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祭眼眸里，暗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愫。
他抱着怀里的夜曦，缓缓地走到慕晚倾的病床旁，然后将身体蹲了来。
夜曦的小脚着地，她兴奋地踩了两下。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笑弯的眼眸如月牙般，与慕晚倾如出一辙。
夜曦趴在病床的边缘，小手往上摸着，小脚也在努力往上抬，“妈咪妈咪……”
肉嘟嘟的小手抓握着空气。
腿短胳膊短，她爬不上病床，于是便转头气急败坏地看着司祭，“司爸，抱！”
司祭红唇紧抿，向来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他，现在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医生说，她没救了。
司祭的心脏仿佛被插上一把刀，那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搅动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从两年前，慕晚倾救他开始……
有些事情，就开始在不经意间发生着些许让他不愿意承认的变化。
他甚至分不清，如果慕晚倾真的离开人世，他舍不得的究竟是这个人，还是那颗心脏。
“司爸，抱！”
见司祭一直没有反应，夜曦气鼓鼓地嘟起粉唇，她抬起小短腿，毫无杀伤力地踩在司祭的皮鞋上，“抱！”
察觉到极微弱的痛感。
司祭垂下眼眸，望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白嫩的脸颊微鼓，正气呼呼地看着他。
她的模样像极了慕晚倾，几乎是复刻了一个迷你版的她似的，尤其是那双桃花眸，在出生不久后刚睁开时，就惊艳动人……
“曦儿乖。”
司祭抱起她，将她放到了慕晚倾的身边，“跟妈咪说，不准让妈咪离开。”
夜曦呆萌地坐在病床上，她正玩弄着小爪子，听到司祭的话，突然回头看着他。
谁说妈咪要离开最可爱的曦儿哒？
她倏然揪掉衣服上的一撮毛，赌气似的扔了出去，“不走！妈咪不走！”
哼，木有人可以抢走曦儿的妈咪！
话音落下，夜曦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将双手环了起来，抱在胸前。
但她年龄尚小，姿势还没有那么标准。
她以为，妈咪要跟别的小宝贝私奔了。
望着她天真烂漫、懵懂无知的模样，宫黎川的眼眶微红，“倾儿，你看她模样多像你，脾气还跟帝少一模一样！你要坚持下去，不能让曦儿没有妈妈，她不能没有妈妈……”
慕晚倾侧眸望着她的小宝贝，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细腻如雪的脸颊，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滴落到枕头上。
“曦儿，我的宝贝曦儿……”
说话间，她逐渐变得哽咽，甚至难过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水簌簌地落下。
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
可是，在她选择让夜曦出生时，便早已决定了她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
夜曦看到慕晚倾哭了，刚刚赌气似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妈咪，不哭哭……”
妈咪哭哭了，那宇宙最萌的小曦儿就不能跟妈咪赌气气了，要哄哄才行。
“妈咪不哭，妈咪羞羞。”柔嫩的小手抚着她的脸颊，帮她擦着那决堤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