼,笑得慵懒的接话,“元大人果真是有先见之明,我们今儿上门就是来提亲的,连媒婆都直接带来了,你们也赶紧的吧!把元珊的庚帖拿出来,呐,我大表哥的庚帖我们也带来了!”
浅浅话没说完,元珊已经率先一步站到了他们这边,一双秋瞳眉眼带情的望着姜树人,俩人大厅广众下,也没有更进一步,但是元珊心中属意谁,却是一眼就能明了。
元大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皮笑肉不笑的说:“肃王妃说笑了,珊儿已经许了人家,一女又怎么能侍二夫。”
“噢,是吗?”浅浅挑挑眉,向看屋里的一人。
这人是谁,浅浅并不清楚。
清澜却在这时候突然出声,“魏安侯,今天怎么有雅兴坐在这里?”
魏安侯忙尴尬的表示,“我有些私事特意上门拜访元大人,凑巧就遇到了您。”
清澜嘲讽的说:“是吗?这可真是巧,看来你和元大人关系是不错了,我舅兄看中了元小姐,你觉得这门亲事可好?”
魏安侯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元珊却在这时候*裸的人说道:“爹,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反正我的清白已经给了树人了,你让我嫁给别人,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
姜树人诧异的看着元珊,下意识的想反驳,不想元珊毁了自己的名声,却被元珊狠狠掐了一下。
魏安侯听了这话,再看两人的小动作,脸色瞬间变了,说:“那是自然,王爷的舅兄看上元小姐,那是她的福分,更何况两人已经如此亲密了,该办喜事,该办喜事。”
清澜哼声,“那就借得魏安侯吉言了,大婚之日,别忘了过来喝杯喜酒。”
“一定一定!”魏安侯脸色有点难看的应付了两句,对元大人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魏安侯、魏安侯……”元大人焦急的叫着,他越是叫,魏安侯的脚步就越发快。
元大人回首,眉目相斥,却是不敢对清澜发火,所有怒意皆朝着元珊发泄。
“你这个臭丫头!这么不知自爱,还不给我滚回房去,还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元夫人紧张的拉着元珊问:“你刚才说的话是假的吧?你不会真的、真的?”
“你还说,还不赶紧把她拉回去,她就是被你惯坏了的,你看看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教成这样不知廉耻,败坏德行……”元大人边数落,边用手推着元夫人和元珊。
就是想她们赶紧离开大厅,好把浅浅他们打发走。
浅浅扬扬眉,不满的说:“元大人说话还是注意些好,如今元珊已经是我们姜家的儿媳了,可容不得你想骂就骂。”
“肃王妃说笑了,小女顽劣,不敢高攀!”元大人心中憋着一口怒气,若不是看说话的人是肃王妃,早就把人直接打出去了。
浅浅脸一落,冷哼一声,“这事可容少是你拒绝,元珊今天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少给我磨磨叽叽,你若是不想要这条狗命了,大可以反抗试试。”
元大人一张脸胀得通红,吹胡子瞪眼的说:“肃王妃,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官好歹是朝廷二品官员,不是你说骂就能骂的人。”
清澜挑眉,冷冷质问,“我的王妃怎么就骂不得了,你若是让她不痛快了,就别怪我让你们元府过不下去!”
元大人脸色瞬间苍白,紧张的说:“肃亲王,你不能这样。”
清澜理都懒得理元大人一下,冷冷的朝着一直绷着脸,低着头的媒婆说:“还不赶紧做事,你也不要命了吗?”
媒婆吓得一阵哆嗦,左右看了眼,还是朝着元夫人要元珊的庚帖。
元珊忙哀求元夫人,说:“娘,我求你了,我都已经是树人的人了,我就算另嫁,也不会幸福的,你就让我嫁给他吧!”
元夫人犹豫的看向元大人,在他来不及使眼色前,清澜凉声说:“不嫁的话,我保证三天内让你们元府消失在国都,嫁了的话,以本王对王妃的宠爱,舅兄的岳家,自然也就是我们肃亲王府的好亲戚。”
元大人心惊胆颤的缩了下,脑子瞬间算计起眼前的事情,反正他已经向皇上表明了立场,而肃亲王这番作为,肯定会传到皇上耳里,到时候皇上就算要怪,也不会全怪到他的身上。
更何况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肃亲王根本不给他机会拒绝,想到这里,元大人便沉默了,一声不坑。
在元大人的默许下,订亲的事宜几句话就带过去了。
清澜更是语出惊人的说:“元小姐既然已经委身于我舅兄,我们也不能太薄待了你,三日后大婚,还请元大人及夫人做好元小姐出嫁的准备。”
元夫人一脸惊慌的问:“三日后大婚,会不会太快了一些,我们根本来不及准备。”
清澜问:“怎么?元夫人是想准备什么?准备等元小姐肚子大起来吗?”
元夫人一阵哑然,姜树人眉宇皱了皱,望向清澜的眼神颇觉得无奈,虽然很清澜他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帮他找点娶回元珊,但是听到他用这种口吻说元珊,他心里满是自责和愧疚。
“对啊!娘,三日后就三日后!反正嫁衣什么不是早就缝制好了吗?”元珊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做了毁名声的准备。
更何况如今名声都已经毁了,若不能早点达成目标,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元夫人看了眼一脸哀求的元珊,又看了眼视线一直落在元珊身上的姜树人,她心里哪有不清楚的。
毕竟是自个儿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性格,有没有失了清白,她心里清楚,但不论怎么样,女儿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有些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说再多也无益。
“时间匆忙,但是该办的程序却是一样不能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如今铁了心要嫁给你,我也阻止不了,你只希望你以后惦记着她的好,做人有良心一点!”元夫人到底是心疼元珊的。
说着说着,泪也涌了出来。
元珊看元夫人这样,又是一阵内疚,抱着元夫人也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姜树人掷地有声的立誓,“我发誓我一定会善待珊儿,让她一生幸福安乐,若是我说到不能说到的话,永生永世轮为牲畜道!”
“树人!”元珊惊得一下叫了出来,眼角挂着泪的拍打他,“你在胡说什么,重说重说!”
古人信这些,浅浅倒不觉得有什么,姜树人的誓言瞬间震慑了全场,就连元大人也脸色异样的看着姜树人,那目光就像看怪物似的。
“不用担心,你为了嫁给我都不顾自己名声了,我若是不能对让这一生过得平安喜乐,本也就枉为人,下世沦为牲畜道也是应该的!”姜树人声音柔和,一字一字的敲打在元珊的心上。
元珊眼眶越发模糊,不顾形象的趴在姜树人的怀里痛哭,慌得姜树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不断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你别哭啊!真的没事的,我一直一直对你好不就行了吗?我还想这世对你好点,下一世你才会愿意继续嫁给我啊!”
浅浅站在旁边微微抖了下,戳着清澜的胳膊说:“你也学学大表哥,多煽情啊!这情话说起来就跟不要钱似的。”
清澜沉吟的看了一眼姜树人,而后一本正经的侧目对浅浅说:“嗯,我也这样觉得!这世要对你好,下世你才会继续嫁给我!”
浅浅嘴唇微扬,翻着白眼说:“算了,当我没说!”
清澜掰过浅浅的脸,不高兴她这敷衍的态度,再次说:“我是认真的!”
浅浅后悔了,她就不该有样学样,果然这样煽情的事情不适合清澜。
“嗯!我相信你,所以你要继续对我好,若是我满意了,下世还当你的媳妇儿。”浅浅瞪着大眼,努力的让自个儿看起来诚恳一些。
清澜目光扫了扫浅浅的脸,这才满意的放下手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乖!”浅浅哄了一声,又看向今天的主角。
有了沉默的元大人,配合的元夫人,事情倒是进展得十分的顺利,没多时就所有事情都谈好了。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可谈的,就是说好三日后来接亲的吉时,让元府准备嫁女儿就是,其他的手续也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
至于姜家的聘礼,明天一早就会抬过来。
姜树人想娶元珊已经很久了,聘礼也断断絮絮的在准备,虽然时间匆忙,倒也不会失礼于人,毕竟许多事情都是刘羽琪帮着操办的。
三日时间紧迫,浅浅他们也没多留,倒是离开元府前,浅浅不忘搁下狠话。
“三日后,若是不能看到元珊完完整整的上花轿,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元大人最好还是配合一些。”
元大人一张脸异样难看,咬牙切齿的问:“本官嫁人,难道还会做什么事来吗?不是自然期望能顺顺利利的吗?”
“那就好!”浅浅高傲的扬着脑袋。
一行几人晃晃荡荡的出了元府,而在同一时间,宫里也得到了消息,皇上恼得差得毁了整个御书房。
因为这件事情,皇上和肃亲王府间的事情也正式进入白热化,双方想打压对方的心情,却是一点也不再掩饰。
更何况清澜和老王爷不一样,清澜本来就不是一个会恭维别人的人,在他眼里,皇上就是敌人,根本没法给他好脸色。
因此,皇上加快步伐想要对付肃亲王府,其中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清澜。
不过眼下,浅浅几人倒是高高兴兴的回了侯府,并将好消息公布开了,又请人把许氏叫了回来。
整个王府瞬间上上下下一片喜庆,所有人都开始忙起来,准备张罗结彩的迎接新娘。
毕竟不管这新娘是不是抢回来的,侯府要办喜事了,这是肯定的,而刘羽琪和浅浅也忙着下帖子。
帖子都是浅浅和刘羽琪亲手写的,就是怕有些人不给面子不来,毕竟该给元珊的盛大婚礼也不能少,人数若是少了,场面自然就寒碜了。
不过以刘府和肃亲王府的人脉,相信到时候来的人也绝对不少。
当天晚上回府,清澜他们收到宫里的消息,浅浅得知皇上气得摔了不少折子,又晚膳没用,心里顿时一阵舒畅。
“活该,叫他没事喜欢算计人,本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根本就不惦记那把龙椅,他却对我们再三相逼。当年害得你流落山林,国公府断后,我们都没有计较了,他还有脸再对我们下黑手,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是吧?”浅浅一边脱衣上床,一边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清澜跟着上床躺下,而后习惯性的把浅浅搂到了怀里,这才接话问:“若是皇上和肃亲王府真到了这一步,你打算如何?”
浅浅趴在清澜的怀里,抬眼不解的问:“什么叫我打算如何?”
清澜微叹的说:“祖父的意思是说真到了那步的话,我们王府就得取而代之了,虽然皇上下面有三个皇子,但到底和我们不是同一脉的,等他们长大后,同样的问题还是会出现,而我们王府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占尽优势。”
浅浅明白的说:“我想到了啊!我也不觉得让小皇子继位是什么好的决定,他们继位并不能解决我们王府和皇上那一脉的纷争,不过是将问题延续十几年罢了。祖父的意思是不是让你登位称帝?”
清澜目光沉静的看着浅浅,问:“你不喜欢吗?”
浅浅一阵不自然的说:“倒不是不喜欢,只是你若是皇上了的话,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你就得心怀社稷,匡顾百姓。说真的,现在我们虽然什么都有了,但最让我觉得幸福的日子,竟然是在南阳的时候。”
清澜目光发亮的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不如到时候把江山丢给孩子,等他们十岁了,我们就回南阳。”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虽然想回南阳,但也绝对不是把孩子都丢在国都,若是有朝一日,我们一家人能回去看看也不错。”
清澜眼神微黯。
其实他算不得有雄心的男人,或许说出来也没人会信,他向往的日子是三十亩田一头牛,老婆和孩子热坑头,就像当初他们在南阳时一样。
不用想太多的事情,整天和媳妇说说话,和孩子逗逗乐,一家人和乐融融,而不是像如今。
每天奔波不停,留在浅浅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为了不让人算计,不得不学会算计人,学会尔虞我诈。
“至于帝位嘛!就在两个小子中间挑一个好了,而我们到时候就做逍遥富贵人,等孩子们大了,我们俩就各地去走走看看。”浅浅懂清澜的心思,一语直戳他心底。
他脸色立即大变,微柔的脸庞带着笑意的说:“嗯!我们全国都游历一遍,我记得你最喜欢看那些各地风景杂记了。”
清澜没出息,浅浅又何尝不是。
这一世的她,坚决只想当一个小女人,不用太强势,也不用太厉害,只要和清澜有一个幸福的家,圆满的人生就足够了。
权势、名利、地位,早就不再是她所留恋的。
她如今向往的反倒是平凡的小幸福。
夫妻俩人躺在床上说了很多话,全在规划他们未来的蓝图,直到夜深人静,两人露出疲惫了,这才嘴角带着笑,甜甜的睡着。
接下来的三天,在忙碌中度过,时间倒是过得极快。
眨眼间就到了姜树人大婚这日,一早浅浅就到了侯府,身为婆母的许氏,在了解事情的始末后,越发喜欢这个儿媳妇了。
眼见姜树人去接亲了,她坐立难安的问着浅浅。
“你说今天会顺利吗?”
浅浅安抚的笑说:“放心,顺利顺利!”
她今天把朵朵抱来了,这会儿正喂着朵朵吃果仁。
许氏仰长了脖子说:“但愿一切顺利,我就怕元府又出什么事,到时候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浅浅顺手将刚剥好的一把瓜子塞到朵朵的手里,这才抬眼笑眯眯的回答,说:“他们不敢,而且这几天清哥哥一直有派人盯着,元府老实着,除了准备元珊的嫁妆,也没有其他什么小动作。”
至于元大人又私下面见了皇上的事情,浅浅觉得不提也罢,反正像元大人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浅浅也没打算把他当正式的亲戚来看待。
只要他不现生事,她也不打算理睬了。
毕竟元大人是元珊的亲父,若是真动了元大人,那元府就倒了,元夫人不好过了,元珊心里必难过。
有着这层因果关系,浅浅对元大人也只好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好在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晓得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除了次日下朝见了皇上,接连几天都告假在府里,闭门谢客。
许氏听了浅浅的话,这才稍稍安心的说:“这就好!”
浅浅笑笑,没再多话,毕竟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有些话也不好说得太直拍拍,即使来参加喜宴的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这次的婚宴是怎么回事。
但是主家不说话,谁也不敢冒尖了去打听,毕竟浅浅还坐在这里,除非她们是想和肃亲王府过不去。
“我不吃了!”朵朵推了推面前的果仁,踩下凳子,一下趴坐到大白的后背上说:“娘,我要出去玩。”
浅浅剜了她一眼说:“不行,今天这里人这么多,不能瞎跑!”
朵朵哼着小鼻子,不满的说:“有什么关系嘛!王府里的人不是一样的多。”
“就让朵朵去和思源他们玩好了,湘茹带着他们都在后院里!不如我送她过去,如何?”许氏看着朵朵一张可爱的小脸皱了起来,就满心不舍。
浅浅忙说:“这倒不用了。”
许氏是正经的婆婆,一会儿花轿就要来了,到时候就要拜堂了,哪能让许氏今天做这些事情。
“平儿安儿,你们跟着小郡主过去,仔细盯着点,别让她使坏!有什么事情,立即来告诉我!”浅浅不让朵朵去后院,就是怕她‘欺负’那些弟妹,到时候姚氏忙不过来。
今天刘羽琪和蓝冉莹都在前院里接待客人,就连姜氏也是忙得脚不着地,家里四个小辈,都由姚氏一人在后院里照看。
浅浅最是清楚自己闺女的性格,根本不想这时候把她送过去添乱。
“娘就是坏!哼……”朵朵娇嗔一声,小腿一迈,利落的坐着大白跑了出来。
大白一跃而起的矫健身姿,把旁边的夫人小姐还吓得一颤,朵朵倒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空中还留下她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许氏看着坐在大白身上一颠一颠的小身板,紧张的说:“这不安全吧?朵朵还这么小,若是摔了可怎么办?”
浅浅满不在乎的把朵朵刚才吃剩的了的瓜子都拔到嘴里,嚼了嚼说:“没关系,大白精着呢!早就把朵朵当主子看了,哪里可能摔着她。”
“可是那毕竟是……”许氏犹豫着没有说全。
她就是清楚大白是雪狼,才怕它野性难驯,觉得浅浅不该让朵朵一个孩子单独和大白在一起。
对于这种心情,浅浅早先也担心过了,后来战战兢兢的盯了一段时间,被大白无数次鄙视后,倒也看开了。
大白本来就不同一般的野狼,自幼跟清澜一起长大,许多地方通晓人性,在浅浅看来,大白就快成精了。
“没事,舅母别担心,不是还有平儿和安儿在吗?她们俩都会些拳脚功夫,应付得了。倒是大表哥的接亲队伍,怎么还没来?”浅浅安抚着许氏的同时,将话题转移了。
她瞬间急忙派人去门口看看,这派出去的人才刚到门口,就欢喜的跑回来说:“来了来了,新娘子接回来了。”
浅浅拍拍手起身,笑着挽着许氏说:“走,我们去前厅里,等着新娘子给您嗑头。”
许氏笑得一脸褶皱都起来了,说:“好好好,这儿媳妇总算是顺顺当当的娶过了门。”
浅浅笑眯眯的拉着许氏到了喜堂,又招呼了姜立海过来,让两位高堂坐上主位,这才乖巧的站在许氏身边两步远的位置上,打算看一个全程,也沾沾新人的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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