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从丧鼎中喷涌而出的阴毒煞气,被生死毒尽数吸敛,到了最后,蛟刺再度回到温乐阳的身体中,化作龙形的骨蛟也隐于空气中。只剩下温乐阳静静的躺在丧鼎之内。
在错拳的催动下,生死毒正缓缓的为他重塑血肉……
不久之后,恶穴再度安静了下来,囡囡的小脸上满是侥幸,小声的问旱魃:“祸事,被消弭了?”
旱魃没什么表情:“恶穴中的煞气没能冲出去,那场天灾…应该是不会有了。”说完,就带着小五一起施法把那七百七十七只尸煞引回地宫,等忙活完了之后,刚才硬生生被气晕的丑汉子秦锥也醒来了,正围着那只没有一点动静的丧鼎打转,跃跃欲试的想要跳进去把温乐阳捞出来。
囡囡吓得赶紧跑过去把他拉开:“丧鼎是靡续师祖留下的丧门禁制,就连我和阿爹也不敢碰,伤了自己不说,弄不好还会让恶穴重见天日。”
秦锥当然不服气,现在丧鼎里就躺着个大活人。
十九看着秦锥苦笑:“温乐阳功法特殊,你可别想着碰他,搞不好毒死你不说,还害死了他!”
秦锥这才善罢甘休,跑回去照顾身受重伤的金猴子去了。
旱魃的目光一一掠过神情萎顿的苌狸、昏迷不醒的锥子和半闭着眼睛的金猴子,他不明白,这些早就看透生死的绝顶妖仙,刚才为了一个温家小子又哭又闹,又笑又叫到底为的是什么。
大家都是千万年的老妖怪,不用多废话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金猴子费力的撑开眼皮:“神女峰上,没有这小子我们都得被大胡子杀了;华山魔窟里,没有这小子我已经死在句芒魔胎的手里了;高原坛城封印下,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出不来,里外一算,他竟然救过我三次,看他没死,我当然要笑一笑。”
锥子还在昏迷,自然不会说话,不过在温乐阳刚刚被掷入丧鼎的时候,她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
苌狸干脆挥挥手,懒得回答旱魃。
自从温乐阳出世以来,历经了无数凶险,特别是在五福齐聚九顶山之后,温乐阳每一次历经生死,归根结底都与苌狸有关,苌狸对温乐阳的好只有一碗水,可温乐阳却为她泼出了一腔血。
苌狸本就至性,喜欢就是喜欢,就算温乐阳什么都不做,她也照样喜欢这个憨傻时比着拓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小子,更何况温乐阳真就为了她拼出了一副心肝。
苌狸看旱魃还是满脸的纳闷,干脆不耐烦的说:“你就当掉进鼎子里的是小五,就明白了!”
旱魃立刻瞪起了眼睛,要不是自家亲戚,他现在就能把苌狸扔进丧鼎里去。
其实抛开一切不说,单单只在从大胡子出现开始,连串的苦斗、逃亡,在绝望与希望不停的交叠着,身处其间的人早就把彼此的生死连在了一起,为生而笑,为死而哭,一切都简单的很罢。
囡囡小五早就和苌狸混熟了,丝毫不以为意,咯咯笑着从旁边岔开了话题:“温乐阳要多久才能醒?”
苌狸摇头苦笑:“大家先疗伤吧!”这次,几个绝顶妖仙人人重伤,旱魃五哥的伤也还远没有复原,想要尽数恢复的话,都要以十年百年来计,骨头断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痊愈,可妖元几乎尽丧,元神也收到剧震,想要再练回来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苌狸又笑着对旱魃点了点头:“劳烦五哥替我们护法!”就此闭目入定,再也不发一言。
旱魃不悦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没再返回地宫,而是从不远处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温乐阳醒了,天上星月惨淡,身边阴冷坚硬,温乐阳略带疑惑的皱了下眉头,不过一瞬间之后,他的疑惑就被巨大的惊喜彻底击碎,生死毒奔腾激荡,筋肉血脉与四肢百骸之间,氤氲着充盈的力量,这种感觉他做梦都没想到过。
温乐阳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容身之处,光看形状,他还真分不清这座丧鼎到底是个大号棺材还是大号垃圾箱。跟着身子微微一震,他好像诈尸似的,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在愣了一下之后,温乐阳嘿嘿的乐了,觉得这种起床方式很好笑。
三更半夜、星月无光,阴山眼中的丧鼎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嘿嘿的傻笑,外面的人无论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屏息打坐,全都霍然睁开了眼睛,苌狸欢呼着就跳了起来,对着丧鼎大喊:“出来!”
温乐阳听到苌狸的声音,大喜过望的跃出了丧鼎,现在蕴力时的感觉,和以前截然不同,几乎是一个心念转动之间,身体中的力量便自然而然的有了反应,根本不用他刻意去做什么,纵跃时温乐阳甚至觉得,只要自己愿意,这一跳能抓两把云彩下来。
旱魃五哥还是那副僵尸模样,锥子自从昏厥后就始终未曾醒来,其他所有人都是满脸的欢笑,快步围拢了上去,拉住温乐阳刚要说话,大伙的脸色却不约而同的一变,唯独秦锥,霍然发出了一阵开心到了极点的大笑。
温乐阳的记忆还停留在离离山金角峰,他为了救回苌狸的性命,吸敛了师祖的剧毒而昏厥的时候。
目光一扫之下看到大家不仅一个没少,反而还多出了旱魃和十九,再加上自己的功力和身体同时得以突破,心里狂喜得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可看到眼前众人无一例外的目露骇然,一时也呆住了,本能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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