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的话带着哭腔,龙雀使闻言一愣,半天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姑娘哭哭啼啼说的事,都是被自己附身的小鬼,不过生平被人喊做爷爷,龙雀使忽然心里一咯噔,当年活了这么久,也没有子嗣,之后被困在地宫百年,更是寂寞如斯,突然被人哭着喊爷爷,龙雀使心中竟起了怜悯之心,手上的力道也消了不少。
而裴书白更是一头雾水,此前的顾宁都是冷冰冰的模样,为何自己昏迷苏醒之后,顾宁变了个人,此前在墓道口,自己已然看出顾宁不对劲,无奈当时狂暴之血发作,之后便是龙雀使附身,也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如今顾宁的话自己听得真真切切,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顾宁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压抑已久的感情一瞬间暴发,原本害羞矜持全部丢得干净:“爷爷,你不用回答我,让我把话说完吧,我平常很少说话,师姐师妹都说我傲气,说我高冷,但是我就是害怕和别人说话,师父忙,也没时间和我聊天,所以我习惯将心里的小想法忍着不讲,不表露自己的喜好,可是这样的我太累了,本想着我这辈子守着师父,可是她老人家和我一样,也心心念念我的师祖,她死了,我便又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人了,那时候章寒落和死亦苦在山上,将我师父逼死,我想着跟他们拼命,死了也可以陪着我师父,照顾我师父,可是那时候他也在山上,我便不想死了,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对不起我师父,可是我就是想跟着他一起,他随公孙先生下山,我便傻乎乎的跟着,可是他很可怜,一家人全部都被杀掉了,我就想着从今以后,我就陪着他守着他,他难过了陪他一起难过,他开心了和他一起开心,可是这都是我一厢情愿,他有公孙先生,还有晴儿妹妹,这样一看,他比我幸福多了,也不需要我这个野丫头的照顾,爷爷,你说是不是?
我今天不憋着了,一只憋着即便死了也不开心,之所以敢跟爷爷说,那是因为你不是活人,跟你说了也无妨,再者是因为你在他身体里,也能察觉到他的想法,我跟你说就是想问问爷爷,他听完我这些,心里会有一些些难过吗?他对我会想对晴儿妹妹那样吗?还是说,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爷爷真的想杀人解恨,就杀了我吧,晴儿妹妹还小,不能没有爹爹,他还有一家人的血汗深仇要报,可我不一样,我早就该死了,爷爷,你就放了他们行吗?”
龙雀使越听越心酸,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用手一擦,有把手上的血迹擦在脸上,顿时一张小脸混着泪痕血渍,越看越让人心疼,纵然一脸污迹,也掩盖不了顾宁那张美丽的容貌。
龙雀使开口道:“丫头,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里怪难受的。”
顾宁笑了一下:“爷爷,你别打岔,让我说完吧,今天不说以后都没机会说了,他体内有惊蝉珠,我知道这是个宝贝,而且是我师祖的东西,之前叶悬前辈告诉我师父在幻沙之海去世了,我便想去幻沙之海寻她,我告诉公孙先生,是想看看我师祖有没有留下雪仙阁的事物,其实我是想去看看她老人家有没有提到惊蝉珠的用法,这东西在他身体里总不是个办法,这次他昏迷,就是这个珠子给害的,万一以后再摧残他的身体,又该怎么办?所以我想去幻沙之海,其实还是为了他,哎,不知道以后我见到我师父,会不会被她老人家责骂,不过我也管不了了,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知道一件事,只不过我这些心思,他哪里会晓得,叶悬前辈为了花解梦师叔,落得个疯疯癫癫,想来也是为情所困,若不是见到他老人家,我还不知道我对他动了情,爷爷你说,我若是不把这些事说出来,今后我也会像叶悬前辈那般,当个疯女人吗?若是那样,还不如死了好。”
顾宁一口气往下说,也没给龙雀使插话的余地,龙雀使越瞧顾宁越心疼,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我熬桀这么多年什么都做过,好事坏事杀人放火,可唯独没有结婚生子,眼下突然冒出个这么可爱的姑娘和自己说心里话,竟然自己有种这就是我亲孙女的感觉,继而对裴书白说不出的厌烦,自己孙女如此倾心,这愣头青竟然满脑子都是报仇,简直是对牛弹琴。”
顾宁又道:“爷爷,他很可怜的,之前他全家一夜之间被坏人杀了,他是被一个轧纸的匠人用纸扎偷偷带出来的,一路千难万险才拜在公孙先生门下,若不是这样,恐怕他早就死了,而且他爷爷竟然没有告诉他一丁点武林中的事,所以他家人死光之后,等着他的不仅仅是报仇,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需要他去解决,好在有公孙先生,有晴儿妹妹,有胖道长帮他,我也不太担心,不过,宁儿请爷爷不要杀他,给他和公孙先生留条性命,他们要做的事还有许多许多,爷爷,好吗?”
龙雀使被顾宁这一番话说得一阵心疼,当即开口质问道:“你怎么能喜欢这个傻小子!这样吧,你既然喊我一声爷爷,我就得做点长辈的事,杀他们先放在一边,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孙女成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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