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间就到了孙灿烂及笄礼的那一天,陈浩宇和林木香头天去了杨府,与杨老夫人和杨继业进行了沟通。
孙灿烂的及笄礼,杨老夫人将作为孙灿烂及笄礼的正宾,为孙灿烂梳头加笄。
孙灿烂来京城这些年,除了与孟风羚相处甚欢以外,来往比较亲密的闺阁好友也只有林庆诚的女儿林秀儿,林秀儿虽然比孙灿烂小了四岁,不过因着林木香的关系,这几年与孙灿烂处得极好,倒有了姐妹般的情谊,自然而然就成了孙灿烂笄礼的赞者。
苏叶作为孙灿烂身边的大丫头,就担当起了有司,专门为孙灿烂托盘。
正日那天,陈家一早就热闹起来,连已经通过了通城县试,正在准备参加府试的孙天赐暂时也将课业放在了一边,今日是孙灿烂的大日子,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可得好生守护在姐姐的身边。
孙灿烂在京城定居已经有四个年头了,由于接手了段夫人的护理院,加上有孟风羚在一边引导,她很轻松地就打入了京城上层交际圈,故而这次及笄礼来观礼的人,超过了林木香的想象。
陈家的院子原本就不算很大,今日到的宾客又有些多,第一次让陈浩宇和林木香感到局促,孙灿烂姐弟大了,自己的三个儿女也渐渐长大,看来是时候换个大些的院子。
或者索性听从孙灿烂的意见,将旁边那个小院子买下来,整修整修与这个院子合二为一,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
来的宾客虽然多,不过孙灿烂最希望看到的那个人却没能从边关赶回来,这虽然让孙灿烂感到十分遗憾,不过却能够理解杨延保身为将官的身不由己。
孙灿烂爹娘早逝,大舅陈浩宇和舅娘林木香代替孙灿烂的爹娘操持一切,及笄礼按照流程在庄重热烈的气氛中有条不紊地推进。
初时孙灿烂着一身色泽纯丽的短褂裤,头梳双鬟髻,脚踩普通布鞋,一付天真浪漫的女童装扮。
初加,孙灿烂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身着已经换上了一套象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的色浅素雅襦裙,由杨老夫人替她梳头加笄。
二加,孙灿烂穿了一身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的端庄深衣,再次由杨老夫人替她簪发。
三加,这次孙灿烂身穿的是一套雍容大气,典雅端丽的大袖礼服,由作为正宾的杨老夫人替她戴上钗冠。
整个议程是繁琐的,不过由于准备充分,整个议程显得十分顺畅。
当孙灿烂身着大袖礼服头戴钗冠在弟弟孙天赐的陪伴下,与陈浩宇夫妇并肩而立,准备向所有来观礼的宾客作揖表示感谢的时候,陈家大院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随着一声清亮的“吁”,马蹄声在陈家大院外嘎然而止。
所有的人都惊讶地将目光投向院门,这个时候又会是谁到来?
在京城的几乎无一缺席,难道会是临溪县那边来的人吗?
应该不会啊,赵孙氏作为孙灿烂的大姑,原本是打算来京城参加孙灿烂的及笄礼的,可是算时间正好赶上赵梓诚的妻子二胎临盆,作为婆母赵孙氏自不好这个时候出远门。
何况赵欣出阁在即,作为母亲的赵孙氏更不能离开临溪县,故而这次赵家只送来了丰厚的贺礼并没人前来京城观礼。
难道还有什么神秘的嘉宾不成?是大舅安排的?孙灿烂看了眼身边的陈浩宇,只见陈浩宇的脸上也是布满了惊讶和疑惑。
那么这门外的人到底会是谁呢?会是他吗?应该不可能吧,他如今是有军籍和职位的人,没有皇命不可能回京城来,唉……
刚才那一声“吁”听在孙灿烂耳里似乎有些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杨延保这个名字从脑海里蹦了出来,又被孙灿烂给否决。
孙灿烂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压了一去,又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他们从临溪县分手,至今已经四年有余了吧。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疑惑不解的时候,院门处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看着那张帅气却又让孙灿烂感到带些许邪气的脸,孙灿烂脑子突然之间一片空白,眼睛定在那张脸上,满目的不可置信。
“杨四?师弟?”这是段子轩惊讶的声音。
“四公子?”这是陈浩宇等人有些迟疑的声音。
“延保?”这是杨老夫人惊喜的声音。
……
不等孙灿烂有什么反应,院子里各种对来人的称呼此起彼落,没错,来人正是今天早就应该出现的人--杨延保是也!
“这人真的是那个杨四杨延保吗?哇,快十年没见他回京城了,可不长大了!”
“你是说这人就是杨家那个嚣张娇纵的杨四公子?不可能吧,那个小子可是有名的小魔王啊!”
“应该是的,我听杨家大少奶奶偶尔间提起过,好像山花小姐在及笄的时候就要宣布订亲。订亲的对象好像就是杨四。”
“是啊是啊,当时我们还为山花小姐感到可惜呢!”
“现在你们还觉得可惜吗?”
“那能呢?看看现在的杨四,哪里还有以前那个小魔王的模样,整个人都变了!不愧圣上那骁勇将军的称号!”
“可不,哎呀,当初咱们怎么就不想想杨家怎么会出孬种?还是山花小姐有眼光!”
“……”
院子里来参加及笄礼的贵妇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声仿佛很远又仿佛就在耳边,孙灿烂只是定定地看着从院门处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杨延保。
高了,长大了,也更帅了,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怎地还是痞痞的呢?真是欠揍!这是孙灿烂对突然出现的杨延保的评价。
孙灿烂定定地看着杨延保,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心头涌起。
就算在与杨继业商谈,定下她与杨延保终身的时候,孙灿烂的心里也没有起过什么涟漪,只觉得那只人生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罢了。
此刻却完全不同,看着四年多没见的人何自己款款走来,孙灿烂只觉得心底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似酸似甜,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小魔王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原来面前这个人一直被自己收藏在心底!
杨延保走近孙灿烂的身边,见孙灿烂只是不错眼定定地看着他,似乎还没从他突兀的出现中过神来,伸出手指在孙灿烂眼前晃了晃,见孙灿烂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不由疑惑。
难道几年不见,这死丫头傻了不成?意欲伸手在孙灿烂的头顶心敲上一计,看到院子里那么多的观礼贵宾,今日又是这个死丫头的及笄礼,自个急赶慢赶还是错过了她笄礼的时辰,就已经觉得够对不起她了,怎能再伸手敲打?
几年不见,死丫头长大了,虽然此刻她穿着宽袖礼服,可是看着已经很有料了。
杨延保虽然保持了童子身,可人在军营,那些粗犷的汉子,平日无事时看到个女子,谁都会品头论足几句,杨延保自然也不能免俗,否则在军营里又如何立足?
“怎地,傻了?”紧了紧有些痒痒的手,杨延保清咳了一声,有些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性感。
“啊……你,你才傻了呢!你,你不是应该在边关吗?这样回来不会有事吗?”孙灿烂的心里被满满的喜悦占据着,脑子已经有些短路,问出的话事后想想果真十分小白,应验了那句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的话。
“呵呵呵,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担心我,对吗?”杨延保看着孙灿烂难得露出的小女儿傻傻的模样,心里甜滋滋的。
不错,这小媳妇还没进门呢,就懂得为自个的相公担忧了,以后定是个贤妻良母!
杨延保的心里十分傲娇,看着孙灿烂还有些迷迷瞪瞪的模样儿,真想将她搂在怀里好生疼爱一番。
可是……这些人怎地如此没有眼力劲呢?人家已经四年多没见着咱这媳妇儿了,你们就不能避让避让?
杨延保如此想着,他心底的那些恶魔因子又开始泛滥,那双好看的眼睛,对着院子里狠狠地扫视了一圈,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给扫地出门。
不过当他看着陈浩宇和林木香有些不愉的神情,立马讪讪地将已经搂上孙灿烂腰际的手给撤了回去,嘿嘿,咱这不是四年没见激动了些嘛。
杨延保这时总算也醒悟过来,自个进了院子眼里只有孙灿烂一个人,还没来得及与院子里的人打招呼,何况在这些观礼的人里面还有他的祖父母呢!
与杨延保并肩而立的孙灿烂此刻也从震惊中慢慢缓过神来,用手肘轻轻捣了捣身边的杨延保,示意他先与亲人长辈打招呼。
杨延保在离开孙灿烂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捏了一把孙灿烂小手,令孙灿烂差点跳将起来,这人怎地可以这样?!
好在孙灿烂还记得院子里参加观礼的宾客还没散去,这才压下了自己意欲跳脚的欲望,只是低下头咬了咬牙,哼,咱暂时先放过你个小魔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