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有生气,反而轻笑着将脸蹭了过去,在她光洁的脸上蹭了会儿后,才低声道:“第一次吃得太辛苦,我本来不想再吃了,若不是你一个劲儿地说准备好了,我也不会急着再吃第二次。”
“噌”地一下,当年头两次的侍寝情形又蓦地窜进了妍华脑子里,她的脸立马红了个透顶,仿若那时的感受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一样,心里突然酥麻起来。她斜眼睨了下亭子里的人儿,很好,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守着本分呢。
于是乎,她飞快地在胤禛唇上啄了一口,以慰藉心里浮起的异样。
如今想想第一次侍寝的情景,当真是很想笑,他一动她就哭得厉害,真的是苦了他了。不过她那个时候年纪小啊,当时太紧张了,压根没有适应好呢,就被他攻破了,她怎么能不痛。
要知道,她最怕痛了。就连小时候学骑马,她也是为了不摔到自己才练就了那样一副好本事。
她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情,被她啄了一口后,顿了一下,接着又亲了回来。亲完后,他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话,听得她登时红了耳根,捶了他一把:“皇上真是老不正经,开什么玩笑呢。”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平平坦坦的,没有动静:“怎得没能再怀一个?今晚加把劲,再给我生个孩子可好?”
妍华嗔了他一眼:“几个月才侍一次寝,哪里那么容易怀上的?再说了皇上一直那么操劳,臣妾只怕皇上……身子有些虚啊。”
她故意激他的,不过是想让他以后多歇息歇息,当真熬垮了身子就不好了。他毕竟是个将近半百的人儿了,跟以前比不得了。
一旁的苏培盛听到熹妃的这番话,吓得轻抽了一口气。只觉着这番话委实胆大了些,怎得可讲龙体亏虚呢?哪个男子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胤禛沉下脸来,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既然如此,今晚婵婵主动些,也好让我省点儿力气,反正我身子虚,满足不了婵婵,如是,婵婵便满足我好了,我定不会嫌你虚的。”也不知每次先嚷嚷着累的是谁,居然胆敢说他虚?今晚他要让人熬点鹿鞭汤先补补身子才是,不将她折腾到没力气,真的伤他自尊。
妍华见事情没朝着她预期的方向走,不免有些失望:“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希望皇上以后早些歇息,免得熬坏了身子。哪里是说那个意思了,皇上莫要乱想。”
“是我乱想?”胤禛似笑非笑地凑近了些许,眼里带了丝危险的意味。
她赶紧点头:“嗯,是皇上乱想了,臣妾一直都觉着皇上很勇猛。臣妾方才说皇上虚不是指那方面,是指皇上近来消瘦了不少,看着虚……”
她越解释越乱,还未说完话,就又被他吻住了。
弘历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御景亭里有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再细细一看,原来是他皇阿玛与额娘。他的小心肝立马扑通扑通狂跳起来,牵着暖心的手下意识地想松开,却在紧急关头又赶紧握紧了。
他将暖心拉到一座假山后面,用假山挡住他额娘的视线,然后便目光灼灼地盯着暖心看。
情窦初开的年纪,牵个手,心都是暖的。
此事的暖心背靠着假山,而弘历则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抵在暖心的耳边,姿势暧昧又惹人脸红心跳。
暖心只紧张地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此情此景,仿佛要发生点儿什么似的。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吻,下意识地便将眼睛给闭上了。
弘历的脸越凑越近,本来还在天人挣扎该不该再唐突一次,眼下看到她闭了眼仿佛是默许,心里一喜,忙凑上去亲上了那两瓣柔唇。清香怡人,好像桂花糕一样香甜。
这一吻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吻得暖心又失了力气,浑身发软。弘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浑身酥麻,揽着暖心的纤腰一起倚在了假山上,看着彼此傻笑……
“娘娘,要去那个亭子里坐坐吗?”雨后初霁,天上挂了一道霓虹,贵妃追着霓虹而来,因为视线被亭柱子阻隔,起先并没有看到里面的胤禛与妍华,只想着过去歇歇脚。
待走近,她才看到皇上和熹妃在光天化日下缠绵。她的心坠痛了下,贝齿紧紧咬在了一起,咯咯直响。
她的脚突然撞到路旁的那块大石头,接着便“哎哟”一声惊呼起来。
亭子里的人儿应声看去时,贵妃正捂着脚腕跌坐在地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看样子是疼得厉害。身边几个宫女正慌乱地想要扶她起来,可她稍微脚上一用力,便禁不住连连抽气。最后,她索性便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看着伤了的脚腕垂泪。
“婵婵,我去看看。”胤禛眉头一蹙,松开妍华便欲下去。
妍华点头,也未拦他。
“皇上~”胤禛一走近,贵妃那双裹着梨花泪的眸子便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了。她委屈地靠上他的腰,抱住他便呜呜抽噎起来。
“怎得也不小心一些,脚可是崴了?”他柔下声音来,抱着她的脑袋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俨如慈父一般,眸子里满是爱怜。
她是他潜邸里最小的一个,为他生过那么多孩子,可是除了福惠,别的孩子都不幸殇了。他难受的同时,更为心疼她,小小年纪便要经历这一番又一番的丧子之痛。婵婵生弘历的时候尚且疼得呼天抢地,而她每次生孩子却没有多大声响。他起初以为好似她坚强,后来才知道,她是虚弱得没了声音。
女人生孩子便如过鬼门关,她过了那么多遭鬼门关,都安然走了下来,说他不动容那是假的。
她一向温婉,就是眼泪多了些,他也曾不耐过,可终究抵不过心里的那份怜惜。她瘦弱得就像是个孩子,算算起来,她跟芊萱是一个年岁的,倘若芊萱还在……哎。
当初笑笑没了的时候,妍华怨了他很久。可年贵妃的孩子每次殇了后,都不曾怨过他半分。对此,他是内疚的。是他没将孩子们守护好,竟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离开,这份内疚随着岁月累积,越来越深,事到如今,他已经是对她歉疚到,无论她要求什么他都觉得合理的地步了。
只是,他觉得她跟婵婵一样,懂事得很,从来也不会为难他,更没曾要求过什么不合理的事情。只可惜,为何年羹尧便不能学学她,懂得适可而止呢?
“皇上~”贵妃蹭着他轻轻点了下头,泪水打湿了他的龙袍,哽咽的模样我见犹怜,让他听得心都揪成了一团。
“朕抱你回去。”胤禛轻叹了一声,心疼之色自眸子里汩汩流出。
贵妃身子轻,他抱了并不大费力,只是御花园离她的翊坤宫倒是有好一段路,他行了一半便开始流汗了。她依在他怀里,温柔地给他擦汗。
胤禛浅浅一笑,柔声道:“已经传了太医过去候着了,快到了,你再忍忍。”
倘若怀里的是婵婵,定不会同意让他抱着走的,她呀,总是心疼他会累着。他压下这个念头,又轻笑了一声,真是越发离不开婵婵了,怎得刚离开便想她了。
贵妃看到他对着虚空又是一笑,笑得还那般温柔,知道他定是想起了别的人别的事,心里微微泛酸,将脑袋往他怀里贴紧了些……
御花园里,妍华一路目送胤禛抱着贵妃离开,连叹了好几口气:“又不是毛头小伙子,还总做些叫人心疼的话。这一路抱回去岂不是要累着,真的不叫人省心。明明有御辇呀,他逞个什么能。”
“娘娘醋了?”芍药看了她一眼,拿起一件披风给她披。已经入秋了,这亭子里有凉风吹来吹去,坐久了有点儿凉。
“我醋什么,他又不是没抱过我。”妍华哼哼了两声,语气有些泛酸。她不过是心疼他嘛,都已经是皇上了,也不知道多爱惜一点自己的龙体。
“额娘~”“熹妃娘娘~”
这时候,两个孩子牵着手上了御景亭,一一向她行了礼。
弘历还抓着暖心的手,暖心却一直在往外抽,待熹妃看过来,她更是惊得赶紧用力将手抽了出来。她的小脸绯红,不施粉黛的脸姝丽绝伦。
妍华看她这个模样,就知道弘历这小子定是又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了,于是她便用眼神瞪了弘历一眼,缓缓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的事情还早,慢慢来,遭人非议就不大好了。”
方才她只顾着跟皇上你侬我侬了,倒是忘了看顾他们的举止。
她这话一出口,两个孩子的脸俱是红得厉害。暖心忙心虚地埋下了头,而弘历则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额娘!”
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就吃了,怎么了?方才她与他皇阿玛不还是光天化日下亲亲我我的?他可是跟着学而已!
妍华掩嘴一笑,看到两个孩子羞赧只觉着有趣:“好了,不闹你们了,我在这儿看会儿子景,弘历替我送暖心出宫吧。”
弘历点了点头,只觉得他额娘特别够意思。临走前,他偷偷挪到她耳边道:“额娘,孩儿方才跟暖心在假山那里看景,发现有翊坤宫的人儿偷瞧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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