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和世子妃两人对视一眼,极默契的出声说:“父王,我们和您一起进宫面圣。”
肃亲王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皇上难道还敢不给我面子吗?”
世子爷凝声说:“我知道父王去了,皇上肯定就要正视这事,只是反正都是去,自然是一家人一起去,也让别人看清楚我们一家人一条心,绝对不容许有人欺负清澜和浅浅他们。”
世子妃面含怒容的说道:“就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如今儿子媳妇孙女都有了,谁要是敢欺负他们,我就和他们拼了。”
世子爷一下搂住世子妃说道:“哪里需要你去拼了,不是还有我吗?”
世子妃脸色微霁,不满的说:“不要让人觉得我们家没人好欺负,再把我逼急了,我叫上我爹和我哥哥过来了。”
肃亲王轻斥世子妃说:“别胡闹,镇国公代皇上出使蜀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的,我们若是这样一闹,不是让人寻了机会捉了痛脚么。”
世子妃怒容微淡的说:“你就是说说,我现在肯定不会这样做,我虽然不理朝政,但也不甚至这么胡闹,父王放心好了。”
肃亲王脸色有所好转的说:“你一向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这些年来,就算身子体弱,偌大的王府也被你打理的得井井有条。”
世子妃略有腼腆的说:“这事本来就是儿媳该做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儿媳身体不好,也没能再给王府添个一男半女,父王不止没怪儿媳,也没说什么,儿媳甚为感激。”
肃亲王笑了笑说:“好了,你们要去的话就一起去,但是说话一定要注意了,不然的话,当皇上误以为我们在威胁他,他事后又该找我们肃亲王府的麻烦了。”
世子爷面色不好的嘀咕说:“皇上就是麻烦,当初父王把皇位都让出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再争,真是闲得无聊。”
肃亲王面色一凝,厉声喝斥:“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胡乱说了!”
世子爷抿了抿唇,牵着世子妃一道出了门。
看着他们的背影,浅浅心里微微咂舌。
当初他们回来的时候,并不见世子妃的娘家,也没有人特意提起过世子妃的娘家,毕竟比起娘家来,这婆家才是显赫的。
只是没想到被世子妃这样一说,浅浅看来,世子妃的娘家也是极为显赫的,就是不知道当初皇上怎么会同意这强强联姻的事情,亦或者是没有能力阻止。
光听称谓镇国公这三个字,也知道家世不简单,祖上定然有人为国家立过大功。
“好了,你们也去换衣服。本来不打算叫你们去的,不过世子和世子妃都去了,你们不去的话,难免让人留下你们胆小怕事的印象。”肃亲王口吻颇有无奈。
但是看世子爷和世子妃盛怒难减,一心为朵朵讨回公道,他也不好阻止他们,毕竟他一个隔了代曾爷爷都这样火大,更何况是亲爷和亲奶。
浅浅轻应了一声,就和清澜一起回屋换了正装。
屋里,清澜若有所思的望着睡梦中都紧皱眉眼的朵朵,心疼的问道:“朵朵也要抱着一起去吗?”
浅浅故意扬眉问道:“怎么?朵朵现在如今的情况,你还敢把她交给别人照顾吗?”
清澜想了想,猛然摇首说:“不要不要!我以后再也不让朵朵离开我的视线一步了。”
浅浅低劝说:“也不用这么夸张,只是我们得重新找一个奶嬷了,毕竟有些事情我们照顾不周到。”
浅浅算是看出来,为什么大户人家都要给孩子找奶嬷,是因为大人根本就不可能全身心的照顾孩子,家里的碎事太多了。
就拿她说好了,以后不提生意上的事情,就光这么一个王府让她打理,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口粮,她有时候难免生疏忽了孩子。
而清澜就更别提了,过了这事,肃亲王肯定就会让他出去历练了,而且这也是一个好机会,男人到底该成就一番事业,浅浅也不想把他天天困在一方小天地里。
清澜不满的说:“我们自己照顾就好了,这些人根本就没用心。”
浅浅若有所思的说:“不如把邓嬷嬷召来,反正她在育幼院里照顾孩子的经历多,再者,朵朵还小一点,那会儿家里有事,她也帮忙照顾了几天,最重要的是她独身一人,跟了我们也有些日子了,为人我们也很清楚。”
清澜想了想,没有反驳。
浅浅见此,微微一笑说:“那好,晚些时候,我就让子衍去给南阳那边消息,最晚两个月时间,邓嬷嬷就能过来了。”
清澜看了眼朵朵,没再说话,夫妻俩又一起出了大门,府门前,肃亲王他们都已经先一步上了马车。
肃亲王祖孙三人一辆马车,浅浅和世子妃一辆马车,比起世子妃的华衣锦服,浅浅的衣着普通多了。
世子妃打量了眼浅浅才问:“怎么没穿世孙妃的朝服?”
浅浅穿的是前几日亮相众人眼前时所着的正装,若是没有品阶不是命妇,这样倒是最为正式,不过现在是有封号的世孙妃了,进宫面圣的时候,自然该穿朝服。
“那衣服上金丝银线太多了,我怕咯到朵朵让她不舒服。”浅浅小声解释,低垂眼看了看怀中睡得不太安稳的朵朵。
世子妃立马附和的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朵姐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浅浅抱着朵朵往世子妃身边挪了一些,让她看得更为清楚的说:“上了药就一直在睡,之前可能哭得太多了,所以这会儿有些累。”
世子妃心疼得眼泪涟涟的说:“可不是么,你看这眼皮子至今还红肿着,看着怪心疼的。”
浅浅心里微微一抽,真的不是自家的孩子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其实浅浅以前算不上一个喜欢孩子的人,特别是在公共场合,看到一些熊孩子哭闹时,心里甚是反感,可是真轮到自家女儿了,看到她眼睛都哭红肿了,没有一点不喜,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她的哭容揪了起来。
“这陶奶嬷也太不像样了,等事情完结了,就立即将她们打发到庄子上去。”世子妃恨恨的说道,一副恨不得打杀了她们的表情。
提到这事了,浅浅突然说道:“对了,奶嬷的人选,我到时候……”
浅浅话还没有说完,世子妃就一副怕浅浅不高兴的样子说道:“这事你不用担心,奶嬷的人选,到时候我会再精心挑选,肯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浅浅拧眉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我打算叫她过来照顾朵朵。”
世子妃怔了下问:“是谁?靠谱吗?”
浅浅说:“跟了我们一段时间了,是我们南阳的厨娘,被我们家买回来前,也到大户人家做过嬷嬷,而且和我们家的关系好,以前朵朵还小月份时,也照顾过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世子妃拧着眉,有些在意的追问:“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嬷嬷?”
浅浅抬眸回说:“是啊!她是这样说的。”
世子妃若有所思的说:“但是被大户人家赶出来的话,十有**都是犯了事,就像陶奶嬷她们。”
浅浅想了下说:“她倒不是,好像是主家败落了,被遣散了的。”
世子妃了然的说:“噢,那样的话倒是没有问题,不过人来了,我还是要先看看,找人调查下她的背景,若是清白的就没问题,怎么样?”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当然,而且邓嬷嬷的规矩肯定也有些不懂的,到时候都还得学的。”
反正世子妃和她的心思一样,就是挑一个负责任的奶嬷照顾朵朵,浅浅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意见。
世子妃见浅浅这样好说话,就笑了笑说:“不然的话,到时候请两个奶嬷照顾,我觉得一个人可能少了些,这次如果有两个奶嬷可能也出不了这种事情。”
浅浅笑说:“您决定就好!”
虽然浅浅觉得照顾一个孩子不用这么多人力,但是照顾起自个儿的女儿,可又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而且,除了奶嬷还会有丫鬟数人。
世子妃又问道:“你那奶嬷什么时候能过来?”
浅浅略微皱眉,有些烦的说道:“就是路程太远了,只怕要两个月的时间,毕竟这一来一去的。”
世子妃不满的说:“啊!这么久啊?”
浅浅无奈的说:“可不是么,我们得先寄信回去,然后让嬷嬷自那边出发,用的时间肯定长一些的。”
每当在这种时候,浅浅就特别怀念现代的高科技,比如说手机,比如说飞机。
世子妃想了下,最初派去南阳查浅浅他们往事的人,日夜兼程差不多也快到南阳了,若是飞鸽传信,让他们顺道把人接过来,就能省了不少时间。
“这事不如就让我派人过去相请,毕竟王府有专门的渠道,而且那边有人,时间上能比你快上许多,可好?”
世子妃自然不可能说得十分的直白,本来只是关怀浅浅他们以往过得好不好的行为,若是一个用词不当,可能就让人误会了,因此也刻意没有说清楚。
浅浅也没有多想,就忙说:“行啊!回了府,我就写封信给你,你帮我带过去,而且在那边我建有一个山庄,山庄里养了不少人,都是清哥哥一手一脚带出来的,全是能打之人,到时候我也想一并带来。”
世子妃无所谓的说:“都行,这些你做主好了,反正偌大的一个王府不怕养不起他们。”
浅浅感激的朝世子妃笑笑,并解释说:“这倒不用,到时候他们自有用处。”
世子妃也没有多问,就是浅笑一声说道:“嗯!这些你拿主意就是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母妃说就是了。”
浅浅颇为感谢世子妃如此大力相助。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浅浅掀了车窗看了一眼,世子妃率先下马车,并叮嘱说:“到了,小心点下来,别惊醒了朵姐儿。”
浅浅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人刚站稳,清澜就把朵朵接了过去。
马车一路驶入了皇宫里面,此时旁边只见高高的红墙,浅浅第一次过来,倒也不知道这在哪里,不过旁边的公公立即解答了她的疑问。
“王爷,过了一道门,请上轿!”
浅浅看着停的几架轿子,在公公的搀扶下,上了轿子,一路摇摇晃晃的又过了差不多将近半个时辰,摇得浅浅都快睡着了,轿子才缓缓停下。
“王爷,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您直接进去就行!”公公十分恭敬的过来,讨好的对肃亲王说道。
浅浅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也算是看清了肃亲王的地位。
至少在她的所知里,能够让皇上主动相候的人,只怕是挑不出几个来。
“嗯!”肃亲王轻应了一声,侧目对清澜和浅浅低声交待。
“待会儿你们别说话,就在一边看着就行了,清楚吗?”
浅浅爽快的答应说:“好!”
反正要她跟皇上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最主要的是她在皇上面前说话根本没有什么分量,不像肃亲王。
肃亲王随便一句话,皇上也不会轻视。
“王爷请。”守门的公公将大门推开,恭敬的请肃亲王进入。
肃亲王府一家入了宫殿,由肃亲王领着站在最前率全家一起向皇上请安。
“老臣参见皇上。”
肃亲王府一家,除了肃亲王,世子爷和妃子妃都跪了下来,跟在两人后面的清澜和浅浅虽然不愿意跪,但也只得跪下。
“快请起,快请起!”
皇上对肃亲王府一家算得上礼遇了,浅浅感觉她跪下的膝盖刚接触到地面,皇上的声音就响起了,颇为威严严肃,有些不好相处的感觉。
浅浅跟着世子妃一起起了身,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穿着一身黄色龙袍,坐在龙椅上面,显得十分的庄严,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和君紫胤并不是十分的相像,君紫胤的五官相对而言比较秀气俊俏,而皇上的模样显得粗犷一些,也更男人一点。
再加上皇上此时沉默的样子,显得有点阴郁,难以接近,如他的声音一样,并不好相处。
“本来朕还打算忙完这两天,就亲自去王府看看皇侄的,没想到皇叔竟然亲自跑了一趟。”
皇上面部变化不大,但言语间明显有些上扬,是带了些欣喜的情绪。显然是以为肃亲王他们一家过来,只是为了之前他的口谕,皇上昨天宣旨的时候,有说过让浅浅他们有空入宫。
不等肃亲王回话,皇上又极为高兴的下了决定说:“皇叔来得正好,等会儿就留在宫里用晚膳,也让朕和皇侄好好认识一番。”
肃亲王一脸严肃的说:“皇上,用膳的事情晚一点再说,老臣这次入宫是有事禀告,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皇上面上闪过一抹讶色,语调随之改变,诧异的说:“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谁还敢对皇叔不敬吗?”
肃亲王一副心痛的样子说道:“虽然不是对老臣,但是如此对待老臣的曾孙,比起直接对老臣不敬更为让老臣心痛。”
皇上目光一紧,看向清澜怀中的小人儿,问道:“卿浅郡主有恙?”
肃亲王痛心疾首的说道:“正是小郡主,她的母妃今日第一次带她出门,就被顺南王的孙子打破了头,这事皇上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皇上拧眉嘀咕了一句,“朕若没有记错,顺南王的孙子应该也才几岁吧?”
肃亲王沉声说:“正好!听说六岁了,都已经过了启蒙的年纪,跟着夫子开始学道理了,竟然还哪些顽劣不堪。”
皇上一脸正色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皇叔你先别着急,好好给朕说清楚,朕一定会给皇上讨回一个公道的。”
肃亲王一副依赖信任的样子,回答说:“老臣相信皇上一定不会让老臣失望的。”
说罢,肃亲王这才开始说下午在古府发生的事情。
浅浅听着肃亲王的话,觉得他就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明明人不在场,只是听她叙旧了,竟然这会儿能在皇上面前这样绘声绘色的说出来,最主要的是还不带一些主观的感情,只是着重在强调槿哥儿的顽劣。
说到浅浅带朵朵去治伤,而清澜打伤槿哥儿的事情,皇上明显是怔了下,有些不赞同的瞅了清澜一些。
毕竟在他们这些旁观人的眼里看来,清澜的年纪比起槿哥儿要大上这么多,若只是单纯的教他懂道理,训斥或者是教训几句也无所谓。
但是清澜的举动,明显就是为了朵朵报仇,因此就显然就有点过去小家子气了,但是浅浅却不会这样觉得,反而觉得打得好。
说到最后,肃亲王愤慨的说着宣平郡主和顺南王府世子妃的谈话,十分激动的说道:“原来在她们眼里,皇上亲封的肃亲王府世子妃和卿浅郡主竟然是……”
肃亲王一脸气愤及说不出口的样子,狠狠的别过了眼。
皇上安抚说:“皇叔不要急,慢慢说,慢慢说。”
肃亲王痛心疾首的问道:“皇上,老臣不懂顺南王府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肃亲王府,还是蔑视皇上的圣意,对您亲自加封的人,如此污辱。”
皇上面上颇为恼怒,一副与肃亲王同仇敌恺的样子,心里也在大骂顺南王府的两个女人没有脑子。
“皇叔,这事,您打算如何?”
肃亲王正色道:“老臣也不想如何,只希望皇上公事公办,顺南王府的槿哥儿没有功名在身,却是出手打了卿浅郡主,殴打皇亲国戚该是什么罪名就是什么罪名,至于宣平郡主和世子妃,出声辱没我肃亲王府,她们也一定要向我们道歉,否则的话,这事老臣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见肃亲王如此说,没有一句闲话,立即对身边的公公说道:“去宣顺南王、宣平郡主和世子妃入宫面圣。”
“是!”公公立即快步出去。
皇上收回目光,安抚肃亲王说道:“皇叔不要生气,等顺南王来了,朕一定会好好叮嘱他,让他给您一个交待。”
肃亲王抿了下嘴,其实心里能明白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但是他们肃亲王府大闹一场的结果,也不过是为了杜绝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已。
至于其中要到什么样的结果,又是另一说,毕竟这天子脚下,大家都是为了皇上做事。
皇上也不可能因为两个小孩子的吵闹,就发难于顺南王府,否则的话,这朝廷还如何治理。
更何况顺南王府也不是一个软柿子,府里还出了一位贵妃娘娘,且为皇上育有一子,在皇上面前也是颇为说得上话的后宫人物。
虽说后宫得不干政,但是这种影响家族的事情,哪一个后宫女人不是想足了办法去吹枕边风,怎么可能真的对自个儿的家族置之不理。
宫里的公公,出去一趟宣人入宫,其实花的时间并不短,一时之间,皇上也是颇为尴尬,特别是看肃亲王如此愤怒的情况下。
“皇叔,不如先宣位太医来给小郡主瞧瞧?”
肃亲王立即说:“老臣多谢皇上。”
皇上忙笑道:“不用!宣太医。”
皇上的后一句话,自然是对宫殿里侍候的公公吩咐的。
没多时,宫里值班的太医就过来了,十分规矩的向皇上请安。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抬手说:“不用多理,快看看小郡主的伤痕如何,可无大碍?”
“是。”太医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走到清澜的身边,询问的说道:“世孙爷,麻烦您把小郡主的手给微臣。”
清澜不高兴的皱着眉,浅浅上前,替小郡主解了解衣服,轻手轻脚的拿出她的小手。
太医感激的朝浅浅点点头,并小心翼翼的给朵朵把了脉,又去翻看她的眼皮。
太医这一个举动,世子妃在一边看着,瞬间一颗心高高的悬起,出声提醒说:“轻一点,她哭了很久,眼睛到今还肿得厉害。”
太医尴尬的收了手,又低嗅了朵朵额上的药的味道。
“是不是找太医看过了?伤口上抹了雪凝霜。”
浅浅答说:“不是太医处理的,是古璇青。”
太医了然的说:“原来是古太医的公子,世孙妃请安心,小郡主伤口上用了雪凝霜,相信不出七日伤口就会痊愈了。”
太医本来刚才一问,是想认证他心中所想,毕竟雪凝霜是宫中才有的药,能用得了这药的人,一般都是达官贵人。
太医原怕是肃亲王府找了民间大夫,然后拿了药出来,或者只是自个儿给小郡主上的药,怕伤口处理得不干净,如今听了是古太医的公子也就宽了心。
毕竟他只是动下小郡主的眼皮,世子妃就这么担忧,他若说要解开头上的绷带,看下伤口的情况,世子妃只怕会用一副吃人的眼神望着他。
“没事就好!小郡主的伤就交由你负责,直到小郡主痊愈为止。”皇上高悬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下了。
毕竟看小郡主伤了脑袋,又包扎得这么严实,好在休养七日就会好,若真有什么万一,皇上觉得以肃亲王府这架式,事情根本就不会善了,顺南王府定然要为了这事而填命的。
“老臣多谢皇上!”
“臣遵旨!”
肃亲王和太医一前一后的答话。
世子妃在一边,看着朵朵眼睛还未消退的红肿,心疼的问道:“太医,朵姐儿的眼睛肿得厉害,有什么办法让她好吗?”
大人若是如此大哭一场,眼睛变成这样,都会又涩又难受,更何况是婴儿。世子妃看着朵朵这样,就觉得她一定十分难受。
太医建议说:“若想快点消除红肿的话,最好是敷上药,大概一个时辰就会有所好转。”
世子妃有些担忧的望着浅浅问:“一个时辰,朵姐儿只怕一会儿就要醒了,对吗?”
浅浅估计着也差不多了,就说:“没事的!朵朵哭了这么长时间,而且中午也没有午休的,这一觉肯定睡得会比较久。”
世子妃见浅浅这样说,忙对太医吩咐说:“那赶紧给朵姐儿敷眼睛,不然一会儿她醒来了,看不见东西,肯定又该哭了。”
太医望向皇上,请示说:“皇上,微臣先下去配药了。”
“赶紧去!”皇上挥手。
不多时太医又折了回来,配好了的药已经涂在了绷带上面,白色的绷带,被两团青青的颜色所浸染。
浅浅看着这颜色,觉得应该是有些清洁的药物,当下有些担忧的问道:“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太医宽慰的说:“药草有些凉意,但不会有任何不舒服及刺痛的感觉,世孙妃可以放心。”
浅浅凑近,拿过绷带闻了下,这才没有说什么,帮着清澜扶稳了朵朵,托住了她的小脑袋,方便太医更好的给朵朵系上绷带。
稍晚一些,等到顺南府的人入了宫,看到的情况就是浅浅眼睛和脑袋上都绑有绷带。
顺南王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同是还朝着宣平郡主和世子妃瞪了一眼,大意可能是在责问,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宣平郡主和世子妃也是吓了一跳的,看向朵朵的眼神颇为不解,据她们得到的消息,朵朵不该有这么严重。
但是一想槿哥儿被打得更严重,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虽然起因是他们,但最后吃亏的人还是他们。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淡淡的一句,“平身吧!”
“谢皇上!”
顺南王率先起身,退到一边,宣平郡主和世子妃跟着站在下面。
皇上颇为严肃的责问:“朕叫你们过来所谓何事,相信你们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吧?”
顺南王立即出列,诚惶诚恐的说道:“是臣教孙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震怒的说:“你何止教孙无方,你教妹也无方,甚至讨的儿媳妇也是如此。”
皇上脾气一发,顺南王脸色微变,宣平郡主和世子妃俩人更是显得脸色青白,同时出声求饶。
“皇上恕罪。”
在这国都里,所有人都清楚,所有的尊贵地位都是皇上给的,没有人不怕皇上的,若有,也惟独肃亲王一人而已。
就算是暗地里支持及跟随肃亲王的人,至于在明显上及大面上,还是十分听从皇上的指令行事。毕竟皇上是天子,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又有谁是真的不怕他的。
顺南王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事虽是臣的孙儿不对,不过澜世孙也对槿哥儿动手了,将人打昏了不说,至今还躺在上下来不得。”
顺南王的孙子被人打成这样,难道心里就不痛,就不怨吗?不过面对的人是肃亲王府而已,若是换了其他一家,看看顺南王现在是不是这副好声好气的样子。
皇上脸色微变,没有接顺南王的话,而是看向肃亲王。
因为皇上他也觉得,清澜一个大人对孩子出手,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在清澜的世界观里,可没有这么一说。
什么不打女人,不打小孩,这对清澜而言,都是一个屁,他的世界观里就只有简单的错与对。
因为他看人十分的单调,不会把人分为很多种,在他眼里就两种人,一种是自家人,一种是别人。
这天下唯一不会动手打的女人也就浅浅了,毕竟在清澜的世界观里有一条是放在首位的,就是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顺南王大可放心,我连一下都没有多打令孙!”清澜一本正经的朝着顺南王解释,却有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感觉。
肃亲王看着清澜这副呆萌的样子,微怔了下,才苦笑的想着,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他们家的人,可没有一个人是这样的。
世子爷就算是不喜欢朝廷,不乐意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但也绝对是一只狐狸型的人物,表面温文尔雅,肚子里的计谋也是让人防不甚防。
可是清澜这一板一眼的样子,连委婉的装一下都不会,好在肃亲王府够强大,不然的话,就他这样说话,还不被人披层皮啊!
肃亲王想的也没有错,清澜可以巧舌的说,是由于槿哥儿当时不听话,不受教,他才会代为出手教育。
就算顺南王府不用清澜多事,但是他们在明面上,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
顺南王府甚至是想了,他们在说到槿哥儿的事情时,肃亲王府会这样的反驳,但是没有想到清澜说得这么直白,一时之间,顺南王府怔住了。
还是皇上最先反应过来,将事情圆了回去,并说道:“澜世孙这话也没有说错,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言行负上责任,特别是槿哥儿还小,若是不好好教,以这种性命,长大了只怕会危及身边人。”
“皇上教训得是,回府了,臣一定对槿哥儿严加教导。”
顺南王恭恭敬敬的答话。
毕竟皇上已经开了尊口,他还能说什么,再说什么,不就是顶撞皇上了么,到时候罪又大了一些。
肃亲王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且皇上已经站在他这边了,他就该收敛了,事情说说笑笑也就过了。
但是这次的事情,性质不一样,处理起来手段也是不一样的。
“槿哥儿是受了教训,不过以槿哥儿的身份,他对卿浅郡主动手,若真追究起来了,难道只是打这十下就能了事了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宣平郡主,不满的说道:“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肃亲王冷哼一声,说道:“我们想怎么样?我们才要问郡主想怎么样,你和世子妃两人,在一个六岁孩子面前乱嚼舌根,说一些有的没的,才会把他教成这样,本王还要问问,你们到底是想怎么样?”
宣平郡主瞬间灭了火,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
肃亲王一身怒意的朝着皇上请示。
“皇上,宣平郡主和世子妃言辞不当,对肃亲王府随意污辱,老臣请旨,一定要严肃处理此事。槿哥儿年纪虽幼,但他未有任何功名在身,却出手殴打当今的一品卿浅郡主,这事若不是谨慎处理,我们魏国的威严何在,这简单就是挑衅皇家威严。”
皇上微有为难,却是言之凿凿的说道:“你放心,这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顺南王下跪求情说:“皇上,请念在臣孙子年幼的份上,此事网开一面,回府后,臣一定好好教导他。”
“皇上,此事一定要严惩,给肃亲王府上下一个交待。”
肃亲王说罢,也是直直的跪了下去,这一跪,对清澜和浅浅来说,倒还好!毕竟在他们的想法里,就是连他们刚才都跪了。
可是却吓坏了一殿的人,顺南王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一脸的颓废,就连皇上也是紧张得自龙椅上走了下来,亲自将肃亲王扶了起来。
“王叔有话好好说,这事朕一定会好好处理的,请皇叔放心,皇叔先请稍坐片刻。”
肃亲王不说有几十年未给人下跪,起码也有十几年了,当今的圣上,登基这么多年,除了第一次初登大宝,百官朝贺的时候,肃亲王下跪了一次,就再也没有下过跪了。
如今,单因为槿哥儿欺负了朵朵,肃亲王就直接下跪央求皇上一定要严肃处理,原本皇上想高举轻放,这下也是不行了。
皇上回身朝着龙椅走去的简单几步,脑子却是瞬间想了许多。
坐下时,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沉声道:“宣平郡主出言不当,有负圣恩,今剥去郡主之位。顺南王府世子妃品行不当,不足以胜任世子妃,特降为侧妃。槿哥儿念其年幼,又已受教训,禁足一年,不得出府。”
“皇上……”
宣平郡主和世子妃同时惨白了脸下跪央求。
皇上反感的挥手说道:“都下去了!以后没朕的旨令,不许随意入宫。”
宣平郡主、世子妃和贵妃娘娘的关系不错,平时贵妃娘娘有请,她们都能随意入宫陪着贵妃娘娘说说话,如今却是连这点也被剥夺了。
“皇上三思,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刀子动到身上了,宣平郡主和世子妃才知道疼,这会儿都是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浅浅其实觉得这个结果还是挺不错的,世子妃的位份是皇上亲自降的,也就是顺南王府往后不可能再请旨将她升上来。
而她的位份也直接影响到了槿哥儿,槿哥儿如今变为侧妃所生,也就是说他往后全有一个嫡出的弟弟,除非是后娶的世子妃生不出儿子,否则的话,槿哥儿这世是继承不了爵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